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黑压压小二十万的清军,压力肯定是有的。
毕竟现在的铁山城中,辽东军也就一万三四千人。
人数差距很大!
但要说害怕,也不至于。
这小二十万清军如果都是战兵,吴三桂和祖宽肯定不带犹豫,二话不说,带着人逃了。
铁山肯定守不住。
但实际上却是,这小二十万清军中,战兵的数量只有四分之一,剩下的都是抓来的炮灰。
上战场都是被清军用刀抵着后背,战斗力不提也罢!
辽东军只要应对得当,这铁山城也没那么容易被攻陷。
清军再次对着铁山城发起了进攻,黑压压的朝鲜人被驱赶在前,向着铁山城冲去。
喊杀声,惨叫声,战马嘶鸣的声音,枪炮轰鸣声响成了一片。
冲锋途中,不断的有人倒下,变成铁山城下万千尸体中的一具。
战马奔腾,马蹄践踏大地,弓被拉成看满月,箭矢破空而去,钻入了辽东军士卒的身体。
被箭矢射中的辽东军士卒发出一声惨叫,从城头摔了下去。
瞬间便是被摔的头破血流,尸体抖了抖,便不再动弹了。
“杀!”
“杀!”
“杀!”
“……”
辽东军这边也是毫不露怯的反击,火枪炸响,弓箭射击。
只是火炮却是很少再打了!
因为铁山城内的火药存量已经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些装填火枪还能打一会儿。
但如果用来装填大炮的话,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打不了几发了。
清军登城,双方再次白刃肉搏,绞杀在了一起。
喊杀声响彻整个铁山城城头,吴三桂冲杀在前,手持一柄大刀,身体前冲,将当面的清军砍杀。
祖宽也是指挥着自己的家丁迎上去,迎战清军中的满洲重步。
城头战况激烈,人命在这里变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清军攻势凶猛,但辽东军的战力尤在。
终于,在苦战了足足半日之后,攻城的清军如同潮水般退去。
吴三桂咳嗽一声,吐出来一口血痰,脸色狰狞的哼哼道。
“呵,清军退了!”
祖宽满是疲惫的靠在墙垛上,拄着长矛,望着城外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清军,却是忽然开口道。
“清军要撤兵了!”
吴三桂精神一震,也是转头向城外看去。
果不其然,城外黑压压的清军正在如同潮水般退去,清军的大营已经开始拔营,大批的车马拉着辎重,已经动身。
豪格的黄色蟠龙大纛也是动了起来,在向北边移动。
吴三桂见此,松了口气说道。
“清军总算撤了,再不撤,这铁山城内外可就真要变成活地狱了……”
……
清军的大纛旗下,豪格面色阴沉。
因为他接到了锦州方向发来的战报。
锦州危急,汉军破塔山杏山,直逼大凌河。
大凌河后面,便是锦州城了!
而锦州是盛京的门户,为了盛京的安危,豪格只能选择从朝鲜撤兵回辽东。
清军浩浩荡荡的北上,随军押运着大量的奴隶,粮食,布匹,牛马牲畜。
都是清军在朝鲜劫掠所得!
虽然清军在朝鲜战局不顺,但也只是攻铁山不克而已。
除此之外,整个北朝鲜都已经被清军给横扫了一遍,劫掠所得无可计数。
清军的威风依旧在,他们哪怕是自铁山城下撤兵,也是威风八面的走,他们是主动撤兵,而非被打的大败。
直到最后,辽东军也没敢出城追击撤退的清军。
清军撤了,可辽东军接下来所要面临的挑战,却是更加困难。
因为在清军撤走的第三日,辽东军在打扫铁山城外的尸横遍野的战场时,终于有人发病了。
先是体虚乏力,脚步虚浮,然后便是咳嗽,发热,呕血,喉咙肿大……
刚开始发病只有寥寥几人,但只是数日过去,整个铁山守军中,竟有数百人发病。
这还只是疫病爆发了的,还在潜伏期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幸亏吴三桂和祖宽早有预料,在发现有人发病的第一时间,便采取了简单的应对之法。
在大营内泼洒石灰消毒,将发病者隔离等。
否则,现在染病的只会更多。
吴三桂和祖宽两人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处理,两人的亲卫中,也已经有人染病了。
接下来染病的会是谁,都心里没数!
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战乱,铁山附近人口变得稀疏,所以,哪怕是疫情爆发,传播速度也不会很快。
吴三桂和祖宽只得派人向吴襄求援,请求调派医师和药材北上增援。
……
吴襄接到了吴三桂和祖宽的来信,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吴三桂赶紧回来,别再军营中呆着了。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升起瞬间,便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铁山的疫情很危机,吴三桂和祖宽作为主将,是全军的主心骨,两人绝不能离开军营。
否则,军心必乱!
底下的士卒见疫病横行,主帅还弃他们而去,很有可能会情绪崩溃。
到时候绝望中的乱兵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就谁也不知道了!
吴襄一方面下令征调朝鲜民间所有医师,在辽东军士卒的押送下,北上增援吴三桂和祖宽。
在那些医师极其不情愿的哭爹喊娘声中,辽东军士卒用刀子,押着医师北上,向铁山而去。
那些医师的家属,也是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震天。
只是在辽东军的刀子面前,他们的哭声翻不了天。
不押送不行,听说北边有瘟疫爆发,不派兵押着,扣着他们的亲属,那些医师可没那么高的觉悟去疫区送死。
另一方面,吴襄再次派出使者向大汉求援。
嗯,吴襄是这么想的,好不容易找到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
于此同时的清军队伍中,也是爆发了疫病。
铁山城外那么多腐烂的尸体就是瘟疫源头,铁山城内的辽东军爆发了瘟疫,没理由清军就能够幸免。
疫病最先开始时,是在奴隶营中爆发的。
这些奴隶都是朝鲜人,攻城时被驱赶在前,是距离那些瘟疫源头最近的。
再加上俘虏营中的卫生条件极差,污水横流,到处都是随地便溺的屎尿,恶臭扑鼻,老树跳蚤四处乱窜。
又因为奴隶身体瘦弱,吃不饱,抵抗力差。
所以,疫病便顺理成章的先在奴隶营中爆发了。
“咳咳咳……”
“救命啊!”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妈妈,我想家了……”
染病的朝鲜人无助的躺在一起,哀求着,祷告着。
甚至有人在昏睡中,神志不清的叫起了妈妈。
…………
作者今天有事没来得及码字,先更两章,待会儿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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