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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银符归属

    眼见年轻天将幻化出了兵器,场外众人皆是大感意外,只因在此之前年轻天将只以徒手对敌,而今竟然幻化出了长剑,无疑是对这麻衣少年的刀法颇为认可。

    二人自刀光剑影之中辗转腾挪,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二十几个回合,年轻天将始终不曾夺下对方的兵器,亦不曾出言点评,这令场外众人惊讶的同时也多有羡慕,种种迹象表明麻衣少年是上台的这些人中打的最好的一个,也是最有可能拿到灵符的一人。

    长生虽然并不擅长使用兵器,却也能看出麻衣少年的刀法极为精湛,出招之时果断干脆,不见丝毫拖泥带水,应对权衡之间当机立断,没有半点瞻前顾后。攻则长驱直入,不留点滴余力自保,守则果断回撤,不贪近在咫尺之功。

    “这小伙子的刀法着实不错,”大头低声说道,“要是不用神兵宝剑,我肯定打不过他。”

    “单论刀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释玄明点头附和。

    杨开和余一坐在长生的右手边,大头和释玄明说话之时二人虽然没有接话,在释玄明说完之后却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出意外的话,这枚银符就是他的了。”大头说道。

    “不见得,还得看他能不能经受住最后的考验。”长生说道。

    “最后的考验?”大头不解。

    “他的刀法的确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目前来看神将对他也很是满意,不过神将却并未就此打住,而是一直创造机会想要对他进行最后的考验,”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继续说道,“所谓最后的考验就是看他能不能做到明察秋毫,知恩图报。”

    听得长生解释,大头依旧是一头雾水,但长生却没有再做详解,实则他也并不是存心卖关子,而是自己刚才说话之时年轻天将已经转头看了自己一眼,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作为观战之人,随意说话指点其实是很犯忌讳的事情。

    杨开观战之时很少开口,但台上那个衣着寒酸的麻衣少年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您感觉他会不会竹篮打水?”

    “难说。”长生皱眉摇头,他先前说话之时并没有故意压低声音,为的就是希望麻衣少年能够听到自己的话并有所警觉,但那麻衣少年却始终心无旁骛,没有半点反应,由此可见此人极度专注,专注自然是好事,但过分专注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年轻天将的武功造诣远超包括长生在内的场外众人,前后只用了五招便将麻衣少年引进了自己的圈套,所谓圈套也并不是打败麻衣少年,而是悄无声息的造成了双方都避无可避,必须两败俱伤的局面,其手中长剑直袭麻衣少年左胸心脏,而麻衣少年手中朴刀则极速斩向其脖颈咽喉。

    此时双方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竭力求快,以求抢在对方重创自己之前重创对方,只有这般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身为布局者,年轻天将自然掌控局势,在剑尖距麻衣少年左胸不过两寸之时突然左偏寸许,避开了麻衣少年心脏要害。

    年轻天将避开对方要害时的抖腕动作很是明显,别说近在咫尺的麻衣少年了,便是场外众人也都看的一清二楚。

    眼下摆在麻衣少年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全然不顾,趁机取胜,二是临时变招,投桃报李。

    此时麻衣少年的朴刀距年轻天将脖颈已不过两寸,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供其多想,而这也正是年轻天将想要看到的局面,他就是不给麻衣少年留出思考的时间,因为一旦为其留下思考的时间,麻衣少年就能反应过来这是对他的考验,届时的反应就可能不再真实。

    电光火石之间,想要做出抉择并不容易,实则也根本没有时间供麻衣少年做出选择,此时其所作出的回应已不受心念左右,只是其下意识的举动,而下意识的举动往往是最真实的,也最无法作假的。

    这是年轻天将对麻衣少年最后的考验,难度可想而知,要知道为了抢在对方之前重创对方,双方都在兵器上灌注了大量灵气,年轻天将是直刺,想要左右偏移相对容易,但麻衣少年是横斩,即便上下偏移少许依旧会砍中对方脖颈,想要收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回臂后撤,而在极速挥斩之时突然发力回臂,其直接结果就是将自己的右腕生生折断。

    结果转瞬揭晓,麻衣少年并没有减速收刀,朴刀径直自年轻天将脖颈极速划过。

    见此情形,场外瞬时一片哗然,大头等人皆是惋惜长叹,到得这时他们已经回过神来,知道年轻天将此举旨在考验麻衣少年能不能感受到对方到对方的善意,并愿意付出沉重代价予以投桃报李,但麻衣少年的做法无疑是欠妥的。

    虽然与自己无关,长生此时却是紧张到了极点,因为麻衣少年虽然应对失当,却并未一败涂地,只要事后回过神来,真心悔过自责,年轻天将仍有原谅他的可能,毕竟身为神仙,从不匮乏对无知凡人的大度和宽容。

    但最终长生还是失望了,麻衣少年挥刀过后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胸的伤势,眼见无有大碍立刻横刀戒备,脸上除了些许疑惑和遗憾,并不见内疚自责。

    身为神仙,寻常刀剑自然伤他们不得,年轻天将转身出剑,只用了一招儿就绞飞了麻衣少年手中朴刀,眼见麻衣少年还想跃起接刀,年轻天将转身起脚,径直将其踢下了石台。

    踢飞了麻衣少年,年轻天将抬手接住了凌空落下的朴刀,叹气过后扔向已经落地站稳的麻衣少年,“心无旁骛,一往无前不是错,但永远不要忘记心无旁骛,一往无前为了什么。”

    麻衣少年伸手接刀,呆立片刻之后面无表情的回返座位。

    “啧,真是太可惜了。”大头咂舌摇头。

    “是啊,他原本有两个机会,只可惜都被他给错过了,”长生摇头说道,“事发突然,他下意识的举动有情可原,毕竟没人知道他此前都经历过什么,可能他这辈子一个好人都没遇到,由此令得他阴戾冷血。但事后不见悔悟问题就严重了,说明此人心性已经趋于阴暗,在其眼中世上已经没有好人了。”

    大头惋惜叹气,“这个年轻人恐怕也是个苦命人哪。”

    “年纪轻轻刀法便练的炉火纯青,可见其何其专注,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孑然一身,离群索居,一个亲人朋友也没有。”长生说道。

    “唉,真是太可怜了。”大头又是一声叹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长生说道。

    此前场外众人大多认为这枚银符非麻衣少年莫属,眼见麻衣少年竟然做出以怨报德之举,有心染指银符的那些人知道自己的机会又回来了,随即有人疾冲上台,替补再战。

    在那麻衣少年之后,年轻天将又接连迎战了十余人,每场打斗都在二十招之内结束,世人有个通病,那就是都觉得自己牛逼哄哄,与众不同,其实九成以上的人不管是心性品行亦或是悟性才能都差不多,很愚蠢的不多,很聪明的也很少,随后上台的这些人都感觉自己已经摸清了年轻天将心中所想,并能扬长避短投其所好,殊不知真到了危急关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露出马脚,而他们所犯的错误也很是相似,多是想要达到目的却不愿付出代价,其本质就是贪婪自私,吝啬给予。

    眼见再也无人上台,年轻天将亦不曾继续等待,随即心念闪动,感应仙宫内的铜铮铮鸣发声,宣告本场比试正式结束。

    鸣金之声响起之后,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年轻天将,不过年轻天将并没有立刻公布灵符归属,而是垂眉沉吟,慎重思虑。

    “王爷,您感觉他会把灵符给谁?”大头低声问道。

    “你感觉呢?”长生随口反问。

    大头摇头说道,“这可不好猜了,刚才这场前前后后上去二十多人,好像没一个令他满意的,想来想去,我感觉还是那个用刀的小伙子有希望。”

    大头言罢转头看向释玄明,“真汉子,你说呢?”

    释玄明正在打坐冥想,听得大头言语方才朦胧睁眼,“哦,你说得对。”

    “对个屁呀,睡你的吧,”大头随即探身右望,“哎,杨开,余一,你们说呢?”

    二人闻声侧身,杨开摇头,余一点头。

    眼见杨开摇头,大头越发为那麻衣少年捏了把汗,因为杨开虑事缜密周详,在五人之中是仅次于长生的存在,他不看好那麻衣少年,麻衣少年就真的很危险了。

    “王爷?”大头再度看向长生。

    长生也摇了摇头,他虽然对那麻衣少年多有同情,但此人内心充满了仇恨和戾气,戾气的积累非一日可为,而戾气的化解也非朝夕之功。

    就在此时,台上的年轻天将缓缓抬头,手指西北,“兑位三排左五。”

    年轻天将言罢,众人的视线纷纷移向西北兑位,待得看清那人样貌,瞬时有人惊呼出声,“啊!慕容峰?!神仙,您有没有搞错,他是个出了名的采花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