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则、韩公裔都站了起来,说:“小的誓死效忠王爷!”
蓝圭、康履、黎子、杨公恕等人都施礼道:“誓死效忠的王爷!”
这是康王府的老主顾们,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经与康王绑在了一起,如有二心,天下虽大,却无一物可存。
王云也站了起来,长揖一礼,却是泪水婆娑,更咽道:“小的几次出使使金营,都是求和、求和,受尽金兵的屈辱,回朝时,还要受尽同僚的讥讽,无奈皇命难违,个人的屈辱也只有咬牙自持。”
“可以知道,其中的五味杂陈,是无法诉说之苦的。天啊王云,你是我的忠臣!”
耿延禧留下的就只有一个,本来也是借他父亲耿南仲的名,在堂上,自己一点也没有立下根基,只是凭其父,入太学。一干人眼中的纨绔子弟,也不过是碍于父亲的薄面,不思进取而已。
耿延禧也有自知之明,少说多做,与众人又和又合,现在只剩下自己,看着赵家兄弟凝视自己,一眼就能吞下自己,忙起身施礼道:“小愿效死忠!”
"好!"赵构连说,赵构没料到他会一下子成功。在赵构残存的记忆中,凡此类大事,总会在朝堂上吵闹几天,最后还会有几次含糊不清的诏书,片刻争斗!
赵构并没有细看,自己先做的,是趁热打铁,让他们尽快进入各自的角色,按照历史固有的程序,月底左右,金兵两路大军就要从会师东京城下出发,自己要在磁州建大府,一、二个月太长,只争朝夕!
赵构在磁州的几天里,主要工作就是做一件事情,招兵买马。从公祭日开始,赵构就高呼“护黄河、护河北、护我大宋!”
这一口号很快传遍两河之地,并迅速传播到西至河东路、永兴军路乃至秦风路,自东向西,已遍及京东东路、京东西路、京西北路、京西南路四路之地,甚至到了淮南、江南等地。
特别是河北地区,本身就有许多豪杰,他们都是山寨出来的抗金力量,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如今听闻九大王在磁州号召大家奋起抗金,让许多仁人志士看到了希望,纷纷前来联络、投奔康王,意欲收复两河之地,将金兵赶出家乡。
赵构下诏,一切投降者,皆归磁州知州、河北义兵总管宗泽节制。只是在输入军籍时,不时看见侍卫亲军赵家兄弟领着韩世忠、秦风等人出入,有人被重新挑出,一去便不知去向,许多熟识的人,也时常在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突然失踪,打问时,被告知不准打听,另有任用八个字。
久而久之,习惯了,但人们也逐渐发现另有任用,全是某一方面的好手,甚至还有一位铁匠和一位炼丹修道的道士,也在投奔后的第二天莫名其妙地失踪,让人摸不着头脑。
磁州龙凤山小龙湾,近卫军营驻地。虽然是寒冬时节,但又逢降雪纷飞,远远地望去,依然能看到一座初具规模的军营耸立在山间。
只是因为严寒、施工不便,大营的四围、营门、望楼、营口前拒马等已初步完成,但仍以大帐为主,只在帐内筑暖榻,地下全部铺设地龙火道取暖,在永久居所或缓步修建;正中校阅台用青石垒,黄土夯实,两旁留有台阶,整体布局庄重大方。
东西两个训练场已按赵构的规划基本完工,可投入使用,仓库食堂甚至浴室茅厕,都一一布置好了。总的来说,个别装备虽然还不完善,但已具备投入使用训练的基本条件。
赵构和宗泽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给他们的感觉是一天一个样,老天虽然不漂亮,但是建筑进度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到明显消瘦下去的吴福,嘴边急得上火,起了个火泡,大冬天里,疼得直喘气。
赵构与宗泽策马缓行,到了赵构府中。吴福事先就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帐子里,一只巨大的火盆,让大帐丝毫不受严冬的严寒,正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桌案,后一张椅子甚是有一种粗狂的感觉,这是赵构特别嘱咐的,不要花里胡哨,简简单单就行了。
又是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是赵构休憩时用的一块简板,只加了一条床围,增加了私密性。
左右两边各有五个靠背靠背,前面有矮椅子,后面整齐地排着一溜圆凳子,人多了,可以坐在后面。
赵构在大帐中落座,宗泽在左手中陪伴。其他的人都站着,韩世忠和吴喜则站在赵构身后。吴福暗中看了吴喜一眼,虽然只有三两天功夫。
但是吴福显然觉得吴喜在变,小脸还是瘦了一些,但看上去硬朗多了,穿上一身新衣服,站着,纹丝不动,见了哥哥,也是一副无可挑剔的模样,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稳重。
吴福眼已经红了,只是众目睽睽,只能默默地忍着,不能显露出来,让人笑话自己。
赵构看在眼里,说:“吴喜,你叫吴福领你到各处察看,晚些时候再向我报告。”
吴喜施礼后,吴福走出了大帐,说道:"吴喜遵命!"
宗泽笑道:“王爷,吴喜才跟了您好几天像个模子,几年过去了,又来了一位好手!”
赵构道:“小孩儿,还是要转转呀!”
宗泽道:“哪有孩子能得到王爷亲自教导,吴先生喜不喜欢。”
赵构挥挥手道:“宗帅,上次我说的是定制瓷板,能有什么进展吗?”
宗泽见道正,正色道:“王爷所命,宗泽自力。这事已交给卢卓去办,只说了点规矩,窑口从来不烧,还要等几天,一有消息,立即通知王爷。”
赵构说:“提醒卢卓,参与烧窑的所有人,窑口仓库一切原材料料方、半成品成品,都要严加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亲近的人在内,不能让他们知道。”
宗泽道:“已嘱咐过了,卢卓办事心平气和大可放心,是啊王爷,我也不知道您这是在干嘛?”
赵构低声说:“宗帅,想知道吗?”
宗泽凑过去,小声说道:“想!”
赵构笑了说道:“守口如瓶。”
宗泽也笑了,他笑着说:“哈哈哈,王爷,你呀!”
赵构站了起来,走到大帐前,说道:“宗帅,小王又要来了,去相州吧。磁州府军政令,还烦劳宗英俊好色呢!”
谈到正事,宗泽正色道:“还请王爷放心,以前也是宗泽心急如焚,只想要救东京一局。与王爷聊上几天,宗某方觉自己井底之见,王爷筹划,乃是我大宋万世基业、谋万世之局,从一隅着手。”
“近日,王爷不辞辛劳,亲率近卫军练兵,所采用的法律,宗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它的体能训练法、三三合击法”、菱形军阵等,更是开我大宋治军之先河,宗某虽是老部下,也是汗颜。”
赵构道:“山清水秀,必有主峰;龙衮九章,只怕无一领。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训练出一支军队。他的指挥一直是随机应变的,慢慢地上手了,留下来协助近卫军营的一系列军事训练。族长的亲卫营和训导一起进行,目的是培养骨干,为以后的扩训打下基础。”
属马的人赵子明走上前施礼道:"最近有几天,我要在军营里督促训练,军营训练近卫要加强,最近征募的三百名新兵,要尽快进营房,开始集训,事情急着呢,可以等一下。”
在施工的同时进行训练。本人撰写的近卫部队列内务条令、近卫军纪、近卫军奖惩细则等,应尽快抄写成册,严格执行,不得泄露注意保密,这是怎么回事?”
赵子明躬身领命,说:“定不负所托!”
"宗帅,目前形势越来越严峻,南金兵营进攻开封铁骑的马蹄声已渐渐明朗。二河之地,乃我大宋之首,四肢折断,大金铁骑便可横扫天下,直扑开封。”
“开封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仅凭城内残存的兵丁和少量的勤王之兵,很难将大厦将倾。迫切需要,一是以磁州、邢州、相州为一线,以河东路、潞州、泽州、河北东路的澶州、恩州、冀州为两翼,以大名府、真定府、太原府为三角,创设抗金根据地!”
“它联络了两河之地的义士,三里一寨,十里一堡,擎义旗,行义举,不求一战之功,但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过等时机到了,我王师北定,直捣黄龙,就可以成大业了,大宋可兴。那时候,我等着鞭子跳过去,踏遍白山黑水,何等快哉!”
宗泽、赵氏兄弟、沈周、卢卓、韩世忠等人,以及王云、耿延禧、高世则等随从,一齐站起来,大声回答:“我等誓死追随王爷!”
一位六十多岁的宗泽先生,心潮澎湃,搓着一双大手,说:“王爷这个星火燎原,堪称绝句。我二河之地,就是不缺抗金义士,只是各自为战,互不相干,不免为金狗所伤。抗金根据地这一称号的提出,正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或者说是为了王爷的睿智!” 15658/8707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