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布告发出,以金陵为圆心,一场让江苏习武之人疯狂的风暴,顷刻之间席卷开来。
这一天,金陵城中,所有习武之人八成以上都暴怒,对这位总督大人的禁令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更有甚者,直接持剑杀到了苏府。
当然,下场也是很惨,足足十几人被乱箭扎成刺猬。
如此铁血,让这些习武之人,终于明白,这位总督大人,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整治江苏的武风了。
只是,越是如此强硬,这些习武之人的逆反心理便越感觉受到了挑衅。
于是,针对苏伦的各种袭杀便源源不绝的杀来。
禁令下发不到三天,苏伦便遭遇了十七次刺杀,每一次都是那种不惜手段的铤而走险,尽管苏伦明白,这些人并非是那些习武之人,而是有人对他来了一手欲擒故纵,但苏伦依旧没有丝毫的势弱。
任何敢冲入苏府的所谓高手,都被一个个斩杀,然后斩首示众。
三天内,十七次刺杀,只有一人逃走,剩余十六人皆被斩杀,其中一人还是一品高手,脑袋被苏伦悬挂在金陵城东城门门口。
也正是这位一品高手的死亡,给所有人敲响了一个警钟,这位苏大人,并不是好惹的,可以向以往江苏其他官员那样,任他们揉捻。
而这还没算完,这些武夫陷入沉默,苏伦却是展开了追击,将三千金鳞卫,化整为零,五十人为一对,行走于金陵街头巷陌。
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寻找这些带刀佩剑之人,勒令其去金陵府衙登记造册。
当然,若是这些习武之人,不愿意,硬要对抗,那么这些人便会群起而攻之,丝毫不留情面,而且不会再给这些武夫任何的活路。
接下来又是两天,整个金陵城,所有人皆是噤若寒蝉。
从未有人想过,有朝一日,金陵城内,居然会发生如此大规模的冲突,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一个接一个死去,彻底震慑了整个金陵江湖。
这些禁卫军杀人丝毫不会手软。
若能一击必杀绝对不会出手第二次。
若能使用兵器绝对不会和你赤膊肉搏。
若能使用下三滥亦不会多费一分力抽刀。
只有凌厉的杀伐,不遵从禁令者杀,擅自伤亡普通百姓者杀,胆敢针对林阳这边者杀。
总而言之,只有一条命令,胆敢不从,还试图以武抗法的人,皆不会被留情,只有杀,杀得整个江苏都在胆寒。
南宫望得知苏伦的做法,也曾三番两次登门质问,但却都被苏伦强势带过,丝毫不给这位金陵最大的官任何的面子,于是南宫望只能找到庞誉,欲要让庞誉出手阻拦。
可是,就在庞誉下令出手,并且准备庇护一些江湖之中的高手的时候,苏伦直接率领大军抵达金陵驻军大营,二话不说便直接冲了进去。
苏伦手握圣旨,进入驻军军营,简直犹入无人之境一般,一路上竟是五人敢阻拦。
终于,当王见王的时候,庞誉整张脸都彻底阴沉下来,他凝视着苏伦,冷声说:“苏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为何率领大军强闯我江苏驻军大营?”
“少废话,庞誉,将你庇护的那些家伙交出来,否则今日我与你没完!”苏伦恶狠狠的盯着庞誉,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威胁的意味。
庞誉手握战刀,就这样凝视着苏伦,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他说:“苏大人,这件事怕是需要大人你,给本将一个交代了,为何领大军强闯我驻军大营?若是说不出任何原因,本将今日便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斩杀了你这个借着圣旨胡作非为的行为!”
“拒不承认吗?”苏伦冷笑一声,说:“从本官下达禁令开始,为何不见你禁令教头队的人员前往登记造册?你的人在暗中救走了一些,胆敢刺杀我的刺客?老夫以为,庞誉大人,你这般作为,乃是在坑害朝廷命官,老夫若是参你一本,我相信,京城那边应该很乐意更换一位比你听从号令的江苏都指挥使!”
“危言耸听!”庞誉满脸不屑,直接说:“我麾下之人,皆是来路清白,没有你所谓的暗中救走之人。”
“送客!”
庞誉直接挥手,随即便有着几名身着铠甲的将军带人冲了进来,说:“总督大人,请吧!”
苏伦深深看了一眼那名将军,眼中满是不满,但那人却是丝毫不惧,苏伦冷冷凝视了这些将自己几人包围的士兵,说:“本官乃是皇帝亲封的江苏总督,总揽江苏军政大权,你们是准备造反吗?”
“属下不敢!”那名将军可不敢认下这个罪名。
庞誉知道,苏伦这次来,断然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当即冷哼一声:“苏大人,你虽然归为江苏总督,但也不能带着禁卫军,冲入我驻军大营,你这是准备将我江苏驻军当成叛军对待吗?”
苏伦心中满是冷笑,心想,难道江苏驻军,如今不是叛军吗?试问天下各省,有哪个省驻军比得上江苏驻军?
当然,心中的话,苏伦自然不会摆开了说,只是淡淡的说:“庞大人,金陵境内,习武之人不尊禁令,你手中亦是这数百江湖中人,这些人来路不明,还请度指挥使大人自重,令他们前往府衙登记,否则老夫将视为抗拒不尊,届时还请庞将军勿要怪老夫心狠手辣!”
“我们走!”说完,苏伦便带着那名禁卫千户将军,径直离开。
走到门口,苏伦忽然轻声开口,说:“庞誉,我苏伦若没有确切证据,你以为本官会如此大摇大摆的,到你都指挥使住处而来吗?好自为之吧!”两人消失在大门门口。
直到苏伦带着三千禁卫离去,庞誉那平静的脸,这才陡然变得阴沉,冷声问:“教头队之人,有谁出手了?让他给本将把人带过来!”
“喏!”
这一天,江苏都指挥使庞誉,亲自押送着几名习武之人以及他手下教头队之中一位强者,来到金陵府衙,交由南宫望审理,而他麾下的数百教头队成员,也陆续来到府衙登记造册。
当然,这些人都未曾带兵器,只是报出了自己所修武术,随意报了一个名字便过去了。
南宫望,负责此次的习武之人的登记造册记录存档,但他怎会将庞誉带来的人,真正的信息登记造册,倒是那十几人被送来的高手和几位原本教头队之中的成员,却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接到南宫望的消息,苏伦此时却是正在天下来客,探望林阳的伤势。
忽然得到南宫望的通知,苏伦顿时心中冷笑:“早知道你们不会老老实实,好在老夫还有另外的准备”
苏伦随即取过自己的印鉴,递给那位负责保护他,扮做三千禁卫军将领的内卫说:“去,带着我的印鉴,让南宫望直接将那十几人给我斩了,罪名就定个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罪大恶极,直接问斩!”
“是!”
内卫离开之后,房间之中,便只剩下了林阳和苏伦。
苏伦就这样凝视着躺在床上的林阳,自顾自的的喝着茶水,某一刻忽然笑着说:“林小哥,你还要伪装到何时?”,此话一出,林阳那微微颤动的眼皮,竟是缓缓睁开,露出一双平静的眸子,却是已经苏醒了,一直都是在装睡,林阳没好气说:“老苏,心照不宣不好么?为何要揭穿我呢?这些天我可是好好享受了一番齐人之福呢,你就不能让我享受多一点时间?”
“你小子,要不要这么缺德?”苏伦微微一笑:“虽说这个计谋,是你我共同计划的,但你也不能这么折腾那三个丫头吧?我家丫头,这些天可是瘦了一大圈,老夫心疼得紧呐!”
“喂喂喂,说话得凭良心!”林阳跳脚:“这个计划,可是某位老不羞自己想出来的,小子只是稍稍配合一下,而且这一次,若非小子带着高人赠送的无影针,你以为我真能在那家伙手中活下来,做梦吧?”
念及此次刺杀,林阳真是心有余悸,若非随身携带着隔壁柳姑娘所赠的无影针,加上覃首带人死命拖住那人,给自己争取了时间,早早做好准备,那么他现在早已经是那人的剑下之鬼了。
苏伦闻言一时也是无言,心有愧意。
两人顿时都沉默下来,见苏伦无话可说的模样,林阳这才说:“老苏,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那人实在危险,乃是一位宗师强者,这家伙一旦恢复过来,我想杀你我二人,应该很简单。”
“这个我何尝不知?”苏伦叹息说:“只是那人如今在何方,我亦是不知,如何防患于未然呢?”
“也是,但我那无影针上涂抹了剧毒,我想那人这一次受伤,便是不死也残了。”林阳点头说:“既然事情已经做了,这一段时间,那些胆敢刺杀我们的人,也被你杀了不少,那么一不做二不休,这日月山河,岂能容这些魑魅魍魉作怪?趁机消灭这一股不确定的力量吧,整顿江苏武风。”
“你又有什么阴招了?”苏伦一听双眸顿时闪过一抹光芒?
“在老苏你眼中,我的计谋就是阴招啊?那你还是不听算了!”林阳继续闭上眼睛,说:“既然如此我就再继续装睡一段时间,你自己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林小哥,别卖关子了!”苏伦见林阳这般态度,连忙道歉:“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快说说,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你这老狐狸还要我说,怕是你心中早就已经盘算好了吧?”林阳再度睁眼,说:“说说吧,看看你的计划,和我的计划是不是一样的?若是不一样,便择优而走吧!”他可不相信,苏伦是一个没有手段的二傻子,需要自己左右出谋划策。
这是一个很会藏拙的老家伙,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苏伦这些老家伙,真是太阴了。
这一夜,苏伦和林阳谈了许久,离开的时候,苏伦脸上满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笑容,便是苏菡萏众人见到,都是感觉道一股不寒而栗之感袭来,这老东西,显然是又有了什么阴招啊。
而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则关于习武之人三天之内,十七次刺杀江苏总督,同时二十一次刺杀本次赈灾功臣的消息传出,整个金陵的百姓瞬间变得义愤填膺,林阳这一段时间,可是深得百姓尊敬,听闻其竟然在昏迷中,还遭受到了二十一次刺杀,显然是有人不希望这位林公子活下来啊。
苏伦躲在暗处,再这么稍稍一牵引,舆论的风向顿时吹向了这些习武之人,让这些武夫唯一一点劫富济贫挣来的名声,彻底化为乌有,谋害赈灾功臣,无疑是视天下百姓性命于无物,至此金陵武夫再无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