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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枪已上膛,猪已上案(求月票)

    待掌柜走后,汤皖首先起身先敬茶,虽然胡校长一直在推脱是小事,但汤皖把这个人情看的比天都大,关键时刻,能有人帮你便是幸运之时!。

    细及恐而后思之,莫不以为真的不敢脑袋搬家几个以作杀鸡儆猴之举,且这回的行动异常明确。

    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只要迅哥儿和钱玄敢逼逼叨叨,立马就被收押。

    不敢动太炎先生,还不敢拿他动俩个学生么?

    钱玄和迅哥儿也先后依次敬茶,以表达尊敬之情。

    礼毕,胡校长摆手示意吃茴香豆,汤皖蓦的想起一篇文章来,尤其是对里面的茴香豆情节记忆尤甚,一时恶趣味来临,问道:

    “豫才,首都的茴香豆与你老家的可有不一样之处?”

    迅哥儿双指夹住一颗茴香豆,轻车熟路的送入嘴里,细细品来,道:

    “无甚差别,细微处不一!”

    “哦!”

    汤皖来了兴趣,接着问:

    “哪里不一?”

    迅哥儿却是不着急回答,又用双指夹上一颗入嘴,咀嚼完毕,才慢慢答道:

    “这大抵只是这茴香豆的做法之一,茴香的香味不够浓,我吃茴香豆一般吃的是茴香的香味,大概别人吃的是豆子!”

    见迅哥儿似乎意犹未尽,莫非这几天只有钱玄陪着喝茶,苦于无话久矣,一出来便要唠叨?于是汤皖再次问道:

    “可还有别处不一?”

    迅哥儿浅酌一口碧螺春茶,又捏了颗茴香豆置于嘴中,边吃边道:

    “此时心情乃劫后重生之喜,怎可媲美寻常思乡之情,境地不同!”

    本就是喝茶闲聊时间,见一碗小小的茴香豆被迅哥儿说的有理有据,都支起耳朵,想听听还有何高见,于是汤皖接着三问道:

    “不一有二,可有三?”

    迅哥儿却是停下了继续吃茴香豆,环视一圈后又盯着这壶碧螺春茶道:

    “吃茴香豆理应配一碗老酒,即使配茶,也不应是此上等之茶,大碗凉茶即可!”

    此处说的汤皖不怎么明白,倒是胡校长和钱玄听的连连点头,疑问道:

    “茴香豆之搭配,也有所讲究?”

    迅哥儿耐人寻味的看了汤皖一眼,随后解释道:

    “这上等人自然吃上等之茶,下等人自然吃大碗凉茶,长衫的坐一起,短衫的坐一桌,茴香豆自然配不上这碧螺春,这世道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

    原来如此,汤皖此时已经明白,却没想到一碟茴香豆竟还能说出如此花样,倒显得自己现拙了,不由得喝口茶掩饰尴尬。

    胡校长满眼赞叹道:

    “豫才的茴香豆之论,说的是恰如其分,发人深省,不过还有一个区别也应被提及!”

    从喝茶闲聊,到迅哥儿的茴香豆三不一,俨然已经上升到一场小型议论,若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视之,定然觉得无聊,索性不过一碟茴香豆而已,就是说破天也就是一碟茴香豆。

    但若是以参与者居之,则是十分有趣,似乎一件普通的事物在这些大师嘴里,总是能说出花儿来,并且细思之后,总觉得颇有道理。

    迅哥儿抬手示意,好奇道:

    “胡校长有何高见,悉听之。”

    “若论区别,茴香豆之本身亦有所区分,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岂可一样?”

    听着胡校长的言论,汤皖默默思虑之后,觉得有道理,看着俩人有些迷惑的表情,便解释道:

    “区别是有的,只是一颗茴香豆太小不易区分。举个例子,南北的水质不同,南方水质偏软,北方水质偏硬,土壤也是不一,则种出来的茴香豆原材料自然口感有相差!”

    钱玄不甚理解道:

    “水,无色无味,何为硬水,何为软水?”

    或许这番与众不同的言论之前三人皆未听过,顿时生出极大的兴趣来,汤皖组织了一下言语道:

    “水里溶解物质的多少决定水的软硬程度,比如自然界的矿物质。南方下雨多,北方下雨少,所以南方水中的物质浓度低,则偏软。北方水中的物质浓度高一些,则偏硬!”

    三人还是不甚理解,汤皖只好继续道:

    “再举个例子:北方的烧水壶,总是比南方的水壶水垢多一些,这些水垢便可以理解为溶于水中的物质!”

    如此说来,三人算是明白了何为硬水与软水,这三个人都是南方人,又此刻都在北方生活,仔细想来,顿觉有道理。

    钱玄见汤皖说的有理有据,忙说道:

    “我发现皖之每每说起这些知识的时候,身上总是会发光,不知为何缘故?”

    迅哥儿及时补充道:

    “他是个矛盾的人,别人一般专精与一门学科,他则是门门通,若论大师算不上,若比普通人又强太多!”

    汤皖幽怨道:

    “豫才,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所以我这是一事无成之代表!”

    见汤皖自嘲,众人皆笑,一口茶后,胡校长笑道:

    “若细论这门门通之难度,则比大师困难多。大师无非是一门学科研究到透彻,一年不行就两年,长此以往皆可成大师。”

    “这门门通则需采百家之长,且又要门门精通,非聪明绝顶之人物不可学!”

    汤皖瞬间老脸一红,低着个头,只管喝茶,不作其他,却又听到胡校长说道:

    “所以啊,向皖之发出邀请来北大任教,乃是惜才之举!”

    “哦!”

    迅哥儿和钱玄皆是惊叹,而后又掩口失笑,胡校长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这是何故!”

    钱玄故作高深道:

    “他应该不会干的!”

    迅哥儿也暗笑道:

    “他大抵是不会去的!”

    胡校长更加疑惑了,问道:

    “为何?”

    两人皆哈哈大笑,并异口同声道:

    “怕死!”

    汤皖恨不得钻到地下去,若无旁人在场,任由他俩取笑也就罢了,人都是好面子的,于是及时掩饰并解释道:

    “休听他俩胡扯,不过爱好清净,不喜当众出头露面,让人指指点点罢了!”

    迅哥儿和钱玄俩人相视一眼,又皆哑然失笑,便听到钱玄说道:

    “枪打出头鸟!”

    迅哥儿说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

    两人此言一处,胡校长瞬间明白,而后忍俊不禁道:

    “已经迟了,枪已上膛,猪已上案,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汤皖没能明白,问道:

    “何以见得?”

    胡校长却是轻品一口茶,老神在在道:

    “你们三人已经成了白话文运动的代表,大名传遍全国,岂是急流勇退之时?”

    一句国粹从汤皖嘴里脱口而出: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