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河提的另一边。
唯独有缥缈雾气在空间中游离,突显安静,空荡荡一片,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彼岸花,这里不是鬼门关,自然也没有孟婆影子。
不过蒙蒙雾气中,朝着深处望去,那里,似乎有一道“断壁残垣”?
在那堵阴森森的墙壁上,鬼影萦绕间,上空居然还悬挂着两盏灯火?摇曳的光亮,很微弱,黑暗中犹如一对恶鬼的双眸,高高悬挂,俯视天地间,让人心里不禁怵?
我和臧毛,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事已至此,回头路是没可能了,只能往前,看能不能寻找什么造化?
“引魂灯?”我震惊一语,抬头望着半空中的两盏灯火,光焰虽然微弱,不过昏暗中,还是能为“鬼魂”引路的。
“域大人,这堵墙?莫不是传说中的往生墙吧?”臧毛倒吸了一口冷气念道。
这一堵墙,并不完整,只有几十米长,有一些地方,还有残缺,不过墙面上,随着我们的到来,似乎闪烁起什么亮泽光彩了?仿佛一些古老画纹?纷繁复杂的图案?我往前十几步,站到了墙体下。
靠得越近,我整个人都不禁颤,心中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仿佛这一堵墙是吃人的恶魔?
鬼气萦绕中,我目光如炬,斗转一些命源,看透虚妄,总算看清了一些东西,不是图纹,而是一些古老的阴间鬼字?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往生墙里观往生,轮回镜中知轮回”
……
正当我念道时,这一堵鬼墙突然颤动,出“轰隆隆”的响音,我连忙后撤,与臧毛拉开了几十米方位,重新回到黄泉河这边。
“滋滋滋!”
突兀间,整座鬼墙,焕妖异的红芒,一缕缕浓稠的液体,从地上渗出,一点点往鬼墙上蔓延,这种景象,犹如密密麻麻的恶心驱虫,在爬行着?
那堵鬼墙的正中,红血交汇,最后化为一株巨大的红色鬼花,有些类似彼岸花,血红色的花朵下无半片叶子,它的茎上唯有血色的花丝在叠绕,像一只只血爪般在舞动;那株花的确很美,但却美的邪异,美的恐惧,美的死寂!透出无尽的死亡气息,让人不由得胆寒。
“不是花,是一个人,女人?还是女鬼?”我身旁的臧毛,指着前边惊道,说实在的,臧毛也就是一个鬼尸,即便对面是女鬼,也差不多算同类吧?
那株巨大的花,的确演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浑身透着魅惑、冷艳到极点的女人。
这个冷艳的女子有着红光萦绕的肌肤,蓝色的瞳孔却冰冷一如西伯利亚的冻土,高挺的鼻梁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寡情的信号。雪莲的俏丽搭配寒梅的风姿,清丽中透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骄傲。
她如波斯猫般慵懒高贵,轻缓地抬起那高傲的眼,仿佛从一世纪般漫长的沉睡中醒来,长而密的睫毛以一个完美的弧度向上翘起,见到来人,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满是不屑,“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尸,胆子不小,吵醒了本仙子,该当何罪啊?”
言语缥缈,却带着可怕的压迫。
这女人如果不是“神明”层次的高手,最起码,也是“半步神明”了?
臧毛差点扑腾跪下来,“仙子在上,我们不是有意惊扰的,我们这就离开,你请恕罪,恕罪……”
女人裙摆带着纱,透出优美的身段,婀娜多姿从那堵鬼墙中轻易走了出来,因风吹漫天飞舞,几缕丝飞在前面,随意却又妖艳,“既然有罪,那就接受惩罚吧?”
臧毛低着头,哭爹喊娘的姿态哀嚎着,“仙子,你是善良的仙子,饶我们一命吧?”
女人周身一变,妖异退去,增添了一缕神圣,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略带着一丝傲气,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那一回眸的微笑,像一枝梅花不畏寒意的傲然,“小鬼尸,你错了,我并不善良,我只想吃了你们两个!”
“吼!”
我喝怒一声,震散周围的鬼雾,一脸凝重道,“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昏暗中,明显见到女人脸色微变,不过她很快恢复平静,“我乃乱圖门的仙子,你们两个,又是遭尸驼山遗弃的部将吧?你们很不错,送上门一顿美餐。”
乱圖门?
看到我的疑惑,臧毛解释道,“域大人,乱圖门,在尸驼山外,以前是一个大门阀,比神棺门还要家大业大,不过听说在几百年前,就全门覆灭了?”
乱圖门的女人,眉间一朵血红的曼珠沙华,让她冰冷的气质中透着一丝妖冶,“那个戴天的仇,以后我一定会报复的,我要啃他的肉,扒他的筋,喝它的血,用他的头颅,祭奠我那些惨死的亲人。”
能将一个阴间大门派,一己之力覆灭的,到底是什么存在啊?
我道,“恐怕,是你没命走出此地了吧?”
乱圖门女人道,“小鬼尸,你道行不浅,眼光也很独特,你怎么看出,我走不出此地呢?”
我道,“现在的你,绝不是巅峰时期,在古老年间,应该受到可怕创伤,既然有深仇大恨,就应该跳出这片鬼地方,去外边休养生息,伺机报仇,不过看附近的痕迹,你停留在此,应该很长岁月了?”
哈哈哈……
女人有些癫狂,仰天大笑,“说得倒头头是道,不过小鬼尸你错了。”
我皱着眉道,“怎么错了?”
女人回道,“我只是一个探路者,真正要杀出去的人,还在深处呢?”
我道,“还有人?”
女人闪烁一丝狐媚笑容,“以前的一些人,还没杀,以前的一些事,还没做,自然会有人走出去,清算一些东西。”
“嘭嘭!”
突兀间,我一把扯起臧毛的肩膀,往后边那座白色长桥登了上去,避开了乱圖门女人的可怕一击,那是一条鬼神鞭,鞭影重重,也似一条阴间藤蔓,可以劈裂强劲的气芒。
“躲到上边,就以为能活命了吗?你们是我的美餐,逃不掉的?”女人舔了舔嘴唇,浑身变回妖红的魅惑姿态,一朵朵狰狞的鬼花图纹,在她身上衣物浮现,血贯长虹间,朝着这边冲杀而来。
“吼吼吼!”
我刚要反击,脚底下白色的长桥,突然剧烈震动,黄泉河水也随之出不安的奔腾,水花飞溅中,这座长桥居然活了过来,一颗硕大的头颅,在可怕的黄泉水翻腾中,触目惊心,自尸黄水中探了出来。
整座桥,居然是一头鬼兽?
这个景象,也是颠覆了我的想象。
乱圖门的女人,血飞舞,横空冲来时愤怒道,“吞天鼍兽,又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家伙,坏我的好事,当真以为,我会怕你?”
“咚咚!”
关键时刻,我施展“大挪移术”的极,一退一进,避开了乱圖门女人的杀伐,同时,也脱离了黄泉河上空,回头看去,黄泉水中已经彻底沸腾了。
吞天鼍兽,身体颀长,足有三十几丈的距离,头部呈长方形,额头上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圆形黑洞,那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无底黑洞,传说中,没有人可以在与吞天鼍兽的交战中全身而退。
那座“长桥”,其实就是吞天鼍兽的脊背!
望着那片战局,臧毛骇然到了极点,“域大人,你知不知道,曾经尸驼山的主人,那位祖尸驼,他的座下妖兽是什么?”
我道,“是什么?”
臧毛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那头巨大的鼍兽,伸起手指指向前方,“祖尸驼驾驭的兽,就是一头可怕的吞天鼍兽!”
呃?
听到臧毛语出惊人的话语,这一下,连我都骇然了。
“呼呼呼!”
不到五分钟,乱圖门的女人,如陷泥沼,举步维艰,一寸寸往吞天鼍兽的口中,被强行拉扯进去,女人的面容,第一次露出了惊恐。
“老乌龟,以后你会付出代价的,那些要冲出的人,你一个老东西,根本抗衡不了的?”乱圖门的女人,虽然乱喊乱叫,不过吞天鼍兽依旧没有一句话语。
吞天鼍兽的额头上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圆形黑洞,那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无底黑洞,爆出无比可怕的吞噬力,隔着百米,我和臧毛都觉得遍体寒。
“咚咚咚!”
不一会,乱圖门的女人,命不复存,彻底被吞食了,一切恢复平静,吞天鼍兽巨大的躯体,挣扎间,再次没入黄泉河下,唯有巨大的脊背,横跨在上边,重新化为一座长桥。
“过了黄泉,就是彼岸,从此无回头路,退者死!”
一道厚重的念识,波荡开来,涌入耳中,追本溯源,明显是那头吞天鼍兽出的。
这也预示着,横跨这条黄泉河,不能再回头了。
许进不许出的一条铁则?
“域大人,这下可麻烦了?那可是祖尸驼的座下兽,传说它吞吃过好几位神明的,有它镇守,我们是彻底出不去了?你说该怎么办?”臧毛在那杞人忧天喊着。
我径直往那堵鬼墙走去,站在下边,自言自语道,“两盏引魂灯,是为了给深处,那些蠢蠢欲动的鬼怪,照亮道路,从而闯出去的?”
豳天火戟横空,劈斩出两道烈焰腾腾的杀芒,轰击在两盏引魂灯上。
“铿铿!”
两声重音,两盏引魂灯纹丝不动,仿佛钉在空中一样,依旧高高悬挂着,摇曳诡异光芒,没有一丝受损。
又尝试了几下,现徒劳无功。
我道,“臧毛,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在这里,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强心一横,或许能逆夺造化?”
绕过这堵坚固不灭的鬼墙,几下朝着深处进。
荒芜贫瘠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些鬼花,眼前的景象只能用邪异来形容,一片花的海洋,血红色一片,所有的花朵仿佛要滴出鲜血来一般,不过眼前的气氛有些压抑,明明是花开满地,但是这里却死气沉沉,根本没有半丝生气,这些花朵仿佛只为死亡而绽放。
犹如一片死亡花园,绽放在眼前? 1740/6044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