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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小姑娘蜷在了他怀里

    第49章小姑娘蜷在了他怀里

    许落帮顾骁野解开绳索后,便自动自觉地退得远了些,靠着墙角乖乖坐下了。

    冰窖中不知时间。

    她抱膝坐在角落里等了许久,一心期盼着顾晋鹏能早点过来,然地窖入口处却始终一点动静都没有。

    寒冬腊月,这冰窖里寒意逼人,不是一般的冷。

    顾骁野一直再没说过话。

    先前她给他解绳结时,他皮肤的温度很烫,显然还在发烧。

    后来他似乎是睡过去了,呼吸平稳。

    许落被冻得直哆嗦,干脆转着圈小跑了一会儿,好让自己暖和点。

    她昨夜就被冻了一夜,这会儿竟实在撑不住,又加上还没吃东西,只觉头昏眼花的,鼻子流涕不止,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喷嚏声太大,竟吵醒了顾骁野,黑暗中,有衣料窸窣的声音传来。

    许落连忙顿住脚步,“三公子,你醒啦?”

    顾骁野低低地“嗯”了一声,鼻音很重。

    “是不是吵醒你啦?”许落说,“对……对不……阿嚏!”

    顾骁野嘶哑着嗓子开口,“这披风,你拿过去。”

    许落吸着鼻子,连连摆手,“我没事,我比你能抗冻。你在发烧呢。”

    顾骁野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哑声说:“可否将架上那酒递我一坛?”

    “没问题。”

    许落摸索着走到木架,抱起一小坛酒,慢慢地挪到了顾骁野附近。

    顾骁野伸手,准确地接过酒坛。

    他顺手攥住许落的手腕,将披风塞在了她手里,不由分说道:“拿着。”

    许落:“……”

    明明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烧还没退好吗。

    这脱了披风,一会儿又该烧得更厉害了。

    可顾骁野坚持不要,她也没辙,只好将那披风拿着了。

    转身要走,顾骁野淡淡道,“你不必离我那么远。”

    许落:“……”

    她也不是多古板的人,纯粹只是怕离顾骁野近他不喜欢而已。

    既然他这么说了,许落也就挨着顾骁野旁边坐下了,但还是隔了些许距离。

    顾骁野拍开了那酒坛的泥封。

    一片沉寂的漆黑里,顾骁野将那坛酒递过来,沉声说:“喝一点。”

    许落下意识道:“我不喝酒。”

    “可以御寒。”

    顾骁野的语气虽然没什么情绪,但难得有几分耐心,“不然撑不住。”

    许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就着坛口抿了两口。

    这酒辛辣无比,入喉便呛得许落直咳嗽。

    然而,也是奇怪,那酒入了肠中,却似燃了火,身体都有些暖暖的。

    顾骁野也喝了几口,将那酒坛放在了一边。

    地窖里顿时又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也不知是不是顾骁野就在她身边的缘故,许落竟比先前多了几分安心,再加上身上也暖和了不少,她靠着墙,睡着了。

    一觉醒来时,她敏感地发现,顾骁野的呼吸好像有些不对劲,很是急促,粗重。

    许落不放心,试了试他额头,烫得她都有些害怕。

    她想了想,从袖中取出块绢帕,摸索着找到那酒坛,倒了点酒出来,将绢帕打湿拧干了,搭在了顾骁野的额头。

    如此反复好些次,顾骁野额头的温度,总算降下去一些。

    许落心里对她那个还未见面的爹许元明,颇有点愧疚。

    要是许元明知道她拿他视若珍宝的石头打人,还用他精心窖存的好酒蘸帕子,估计得跺足痛呼,当场气晕过去。

    但眼下情势危急,不得不如此了。

    顾骁野似乎很冷的样子,身子都在发颤。

    许落犹豫了一下,往顾骁野身边挪了挪,将披风的一半也盖在了他身上。

    这样能更暖和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那两口酒的缘故,没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顾骁野似乎又一次坠入冰火两重天的噩梦里。

    黑暗中,有清浅的梅花香萦绕着他。

    还有一团暖烘烘温温软软的小东西,似乎不停往他怀里钻。

    他下意识地抱住了那温软,只觉先前折磨着他的恶寒与灼热,竟慢慢消散了不少,身体不再像之前那般难受了。

    顾骁野睁开眼,怔了几秒钟,意识到怀里那柔软温暖的触感,并非是做梦。

    而是……许落。

    小姑娘不知何时蜷到了他怀里,侧头趴在他胸膛上,睡得正香。

    顾骁野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为何,脑海里竟突然浮现昨夜那一幕。

    他抱着她,低头吻住她唇的那一幕。

    她的唇很软很甜,似蜜般,引人想要深深攫取。

    ……

    顾骁野闭了闭眼,强自将那些画面从脑海里摒弃出去。

    想来该是那残留的药效作祟,竟让他对一个身为相士、本该厌恶至极的女子,生出那等心思。

    他轻轻将许落从怀中移开,这才起身。

    也许是他幼年时就经常被侯氏关黑屋,黑夜中他的视力,比起常人要更敏锐。

    在这样的黑暗中,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他仍然能清楚望见,从地窖木门缝中透出的一缕淡淡月光。

    又是夜晚了。

    再过几个时辰,想来,去庆州送信的信使,也该回来了。

    顾骁野倒是很想知道,许落是否真的能说服顾驰渊,让她和顾晋鹏同去南江。

    他本来没想着过早与顾晋鹏清算过去的种种。

    然而顾晋鹏却非要上赶着作死。

    这次地窖之困,是顾晋鹏最后一次置他于死地的机会。

    此后,他绝不会再给顾晋鹏这种机会。

    南江之行,若是顾晋鹏不去也就罢了。

    若是去了,他定会要他后悔走这一遭。

    *

    信使如愿带回了顾晋鹏所需要的消息。

    顾晋鹏倒也讲信用,真就将许落和顾骁野放了出来。

    她两夜一天不见人影,许夫人焦急不已,四下寻找她的下落,一时心忧,又受了风寒,又开始咳嗽。

    许落本想带着许夫人同往南江,无奈只得作罢。好在大夫说许夫人没有大碍,只需安心静养即可。

    临行前,她亲自去找了一趟侯氏,借着顾英奇的名头,有意敲打了侯氏一番,让对方断不敢对许夫人生什么心思。

    三日后,许落随着崔烈的大军出发,在庆州城短暂停留。

    大军汇合庆州人马后,开始往南江而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