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城,兵营。
陷阵军军使,安息兵马留后李仁军将军的指挥部。
今天安息郡王,安息府府尹,安.巴波热娜比莉来军营犒军。
大块儿的牛肉、羊肉,大坦的浊酒、葡萄酒,纷纷被仆人们抬了上来。
去年安息城喜获丰收,在丝路行走的商人们也都发了财。
安息城是以前的安息国是统治了千年的首都,安息王族威望甚高,有恩泽于百姓。完全用不到郭司令的税警部队,这税就都顺利地收了上来。
李仁军和巴波一去长安十一个月,巴波回到安息城,发现库府里堆满了粮食、布帛、金币、银币、各色的绸缎绢帛,除了进贡给小帅的部分外,巴波这个安息郡王也发财了。
巴波不是小气的人,对于自己不在安息城坐镇期间辛苦工作的官员和贵族们都大加赏赐。尤其是自己和李仁军去长安期间,代替李仁军坐镇安息城的权兵马留后胡惟用,那得表示感谢啊。
因此胡十将将城防移交给李仁军,准备回康居继续带他的重骑兵的时候,巴波带了大批的绢帛、牛羊、酒肉,来犒劳胡惟用和他的亲兵们。捎带的,其他士兵也都跟着混了吃喝。
如今老胡喝完了酒,已经奔康居而去了。李仁军宣布,由于收到了劳军物资,这个月双饷,放假半天。
除了执勤放哨儿的,没事的士兵都可以喝酒休息。士兵们本地的可以回家,外地的去安息城里赌博,找胡姬,把手里的饷银挥霍掉,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李仁军孤身一人,虽然在城里有军使府,却从来不去住,就住在兵营的指挥部后身。如今和巴波刚刚送走了胡十将,嘴里还喷着酒气。
这胡惟用马匪出身,是重骑兵的首领,体格魁梧,酒量奇大,和李仁军又是铁门关的老兄弟,刚才这酒可没少喝。
“巴波,我看你现在收买城里的人心,犒劳士兵,这事情做得相当到位,郡王当得不错啊。是不是孙老神仙的药有了效果,你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啊?”
巴波刚才也喝了不少,小脸儿泛红,眼睛水汪汪的,一挺胸脯,似笑非笑,“你说呢?我的变化你不是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吧?
我记得你说过什么来着,一旦我恢复记忆要怎么来着?我怎么记不清了?”
从高昌往回一路走来,巴波的变化越来越大,半年的功夫,长了五六厘米,已经超过了一米六,不算矮个子了,身材也越发的变得夸张。
见巴波径直盯着自己,李仁军躲闪着她的目光,“那个……那个,你个子长得这么快,腿还疼么?我再给你锤锤?”
“哼!我还心口痒痒呢?我算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是不喜欢我……”
“这哪里话来,苍天在上,巴波你永远是我的女王,我愿意永远做你的骑士护卫着你。”
“咦?喝了点儿酒胆子大起来了,我爱听,赶紧多说几句。”
李仁军酒壮熊人胆,接着酒劲儿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里话,被巴波一追问,立刻怂了,“我……我……”
“仁军哥哥,当年你在伊赛克湖畔救我,我当时就发誓,要用一生来报答你。可是你后来成了大唐皇族,又封了轻骑都尉,我都觉得我这个番邦女子配不上你了。”
巴波蓝色的大眼睛叽里咕噜地,上下打量着李仁军,“我‘失忆’这段时间里,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结果我一恢复记忆,你又跟我客气起来了。
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心里对我好,可你就是个怂货。我要是不抓牢你啊,十年后你也不带想起向我求婚的,我算是死了这份儿心。”
啊?李仁军开始着急了,这不能死心啊,“我这就找我仁辅哥哥去,让他前来提亲……”
“你仁辅哥哥可在康居呢,是不是你军务繁忙,不能总请假啊?然后提亲又得看什么八字推到明年去啊?你都三十了,我都十九了,等你这个慢性子,嘿嘿嘿。
咱们大月氏很快又要出征波斯了,你准备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来人!”
嗯?只见两个侍女拿了一个大包裹进来,放在了地上。巴波命令:“你们出去吧。”
侍女笑嘻嘻地退了出去,还把一旁伺候的勤务兵给推了出去。
“巴波,你,你要干什么,唔……”
“刺啦”,“啊?巴波你的手劲儿太大了啊。贾达国师说你可有一龙一象之力,轻点儿下手啊。”
“巴波,别,外面还有那么多卫兵呢……啊!……”一声惨叫,似乎被巴波控制了什么要害。
“咦?巴波,你放手,你这包袱里的皮鞭、蜡烛、手铐是干什么用的?”
“你马上就知道了。”
“啊!……”
安息郡王、安息府府尹似乎正在殴打陷阵军军使、安息兵马留后,一般来讲这属于造反。可是门外站岗的侍卫没有一个前来救驾的,反而一个个儿的在那儿偷笑。
百忙中李仁军从门里探出小半个身子,光着膀子,一脸严肃,“都不许笑,全体都有,向后转!向前十步走!立正!谁也不许乱动。”
随即就被巴波拖了回去,屋内又传出李军使的惨叫声。
李仁军治军秉承自邵树德,军令如山。军使亲自下令,侍卫们都向前十步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李军使下的命令是“全体都有”,命令立刻被一层一层地传下去。
现在军营放假了,本来喝了酒在营内溜达的士兵都向后转,前走十步立正,等着下一步的命令,假日中的军营一下子安静下来。
有两个从城里归来喝得晃晃悠悠的士兵进了军营,看到军营里奇怪的景象,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随即被旁边的站立的士兵传达了军使的命令,直挺挺地站在军营外十步。
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整个军营静悄悄地,只是偶尔从指挥部里传出李军使的惨叫。
事后,全体因为侍卫偷笑而遭殃被罚站的士兵,合伙将李仁军的侍卫们狠狠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