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一个陌生男人纳闷的声音传来,我想应该是陈安琪的那个男同事。
果不其然,镜头里很快出现了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
我和陈安琪在屏幕中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都笑了。
虽然就只是一个小细节,但就是让我觉得和妻子很有默契,心里泛起一阵微甜,像是吃了糖一样。
“听不懂就对了。”陈安琪冲她转过头,玩笑地说道。
妻子礼节性地介绍了一下我和这个同事,然后我们互相问了声好,寒暄了两句。
那个同事看似斯文内向,但毕竟是做销售业务的,言谈举止都很自然,直接夸赞起陈安琪穿起汉服漂亮极了。
当然,还没忘了笑着感叹一句,说羡慕我有这种福分。
厉害了,做销售的人都这样的吗?
一眼就能找到夸我最好的方式,其实就是夸陈安琪,简单两句话就把我们两个人都夸了个遍。
随后他还和我开起了玩笑,说:“我终于知道另外一个女同事,为什么不愿意来了。”
“如果我是个女人,看到陈安琪打扮得这么漂亮和我坐在同一艘船上,可能都郁闷到想跳河了。”
我和妻子都被她逗笑了,陈安琪更是用团扇轻轻打了他一下,也调侃道:“就你那马蚤劲,要是个女的,东莞的技师都得失业了。”
那个男同事推了推眼镜,无奈地冲着镜头一笑:“鹏哥,管管你老婆吧。你看她在公司就这样,每个人都被她欺负了个遍。”
玩闹几句之后,那个男同事说不打扰我们夫妻聊天了,到船尾去看风景。
他这么识趣,我当然也只能笑着表达感谢。
妻子提着襦裙,也转移了阵地,坐到了船边。
那衬在白色兰花图案绣花鞋下的莲足,在船边轻轻晃荡着,充满着少女如诗的风情。
此情此景,陈安琪的心情也很好,轻轻哼着歌儿,洋溢着古时姑娘的清新活力,让我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涟漪。
“老婆,小心手机掉水里。”我好心提醒了一句。
“掉了换新的,”陈安琪回答得毫不犹豫,“你给我买。”
“是是是。”我笑着点头,觉得她这样说话,还有点莫名的可爱。
没过多久,陈安琪娇呼一声,提着襦裙站回了船板,告诉我说有小雨点了。
但我总觉得有点诡异,纳闷地问了一句:“要下雨了,为什么我感觉你还蛮开心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妻子说完这句话,屏幕上的画面便是正对着夜空的特写,还能看到一两颗砸落下来的雨点······
我暗自猜想,应该是把手机放在船板上了。
很快,我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手机再次被拿起。
镜头一阵摇晃之后,陈安琪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只是这一次,她撑开了一柄伞。
一柄油纸伞,上面还印有荷花的图案。
我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那个同事好像看不下去了,朝着她喊了一声:“陈安琪,回船舱吧。你那一柄纸做的装饰伞,遮得了雨吗?”
妻子回答得很干脆:“别担心,能挡雨啦。我妈小时候都还用油纸伞呢,上面刷了桐油,防雨的。”
陈安琪再次缓缓坐到船板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月匈前轻挽着油纸伞。
刹那间而已,雨势淅沥,哗啦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哪怕隔着屏幕,但我的心已经穿梭到她的身边了。
此情此景,真的没办法让我不沉醉!
夜雨中的秦淮河畔,灯影重重,画舫如梭。
陈安琪撑开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温婉地跪坐在船板上,充满了如诗如画的情调,令我心驰神往。
那无数的雨珠应该是沾到桐油后无法停留,汇聚成珠帘一般,颗颗晶莹剔透地从油纸伞的边缘滑落,在船板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老公,我给你看一下雨天的秦淮河,好漂亮啊。”
陈安琪说了一声,调转了后置摄像头,让我一睹她眼中的风景。
哗啦的雨声中,灯火通明的夜色下,无数雨丝连绵,在秦淮河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最终妻子将摄像头调转了回去,我隐约可以看到船板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只有她手中油纸伞所庇护的一片地方,仍是如此干燥。
就像是天地之间已被雨水渗透,唯有陈安琪所在的方寸之地,才是真正的净土。
“美。”我重重吐出一个字,恨不得直接飞过去现场感受一下。
她在金陵的画舫,雨织如幕。
我在蓉城的家中,心绪飞扬。
“安琪,”江安宁淡淡的声音传来,“回船舱,煮酒了。”
卧槽,夜雨画舫煮酒,这么有情调的吗?
陈安琪应了一声,冲着我一笑,提着襦裙弯腰走回了船舱。
妻子铁了心要和我分享美好的生活,将手机放在一边,让我看了个现场直播。
船里还有个小火炉,下边有几块煤炭,江安宁就是用它在煮酒。
我看得人都傻了,忍不住问到还有这种服务吗?
这秦淮河的游河服务也太细致了吧!
“没有,我看了天气预报去小市场买的。”江安宁笑了笑,在火炉边坐了下来,三个人伸出手在火炉边烤着,恐怕夜雨的寒冷也在瞬间被驱散了。
“江总是不一样,”那个男同事感叹着,“别人都是拍艺术照穿一下店家的服装。你倒好,直接把两套崭新的买下来了。”
“你有意见?”江安宁笑着看向他。
“没有,哈哈。”男同事见风使舵的水准还是可以的。
陈安琪也在一旁打趣:“先前安宁哥说也送你一套你不答应,现在后悔咯?苏绣诶,回蓉城恐怕都看不到。”
“别,驾驭不住。”男同事摆了摆手。
我多少有点被冷落的感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酒便煮好了,三个人在船舱里用酒碗喝着糯米酒,看得我蛮向往的。
本来这样的场景很闲适悠然,但短短片刻过后,像是起了大风,这个究极缩小形的画舫左摇右晃的,东西哐当地洒了一地,镜头更是晃得厉害。
妻子出一声娇呼,脚下不稳,踩到了襦裙,直直地闯进了江安宁的怀里。
而江安宁的第一反应,便是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好像不愿分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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