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骆婉的娇羞,林阳则是淡然得多,心中并未感觉遗憾,对于骆婉这个傻丫头,他心想,自己这辈子是无法舍下她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以尽管做了这般出格之事,林阳亦不会愧疚。
当然,他知道,或许这样会吓到婉儿,但这也是对婉儿表示自己的心意的最好措施,毕竟骆婉这一段时间,对他的点点滴滴,让其实在难以去伤害她。
相比于大哥的淡然,骆婉则是羞臊至极。
她靠在门背后,大口大口喘着徐徐的粗气,一颗心几欲从胸腔之中蹦出,万千小鹿儿在心中横冲直撞,可四肢却尤为乏力,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感觉,让她既是迷恋又是心颤,难以自拔。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刚欲要迈动步子,走向自己的牙床,林大哥的声音却是在门口响起:“婉儿,做个好梦,大哥先去睡了!”林阳语气之中十分平静,但那平淡的话语,对骆婉而言,却是宛若一记重锤,忆及之前的亲密,骆婉只感觉嘴唇酥麻,浑身上下都站立起来,最后那准备抬起的玉足医师缓缓落下,整个人竟是贴着房门无力的瘫了下去,骆婉心想:“为何会如此,大哥一句话,便让婉儿身心发颤,这种感觉真让人无法形容……”
这一夜骆婉注定是彻夜无眠了,脸上时而痴傻时而微笑,时不时还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的红唇,似乎是想要留下什么似的。
次日一早,骆婉出奇的赖了一次床,林阳早起发现还未做好早饭,便也只能悄悄下楼,来到一楼的厨房,此时那几名花了重金请来的厨师正在厨房之中忙碌,见林阳出现,都连忙放下手中活计,齐齐投过目光。
骆婉已然嘱咐过,他们自然知晓,眼前这位才是酒楼的掌柜,故而都未曾怠慢。
其中一位略显微胖的厨师主动上前见礼:“林公子你怎么过来了,老板娘今日不知为何,起晚了,所以林公子你的饭菜还未备好,你的饭菜一向都是老板娘亲自准备的。”似乎是害怕林阳责怪,这名胖子厨师,有些忐忑的说。以往他们可都是只给那些工人准备饭食。
来人几乎都是穷苦人家的人,在这时候,大都是一日两餐,能做到一日三餐的家族,基本上都是后世的小康生活了,来酒楼做工,每日工钱八十文,管两餐已然是对这些工人的最好优待。
毕竟,他们回家之后,家中自然会准备饭菜,来这边给骆婉做工,赫然便过上了那些富人才能享受的一日三餐的生活,这些街坊邻居,自然尤为满意。
对于胖子厨师的殷勤,林阳微微颔首,径直走向那冒着热气的笼屉,问:“这里边是在蒸馒头吗?”
“是,乃是作为早饭的馒头!”胖子厨师落后林阳一步,笑着说:“老板娘说了,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所以让我们厨房每天准备白面馒头和小菜,作为我等的早饭!”
“嗯,婉儿做得对!”对于工人,林阳自然不会吝啬,赞许的点点头。
在夏朝,此时的冶金业已然很发达,碎银子已然成为中人以上的家庭的主要流通货币,但这个世界依旧是穷苦人多余富人,这些穷人虽不似战乱时期,食不果腹,几乎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稻米和白面,维持温饱已然不是问题,可能吃得起早饭的,依旧不占多数。
一贯钱便是一千文钱,价值一两银子,足够贫苦人家花销至少一个月了。
毕竟此时,猪肉价格也不过二十到三十文钱一斤,白米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左右,折合便是二点五文钱到三文钱一斤,这个价格算是全国平均价格。
在金陵京城这样的大城池,物价自然相对高一些,但猪肉价格也不会超过四十文钱一斤,白米白面的价格也不会超过五文钱一斤,毕竟一个烧饼也不过二点五文左右。
一般的农家,一年耕作下来,也不过最多能攒下三五两银子,这还是家中劳力在农闲时期,自发从事烧炭、砍柴、打猎、捕鱼等活动,贴补家用方能攒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官府的赋税不能太高,不然一年最多能攒下二两银子,也就是两千钱便已然很好了。
反倒是娼妓青楼,茶楼酒肆,这些地方的利润最大。
以酒肆为例,一盘肉菜便可以卖到几十文钱,而一斤肉便可以做出好几盘肉菜,利润自然可以翻好几番,一盘熟羊肉,其量最多也不过三四两,尽管羊肉要比猪肉贵得多,约莫一百五十文左右方能买一斤,但做成菜肴贩卖,便要达到半两银子到一两银子之间,也就是五百文到一千文左右。
其中利润,显而易见。
而大家族,尤其是世家,这些家族底蕴身后,家中一般颇多田产,多年积累财富自然极多,平时那些世家公子,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模样,是绝对的购买力。
好比林阳当初借着秦淮河畔,虞妃组织的那一场写生,便将每个菜肴卖出了天价,而肉他自然是放得多的,毕竟这时候的猪肉不贵,一两银子便能买十几斤肉,还有一些禽类,也是极为便宜的。
可偏偏,他做成了饭菜,尽管有着良好味道的吸引力,吃一个饭便需要花费五六两银子,贫苦人家是绝对想都不敢想,可那些公子哥却都是眼睛不眨一下,出手阔绰,这也是为何林阳一夕之力,便赚取了数千两银子的缘故。
李幼薇那个表哥,当初为了让他把自己代笔的摊子让出来,可是慷慨解囊,直接给了他十两银子呢,可见这些大家族,是多么不差钱。
林阳也正是抓住了这些人的猎奇心理,故而才一举而成。
话题这边,林阳在厨房巡视一圈,忽然来到一处显得尤为独立的隔间,这一处隔间位于大厨房的最里边,是单独辟开的一处,他登时就以为这里有人开小灶,眉头微微一蹙:“这里是谁弄出来的?如此开小灶可是不好?”
那名胖子厨师,也是一位心思玲珑之人,听得林阳此言,顿时吓了一跳,生怕林阳发火,连忙上前解释:“林公子有所不知,这里便是骆婉老板娘平素里给公子等人下厨的地方,她是吩咐过了,不准我等进来的,这是独属于骆婉老板娘的厨房,并非我等以权谋私,私自改建的!”
原来是那丫头的厨房,林阳闻言了然,当即便说:“我进去看看,你等各司其职,莫要懈怠!”语罢,在胖子厨师连连称是的声音欢送下,走进了那单独辟出的小厨房之中。
见林公子进去了,那名胖子厨师这才转过身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说:“都各司其职吧,尽快把工人的早餐做好,此时已经卯时末了,耽搁了装修,我等众人难辞其咎。”胖子显然是这一帮厨师的头头,这些人对其也倒是尤为信服,当即连连称是,随后便继续各司其职准备早点。
小厨房之中,林阳驻足打量,目光扫视一拳,见其中干净整洁,一切厨具都摆放整齐,显然每天都有人洒扫,想到这是婉儿每天给自己等人做饭的地方,心中也是微微泛起一抹暖意。
而就在他观察着小厨房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胖子厨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婉儿姑娘你来了,林公子正在你的小厨房呢!”胖子话音落下,随即骆婉的惊呼声便响起来:“啊,都怪我,起晚了,竟然让大哥来厨房自己动手!”林阳一直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闻听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直奔自小厨房而来,便也是笑着掀帘而出。
也不知是这家伙故意还是无意,两人竟是在这小厨房门前撞了一个满怀,林阳人高马大,骆婉一个女子自然撞不动他,只感觉自己好像撞在一堵墙上,脚步忍不住打起一阵踉跄,竟是往后快速倒去。
而此时,林阳见状面色也是一变,望见骆婉后脑勺即将撞向那桌案,若是撞着了,那还了得,顿时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大跨步便一把扯住骆婉小手,瞬间将其扯到了怀中,责怪道:“怎地如此不小心,撞到了可该咋办?”骆婉被大哥抱着,整个人都有些软了,惶急的退出大哥的怀抱,尽管有些不舍,但这里乃是众目睽睽之下,怎好与大哥如此亲密暧昧,她轻咬红唇,轻声说:“大哥,你且让我进去,我要为你准备饭菜。”
此时,那些厨师也不傻,尽管早已用老板娘称呼骆婉,但此时却也知道,绝对不是乱说乱看的时候,纷纷低下头去。
林阳见这丫头第一时间竟然不关心自己,而是关心早饭,登时面色微微一肃,说:“婉儿,你怎地如此不爱惜自己,这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何时轮到你这个老板娘了。”听大哥都称呼自己老板娘,心中登时加速起来,想到:“大哥这算不是算宣布了我与他的关系啊,这么多人看着,可羞死人了?”
这时候的女子多保守,可不像后世那样,大大咧咧的,骆婉越想便越羞不可抑,俏脸顿时爬上一抹红霞,脸上烫得要死,几乎与要滴出血来一般。
面对大哥的责怪,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了。
就在气氛有些凝固的时候,一名工人却是忽然奔进厨房,厨师见是工人,连忙上前阻拦,说:“这里是后厨,饭菜还未做好,你们稍等片刻如何?”两位掌柜可都在这里,而且还当众卿卿我我,胖子自然不会让这人进来。
但那人却是不依,张口就来:“我不是来找饭食的,而是有人来了,让我来通报林公子一声,据说那人总督大人,你莫要拦我。”
“老苏来了吗?这些天都不露面,一露面便是来见我的?”林阳忽然低下头,在骆婉耳边柔声说:“本不想麻烦婉儿,但既然是老苏来了,那便麻烦你做几个好菜,我要和老苏喝几盅!”
“嗯,大哥你去见总督大人吧!”骆婉不舍的挣脱大哥怀抱,错过身躯撩起帘子便走进了小厨房,林阳自顾自走到那被一个厨师搬了下来的笼屉之前,顺手取过一个盘子,便将几个馒头包子盛满,一手拿起一个包子,便径直出了厨房。
来到大厅,四目相对之间,苏伦顿时哈哈大笑,迈步上前:“哈哈哈……贤侄你真是福大命大,居然被人山贼撸了去,还在山贼营中混的风声水起,不愧是我苏伦的女婿啊!”林阳原先也是开心的,听得苏伦言语,顿时脑海中闪过一抹精芒,待他靠近身前,忽然上前一步小声说:“苏老哥如何得知小子在山贼营中之事?……”
这一问,可是将苏伦问愣了,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讶然,心想:“这小林的反应怎地如此敏捷?”他只能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