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取了瑶扇,盘着发髻,将单薄的衣裳裹在身上,便赤着脚下地,打了水过来。
挽起袖子将水盆置于桌上,试试炉上茶壶的温度,稍有些烫手,便垫了毛巾提起,掺入盆中,试试水温,大玉儿嫣红的脸蛋,娇色尚未褪去,脸颊的红晕在水汽的遮挡下,更显妩媚。
半靠在榻上,看着她那干活的模样,更觉得这女子的秀美,不在于搔首弄姿的那两下。反而是在不经意间,露出的那抹认真。
有时候,认真就是一种态度。
端着盆过来,拧了毛巾,送上来,擦擦身体,泡泡脚。
这当空,大玉儿问道:“听说苏大人要将苏小姐许配给堡主?”
“嗯,”
看着她乌黑的长发,赵小年伸手摸过去。
长发秀润有光泽,摸起来有一种丝滑的快感,拉到鼻下闻上一闻,仿佛是女子自带的体香沁染,这发丝间也有一股美妙的香味。
星辉隐,男儿伤,匕刺心,恨无疆,观群星,意怅惘,万载志,今生罔。
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多长,望明月,心悲凉,千古恨,轮回尝。
古往今来,何为情难自禁?
……
三尺长发为谁留,
丝丝柔情满心头。
柔情若向须眉投,
敢教情郎无她求 。
……
美人在怀江山在手,叫江山美人。
帐下佳人拭泪痕,仓黄不负君王意,叫英雄美人。
……
有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便是没有那么的弯弯绕绕,有的只是月光下尝尽香丝的美意。
便有了柔情似水,一夜难忘。
那明月,不论是秦汉,还是唐宋,茫茫五年千中,有多少风流佳人,风花雪月。
“奴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着,有个好些的归宿……”
忽然,大玉儿腼腆的一笑,抬起小脸,朴实的看着他。
“呃……”
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赵小年挠挠头。
良久……
看着那期盼的眼神,赵小年也不想搪塞她,便说道:“跟着我很危险的,你看看上次,差点就死了!”
“金爷其实没动过我!”忽然,大玉儿睁大眼睛认真的说道。
“啊?”
小金子不是见个女人就跟狗见了骨头一样吗?大玉儿这么香的女人,他会没动?
有些不相信。
“金爷说,这天底下就只有您这么一个少爷,少爷的女人,他怎么会碰呢。”
不由一愣,看着那清澈的漂亮眸子,大玉儿不可能说谎,小金子就在堡内,只要一问便知。而且,她确实也没必要说谎,这种事情,赵小年其实也并不在意。
关键是小金子这句话,倒是让赵小年的眼眶都差点湿润了。
大玉儿继续低头,用轻柔的小手在盆中搅动,细心而又认真。
“我是想,过两天,你就走吧,想去哪就去哪,重新开始生活……”
“堡主真会说笑,奴家人都是您的了,让我去哪?奴家一辈子跟着堡主不要名分!”
这是正经事,赵小年有些六神无主了,婚姻大事,爹妈……
“小年哥,西边来信了!”
忽然,张龙在门外喊了一声。
“哦,等一下。”
大玉儿麻利的收拾,送来鞋子,替他穿上……
出来之后,张龙就在门口等待,手里捏着一封信送了上来:“兴丰大营的信!他们说,过几天,陆大小姐要过来视察,让咱们做好迎接准备!”
“陆颦儿?”不由看看张龙,这有些意外了。
赵小年陷入了思考之中。
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啊!
陆大将军可是知道自己和陆颦儿的关系,这种时候把她派来,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事情中间的是非曲折十分复杂,如果是处理此事,最好的办法,不应该是派一个特使秘密过来吗?这样明明白白派一个人过来,而且还是极为引人注目的陆颦儿,陆大将军是真不怕某些人吗?
陆颦儿能给他写信劝他赶快跑,就说明陆家肯定是有些提防的,可是现在,怎的就这么不小心了?
“小年哥?小年哥?”张龙见他慌神半天,便连连拍他
“啊?”
这才反应过来,看看张龙。
“怎么了?既然大小姐要来,那咱们准备吧?”
“哦,”
点点头,将这封信看完之后,嘱咐张龙把信烧了。
想了想,说道:“颦儿最喜欢谭木匠的梳子,这边没有,打发个人去一趟凉州府。”
“哦。”张龙领命,随即出去了。
……
晚一点,草哥回来了,顺手带了两个人回来。没有进内堡,而是在外面租了一间房。
到晚上的时候,赵小年出门过来看了看。
这几人皆是一身草莽装扮,各自报了家门,都是卧龙岭的土匪,为了高额的银票,反水了。
找这些人并不容易,草哥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凉州府一呆就是好几天,最后才找了这么两个人。
两人看见赵小年也很兴奋,抱拳高喊:“在下靠山虎李雄,在下矮脚鸡曹雄,见过堡主!”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个的李雄面相粗犷,脸上有刀疤,而且, 还有一个北地人常见的酒槽鼻子,乍一看,本事穷凶极恶之徒的模样都毁在这酒槽鼻子上了。
而这矮脚鸡曹雄,与他相反,个子颇矮,只有一米五不到,但是收拾的极为精细,就是那山羊胡子,都梳的整整齐齐。不光如此,他带着一顶蓝色青巾帽,那帽子上,竟然还挂着一朵黄色的小花,颇有些骚气。
其实看得出来,他们二人一个好酒,一个好色。
这是好事,弱点明显,所以,找他们做卧底,再合适不过了。
见面也没有多说,直接给他们一人一锭银元宝。
二人一看,嘴就咧开了……
随后立刻抱拳跪地:“小的誓死效忠堡主!”
“嗯,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也不要你们干什么危险的活,去把卧龙岭的消息按时给我发过来就行!”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表忠心:“堡主放心,属下肝脑涂地,也一定把消息发过来!”
“嗯。”
未免时间太长暴露,赵小年没有多停留,此事全权让草哥去办了。
这两人有钱就直接去喝酒,一点也不避讳。
随后草哥回来又报告道:“小年哥,有个消息。”
“两天前,有人出十万两银子挂在黑市上,悬赏你的人头!”
……
“啊?”
我靠!
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