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多虑了,”大头宽慰道,“那个穿山甲既然成精了,肯定会点儿法术啥的,真的遇到对手,它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长生说道,“我倒不担心它会发生意外,我只担心它的寿命没那么长。”
大头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吧,它和这个玄蛇都记在您的那本老书上,玄蛇都活的好好的,它肯定也没死。”
“它们不是同类,不可同日而语,”长生说道,“穿山甲是热血兽类,而玄蛇乃冷血虫类,冷血异类的寿命大多比热血异类要长。况且玄蛇这千百年来并未繁衍后代,而断崖山的穿山甲却是一群,这就说明那金爪龙鲤诞有子嗣,子嗣繁衍的越多,寿命也就越短,此乃天道规律。”
“好了,别说了,早些动身吧,”张墨和声催促,“断崖山离此不远,那金爪龙鲤是死是活,去往断崖山一探便知。”
听得张墨言语,长生点头称好,转而施出身法,飞掠先行。张墨提气轻身,紧随其后。大头唤来白姑娘,低飞跟随。
这片区域长生此前从未来过,飞掠之时一直自心中默记起落次数,他此时仍是居山修为,一次飞掠只能掠出两里,恰好可以用来计算距离。
虽然找到了对付玄蛇的办法,长生心里却并不踏实,因为此事存在很大的变数,他不确定那只金爪龙鲤是否还活着,也不确定它是否听得懂人话,更不知道它是何性情。
掠出两百里后,长生心中的担忧少了一半儿,因为地面上出现了大量的驱蛇药草,主要是七叶一枝花,除此之外还有望江南和杠板归,如此大面积的驱蛇药草只能是人为种植,其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驱赶黑水沼泽里的玄蛇。
断崖山顾名思义就是山上有一处断崖,三人自几十里外就看到远处的一座山峰东侧山体为陡峭断崖,而山中密密麻麻的驱蛇药草也正是以那断崖山峰为中心蔓延开来的。
就在三人疾行赶往之时,断崖山下却突然传来了铜钟嗡鸣,“咣~”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第二声钟响再度传来。
大头驱策白姑娘飞到长生近处,“王爷,不对呀,这动静怎么像和尚敲钟啊?”
“我听着也像。”长生皱眉点头。
“咱们可能来晚了,那些穿山甲怕是已经被和尚给收了。”大头气恼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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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墨也在长生身旁,长生转头看她,“我没看到前面有妖气,你呢?”
张墨摇头,示意自己也没发现妖气。
既然没有妖气,就说明那些穿山甲已经不在了,长生强抑心中沮丧,继续飞掠前往。
片刻过后,三人来到断崖山东侧山峰,驻足山顶向西眺望,果然发现断崖山的山脚下有一处不大的寺院,寺院周围还有一处小型村落,木屋竹屋几十间。
“哎呀我的天哪,可让这些秃驴害惨了,”大头叫苦不迭,“他们没事儿跑山里折腾穿山甲干啥?”
大头言罢,见二人皆不接话,再看二人脸上反倒露出了笑意,便疑惑追问,“王爷,你笑啥?”
长生正在远眺观察,没听到大头的问话,一旁的张墨低声说道,“这寺院里的僧人和村寨里的民众皆为龙鲤幻化,想必是常年礼佛的缘故,它们身上的妖气已经很是淡薄。”
听得张墨解惑,大头如释重负,“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哎,张真人,您说这群家伙咋信佛了呢?”
“想必是地理位置的缘故,”张墨说道,“佛教发于天竺,汉时传入中土,天竺就位于此处正西,佛教最初传入中土就是自这片区域,传入中土之后佛教一分为二,一支经剑南道传至陇右道,是为当下的密宗。还有一支经岭南道传入中土腹地,成为显宗,也就是少林寺所属的那一支。”
大头对佛教的来历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那只金爪龙鲤是否还活着,“为首的那个还在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需要近观才行。”张墨说道。
张墨和大头交谈之际,长生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走,拜山去。”
听得长生言语,张墨和大头便随着他绕行山南,实则三人也可以直接掠向寺院,但那么做有些失礼。
村南有处小路蜿蜒向南,三人自路口落地,步行往北。
早在三人自东山山顶飞掠而下之时,寺院和外面的穿山甲幻化的村民便发现了他们,此处位于深山之中,平日里少有人来,突然出现的三人令这些穿山甲万分紧张,不等三人走近便四散躲避。
“喊声佛号,表明我们没有恶意。”长生随口说道。
“第一个字儿到底咋念,是啊还是哦呀?”大头问道。
“啊是梵音,哦是汉语,都对。”长生随口说道。
得到长生回答,大头这才提气发声,大喊阿弥陀佛,这事儿也只能由他来干,因为长生和张墨都是道士,道士喊阿弥陀佛等同改换门庭,欺师灭祖。
这招儿的确好用,近处的穿山甲原本惊慌非常,在听得大头口宣佛号之后竟然安静了下来,虽然仍不敢靠近,却也不似先前那般慌张,三两成群的躲在暗处好奇窥望。
大头本想喊两嗓子就住口,眼见此计可行,便一直大声高喊,趁换气的间隙冲长生说道,“王爷,它们都听得懂人话呀。”
“听得懂阿弥陀佛不一定就听得懂汉话,此处远离中土,反倒是离天竺很近,它们不一定说哪种语言。”长生说话之时不由得想起了倪倬,倪倬不但是经商奇才,还精通六国语言和十几种方言,还真应了那句俗话,能行的人做什么都行,不行的人做什么都不行。
“我曾往各处游历,岭南道来过多次,只要它说的不是梵语,我都能听懂。”张墨说道。
听得张墨言语,长生再生感慨,又一个奇才,有时候自己是什么人不重要,跟什么人在一起才重要,张墨和倪倬都是奇才翘楚,跟他们在一起不但开拓了眼界和视野,还提升了认知和格局。
大部分人都喜欢和不如自己的人待在一起,因为能受到仰视,满足虚荣,实则这是天大的错误,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个人都会受到身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想要变的优秀,就一定要与优秀的人待在一起。不能克制肤浅的虚荣,虚心向强者求教,最终也只能混迹市井,说说无法实现的狂话,发发怀才不遇的牢骚。
三人走进村寨,长生四顾观察,村寨里的木屋和竹屋虽然搭建的颇为粗陋,却也知道离地而建,此外房屋的样式也与外面的房屋多有相似,这便说明这里并非完全与世隔绝,与外界还是有所交往的。
寺院的大门正对着村寨的主路,待得看到门楼上悬挂的匾额,长生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匾额上“宝峰寺”三个字是以汉文书写。
就在长生定睛细看匾额之际,一群身穿显宗袈裟的僧人自寺内快步而出,为首的僧人颇为肥胖,年纪当在五十岁上下,腿脚貌似有毛病,走路有些瘸,由于是异类化人,与身后的那群僧人一样,它也没有眉毛和胡子。
“此人修为远高你我,当是正主无疑。”张墨低声说道。
长生缓缓点头,转而冲一旁的大头说道,“我们不方便说的话,你来说。”
大头不是头一次唱黑脸了,听得长生言语,立刻会心一笑,“王爷放心。”
瘸腿僧人穿的高僧袈裟,只是破旧非常,不但洗的褪色,袈裟上还多有补丁,其身后十几名僧人穿的都是灰布袈裟。
一众僧人止步寺院门口,为首的瘸腿僧人冲已经来到台阶下的三人合十唱佛,“南无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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