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那一瞬间,不知道该算是压强还是什么原因,我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沉重起来,像是被拽到了另一个世界。
gg,游戏结束,老子不会游泳。
而且我感觉像是骨头都被摔断了一般,浑身哪里都痛,钻心刺骨。
入水的瞬间,连耳朵里的感觉都不一样了。由于声音的介质不再是空气而变成了谁,什么都听起来很沉闷,感觉都不真实了起来。
我努力憋住呼吸,死命瞪大了双眼。
我还能够看到那个少女慌张绝望的神色,在水下努力睁大了双眼。
压根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我凭借第一反应,直接冲进了车中。
她浑身都绑上了,要解开很踏马麻烦,急得我想杀人!
“希望你狗日的枪防水,我草泥马!”我心里几乎是愤怒地吼叫,一把抓过了歹徒的枪,在水下对着少女的绳子扣下扳机。
“砰——”
同样的声音,在水里却显得异常沉闷。子弹经过的地方,还留下了一串像泡泡一般的水波。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把她身上的绳子打断了,而后暴力地拉扯。
而这个时候,我也觉得肺要炸了。
无比贪婪而迫切地渴望着呼吸,那种渴望简直能把我逼疯,无数根神经都在给我传递着一个念头:“呼吸吧!”
但我不得不强压下这样的念头。
因为我知道,这是人体的本能机制。可在水下这样呼吸,也就意味着真没命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已经凉了的时候,这个少女却猛地一手搂住了我,奋力地往上方游去。
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可能,岸上的鱼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但少女的游泳技巧相当标准,竟然硬生生带着我冲出了水面。
“哗啦”一声中,我露出了头来,刚刚一呼吸,却感觉口鼻里都是水,呛得我死去活来。
少女把我带到了岸上,挤压我的胸口,让我把少量的积水吐了出来。
我整个人就这样湿漉漉地躺在草地上,动都不想动一下,好像身体被掏空,不断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
不知不觉中,身边竟然围了不少人。
那个少女挺聪明的,顿时撕下嘴上的胶布,开口道:“叔叔阿姨,能借我电话用一下吗?”
很快她借到一个手机,先是给家人报平安,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少女的家人好像还要跟她说什么,但她很快道:“爸,不说了,我得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了,我也坐了起来,疼得洗牙咧嘴的,看着河水发呆。
伤好像没有什么大碍,运气好撞出了车窗,没有撞实在方向盘上。
只是老子的宝马啊,想起来心都在滴血。
那个少女一直向我道谢,特别感动的样子,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很快,她的父母和警察一起赶到了。
这对父母大概三十多岁吧,还算蛮年轻的,一个劲对我们千恩万谢,说要带我去医院。
“不了,我车还在水里。”我苦笑开口,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我这么一说,这对父母就更内疚了,说我救下了他们的女儿,不管修车要多少钱他们都赔。
说到这里,她爹顿了一下,小声地问了一句:“对了兄弟,你什么车啊?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飞快赶回来,但还是没有到现场。”
“宝马七系。”他老婆说了一句。
这个当爹的瞬间懵圈了,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随后他咬牙道:“那也得陪!钱没了可以再挣,女儿没了还不等于要了我命?”
我没有说什么,也不想故作大度地说没关系,我不缺那点钱。
我觉得这是个道理的问题。
豁出命去救她女儿,还搞得我的车可能报废了,我也不求什么回报,但至少损失他给我补上是天经地义的吧?
不然按照这个道理,真的不怪社会上敢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越来越少!
都说现代社会冰冷无情,但我觉得造成这种现象,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雪灾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虽然说这个父亲做的决定是天经地义的,但也让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没有办法,都是衬托的,显得特别难能可贵。
要是他死活咬死说“你自己要救我女儿,关我什么事”,打定主意不出钱,我还能拿刀子逼他不成?
警察打电话叫来大吊车,让我等一下。
这一等,就把新闻媒体也等来了。
闪光灯简直就没停过,慌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这些记者显得特别热情,但我却感受到了让人心凉的冷漠。
没人关心我的伤,没人关心小女孩命悬一线差点死了。
他们只关心热度,只想塑造这种大事件的人物形象。我的形象,被他们一言概括就是“见义勇为”。
而小女孩的父母,也被定义为“知恩图报”。
在得知我是一个公司总裁的时候,这个热度炒起来就更舒服了。
我甚至可以想象,这个热度和形象,必然给我们公司带来良性效益——虽然我准备救人之前没有想那么多。
就像刘某东的负面形象,会极端影响他们公司一样。我的正面形象,也必然给公司带来良性的影响。
只是因为我们不是上市公司,所以不会那么明显罢了。
有些公司就是搞大价钱都要砸面子工程,沸沸扬扬地做公益,其实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任何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社会形象都会成为足以影响命脉的重要因素。
大吊车终于赶到了,同样赶到的还有120急救车和汽车保险公司。这河流两岸都站满了人,好多人还在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了。
国人喜欢看热闹的天性,彰显得淋漓尽致。
我一边接受着现场的治疗,一边望眼欲穿地看着大吊车工作。
不管怎么说,我的伤势是进行了消毒和止血处理,宝马也被吊了起来。
就是车头完全扭曲变形了,看得我叹了口气。
那个小女孩向我走了过来,特别认真地就给我“噗通”一声跪下了,反而搞得我手足无措。
“叔叔,我能认你做干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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