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人妖之恋”的桥段颇为俗套,不论是过程还是结局都算是在魏长天的预料之中。
他作为一个完全与此无关的外人,除了有些同情李梧桐之外,对此事倒是再无太多别的评价和感慨。
不过若是作为一个同样与一只狐妖保持着“不正当关系”的男人,魏长天觉得如果是自己遇到类似的选择,他应该会做出与李岐不同的决定。
当然了,终究还是身处的位置不一样,所以魏长天并不会因此便大肆指责李岐一番。
此时此刻,他想的更多的还是李岐为何会将此事告诉自己。
“皇上,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讲与别人听么?”
“魏公子,朕相信你不会。”
李岐叹道:“唉,再说已过去二十年了,如今即便你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这倒也是。”
魏长天点点头,从石凳上站起身:“皇上,恕小子再多问一句。”
“人妖终有不同,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瞒着公主殿下么?”
“此事......朕还没想好。”
李岐的表情有些痛苦:“朕怕一旦将真相告诉桐儿,她会承受不住。”
“是么?”
看着李岐,魏长天其实很想问一句“你是为了李梧桐还是自己”,不过到头来还是把话又憋了回去。
自己还有一堆烦心事尚未解决,哪里有功夫再掺和到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破事之中。
终归别人的故事,听听就好。
就这样罢。
......
半个时辰后。
李梧桐的穴脉已被解开,李岐进屋与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起驾回宫去了。
魏长天并不知道这对父女说了什么,待李岐走后便也迈步进了房间。
阳光透窗而入,落在正坐在窗边发愣的李梧桐的发梢上,如坠了几缕金流苏。
“咳,公主。”
魏长天多少有点尴尬的干咳一声,微微拱手道歉:“方才我以为你与阎罗有关,多有得罪,还望你见谅。”
“无妨。”
李梧桐转头看过来,表情无比冷淡:“魏公子此举也是为了我大奉子民,本宫自然能够理解。”
本宫。
这还是李梧桐第一次在魏长天面前如此自称。
“谢公主殿下。”
魏长天知道李梧桐此时肯定对自己失望透顶,不过反正他也不在乎,所以压根就不准备解释什么。
“那公主殿下好好休息吧,我就不多叨扰了。”
最后撂下一句话,魏长天转身就想离开。
不过才待他走了两步,李梧桐的声音却突然又在身后响起。
“魏公子。”
“嗯?不知公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不必再担忧那件事了,本宫已与父皇说清楚了。”
“......”
那件事指的是什么魏长天当然知道。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如此最好。”
“是。”
李梧桐冷漠的点点头:“如此最好。”
相隔数步,两人最后又对视了一眼,然后魏长天便推门走了。
阳光正好,遍催万树蝉鸣。
坐在桌前,看着窗外那个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的身影,李梧桐表无表情的将脑袋慢慢埋在臂弯之中。
肩头不受控制的微微耸动,更咽声越来越大。
直到这一刻,李梧桐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已对魏长天动了情。
她不知道这是从何开始的,亦不知是因何而起。
不过她却知道魏长天是如何想的。
或许魏长天是对的,可李梧桐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只能说两人最后说的那句相同的话,其实便代表了他们各自不同的想法。
“如此最好。”
“如此最好。”
......
......
从李梧桐那离开,魏长天立马便去找到了楚先平。
眼下李梧桐是妖的事已经搞清楚了,但关于阎罗的事,或者说关于裴大钧的事却还没完。
即便裴大钧不是妖,但他当时被楚先平诈出的马脚却做不了假,此事背后一定还有隐情,且大概率与真正的阎罗有关。
“楚兄,怎么样?”
一进屋魏长天就急匆匆的问道:“糊弄过去了?”
“嗯。”
楚先平点点头回答:“裴大人已经回去了。”
“他没察觉到什么吧?”魏长天追问。
“此事不好说,毕竟我们当时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楚先平叹气道:“如果裴大钧真有问题,此时大概率已经反应过来了。”
“没事,他逃不走。”
魏长天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留了一手,能时刻找到他的位置。”
【千里烟波:一次性道具,可追踪被使用者实时位置,直至使用者主动解除绑定或被使用者死亡,50点数】
魏长天所说的“留了一手”指的便是这个。
上次春龙诗会时他就是通过这个道具找到了邪僧净圆的藏身之处,这次便也在裴大钧身上也用了一个。
“嗯......”
楚先平还是如之前一样并没有问具体情况,只是慢慢分析道:
“既然如此那不妨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
“如果裴大钧真的与阎罗有关联,想必迟早会露出破绽。”
“到时候不管他就是阎罗,还是为阎罗效命,我们都可以借此来追查到阎罗的位置。”
“好,就这么办!”
魏长天一拍手,立马打定主意:“我今天晚上就去盯他梢!”
“嗯,公子可以与秦教主一起去,至于其他人就算了吧。”
楚先平想了一会儿,又提醒道:“公子,切记如果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尽量不要与他对视。”
“嗯?”
魏长天愣了一下,然后便想到了阎罗的诸多神通之一,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我知道了。”
“楚兄,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暂时没有。”
楚先平摇摇头,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
“对了公子,公主那边是何情况?”
“这个......”
魏长天摸了摸鼻子:“她确实是妖,不过既跟阎罗无关也跟我们无关,不必太多在意,只当不知此事就好。”
“哦。”
楚先平没有多问,但心中却已经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分析出了很多东西。
他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魏长天,突然笑道:
“公子,其实你不必想太多。”
“有些事需要慎而又慎,也有些事其实只需从心即可。”
“呃......楚兄,你什么时候变成情感专家了?”
“专家?”
“就是一个人在某一方面很厉害的意思。”
“哦,那公子定是房中术专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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