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冯雀娘伤心的知道自己难言之隐,赵构便软语安慰。
冯雀娘见赵构知人善任,心下便烧开水,滚滚不止,瓦口漏倒了核桃仁——当当当,把她和众姐妹的遭遇说了一遍。
原来站在赵构面前的是冯雀娘,正是斜卯一晖前夜绑了中军大帐柱子的女子。
斜卯一晖在冯雀娘发泄完**后,在裨将完颜金谷、卫士夹谷三人的簇拥下,冯雀娘才被众姐妹救下。
冯雀娘羞愧难当,将头撞向柱子,意欲结束这不堪重负的一生;说是奇耻大辱,惟有一死,才配得上生她养她的爹娘。
那些人抱着她哭泣,说冯雀娘要死了,她们也要死了。
冯雀娘姊妹一说,竟使冯雀娘大吃一惊;这些斜卯一晖劫掠的姊姊,不少同冯雀娘同住一个村子,大家都以冯雀娘为头儿,这一路上,冯雀娘带大家逃了几回,都没得手;她若寻短见,就把姊妹丢在一边呢?
风小姐想了半天,便打消了寻死的念头,转而鼓励大家,准备逃跑。
冯雀娘和众姐妹在帐篷里低声说话,又哭又笑,想怎样才能逃出去;守门的哨兵便肝火旺。
那个哨兵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用皮鞭抽打着所有姐妹。
冯雀娘见塌鼻象疯狗一样,忍无可忍地飞起一脚,向那厮踢去,竟中了塌鼻象。
鼻尖捂裤裆“嗨”了半天,拿出腰刀要砍冯雀娘。
另一个哨兵看了一眼,慌忙上前劝阻道:“兄长不可造次,斜卯将军交代过,这些南蛮女子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少,少一个,拿我们两个试探,兄长还是消气火吧!”
眼珠子一掉,鼻涕一滴,见眼皮上有苦口婆心的劝告,只好放过冯雀娘,怒目而视地骂道:“小麻雀,老子迟早会拿你的脑袋!”
冯雀娘见破口大骂狼狈退出中军大帐,不无欣喜地对众姐妹道:“看不见,金兵像狗熊,你们弱他就强了!”
话音未落,又看见赵构进来,冯雀娘心中一凛,心想也许赵构和门口的两个哨兵是一丘之貉,可赵构却说他是宋将。
冯雀娘这才注意到赵构,心想这个人若是宋将,那么占了门哨的塌鼻眼和知己知彼的眼眼可能就被他干掉了。
冯雀娘心中暗暗作喜,当赵构说要带他们出去时,冯雀娘又在心里嘀咕,质问赵构如何证明自己是宋将。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赵构还是站在月光下,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庞;冯雀娘按捺不住,忍不住在他脸上轻抚。
冯小姐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赵构的脸,心惊肉跳,这感觉她从未有过;不知为什么,竟胆大包天地去一个险恶的敌营里摸一个未成年者的脸。
冯雀娘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会一时激动,得罪赵构。
然而赵构似乎并不在意冯雀娘的冒犯,这更激起了冯雀娘的心绪;但情况紧急,不便透露;冯雀娘只能暂时抑制住狂躁情绪,用眼睛瞥向赵构。
赵构一脸不屑,说冯雀娘是做头儿的,冯雀娘更是心跳得更快了,立即把众姊妹组织起来,排好队。
可当赵构正要和众姐妹一起逃走的时候,冯雀娘忽然想起斜卯的仇人,便生出杀狗奴的念头!
听着冯雀娘絮絮叨叨的话,赵构不由得热泪盈眶,做了个手势让众姐妹先留在帐里,说自己要和冯雀娘走就走。
所以,把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交给冯雀娘道:“这佩剑是姐姐拿来的,一遇金兵,便去刺杀!”
他俩一前一后走出中军大帐,向斜卯和晖打寝的偏帐走去。
斜卯一晖打寝的偏帐门口没有人看守,只是从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鼾声。
赵构和冯雀娘嘀咕了几句,挑帘而入,见斜卯一晖躺在狗皮褥子上,打鼾,两个卫士夹谷三三和阿典一左一右地倒在地上,也睡着了。
冯雀娘一见斜卯一晖睡着了,咬牙切齿对赵构道:“小弟,这人就是斜卯一晖,奴家要砍死他!”
冯雀娘说,箭步前行,挥舞佩剑,刺中斜卯一晖的脖颈,鲜血“噗”地一声溅出;冯雀娘又将斜卯一晖的头削去,提在手中。
与此同时,赵构还刺死了夹谷三、四和阿典一人,斩首。
他俩相视一笑,赵构忽然想起了什么,双手向前一指,对冯雀娘道:“妹妹,前面那木桩上的马是小可的,你拿着三个头盔,不,是五个,中军大帐外还有两个哨兵的头!”
就这样,赵构顿了顿道:“姐姐带着五个首级骑上小可的马匹,出营寨大门,到丰水河桥头去与甘龙甘大哥会合!”
一边说着,一边振振有词地说:“甘大哥的特点是头戴红璞头,身着青布军服,腰上系着黄搭膊,身材高大,手持一把短柄大砍刀!”
“冯姐姐见到甘龙大哥后,给他传话,就说赵构营救了遇难姐妹,快到营寨门口;让甘大哥退至丰水河以北,掩护突围!”
风小姐见赵构如此,双手抱拳,行了个礼,道:“小弟放心,奴家一定照你的吩咐去办!”
接着道:“姐姐回来后,小可马上领着众姐妹到营寨门口去!”
冯雀娘对赵构说:“还望哥哥答应,奴家这就去!”
一边说,一边冲到中军大帐前,将那两个失眼哨兵的脑壳砍了下来,和斜卯一晖、夹谷三人,阿典一人的首级编成一队,扛在肩上,向汗血马走去。
看见冯雀娘走了,赵构便返回中军大帐,领着姐妹们逃了出去。
就在这时,“呜嘟嘟”的牛角号突然响起,金营长营长营长在里面大叫!
冯小姐领着金兵五个首级,来到汗嘟嘟的马跟前,用绳子串好,系好马鞍,跨上马背,正要到寨门口,却听到了牛角号“呜嘟嘟…呜嘟嘟!”雀娘知道情况有了变化,急忙叫马往前跑,奔向营门;果然看见一个身穿青布长袍的汉子,腰背黄搭膊,身形高大,被金兵团团围住。
红璞头汉虽威猛,可金兵大,红璞头汉惟有招架之功,不怕叛军。
冯雀娘心里想:“红璞头一定是甘龙甘大哥,此时不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大喝一声:“甘龙大哥,小女人来啦!”
冯雀娘喝叫一声,催马向前,冲向敌阵,挥舞手中佩剑,左刺右削,几个金兵被砍倒在地,像西瓜一样;飞溅的鲜血,使冯雀娘热血沸腾。
这个自幼习武的巾帼英雄,遭金将斜卯一晖劫掠,身心遭受极大摧残;半夜时,还被斜卯一晖绑在柱子上,当着众人,泄欲。
这些天来,冯雀娘一直没有找到泄愤的办法,此时此刻面对金兵,便将满腔的怨气集中到剑锋上,化作怒火,对准了敌人的削刺。
围攻甘龙的数十名金兵,一下子被她刺倒了好几个;金兵放弃了甘龙,把矛头指向了冯雀娘;冯雀娘则是越战越勇,他的数十名金兵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不说冯雀娘是如何砍杀金兵的,只说甘龙在被百夫长古里甲赫娃率领的几十金兵包围之后,已经没有了还手的机会。
甘龙虽然身材高大,有过人的毅力,挥舞着短柄大刀,左突右闯,但一掌难抵众拳;一虎难敌群狼;臂膀早已中刀。
甘龙见自己势单力薄,想着今夜必死在此,便在心里叫喊:“韩世忠,赵构小弟,哥哥先走!
说着,挥动短柄大砍刀,削去金兵的脑壳,把刀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准备自刎,却听到远处有人喝道:“甘龙大哥,小女子来了!”
甘龙听到喊声,不由得愣了一下,脖子上留着一把自刎的砍刀,举目一看,有个拿着佩剑的女子,威风凛凛地冲向围攻他的金兵;那女子骑着的是韩世忠的卢马。
甘龙惊呆了,立刻收回了自刎的念头,将短柄大砍刀重新握在手中,面对着金兵;那女将已经在金兵丛中左右开弓,几个金兵的脑袋便落在了地上。
围攻甘龙的金兵见女将凶猛,便弃甘龙而去;甘龙立刻获救;刚要去救女将,却听见她厉声叫道:“甘龙大哥,奴家姓冯的雀娘,奉韩世忠之命,前来救大哥!”
“立刻由韩世忠兄弟领着被劫的姐妹出来,还望甘龙兄弟退却到丰水河北岸,掩护韩世忠兄弟!”
甘龙听冯雀娘这么叫喊,来不及多想,急忙奔向站在一旁的枣红马,跑上一匹,一阵疾驰,过了木桥,来到北岸;守住桥头;只等韩世忠他们来。
河边的木桥最初是由支架、檩条、木板三部分组成的。
河边都是用木桩固定的,上面由连杆支撑,再由木板支撑。
木桥只有一处倒塌,没有三件事,纵使千军万马,也曾想过要过河。
韩世忠原本是看准木桥特殊,才和赵构伏在桥头,用弓箭射死十个金兵岗哨,让甘龙砍首级。
在此之前,韩世忠已向甘龙交代了许久,让他砍下敌人的头颅后,又回到丰水河北岸作掩护,一旦金兵追来,立即摧毁河上的木桥,阻击敌人。 15658/8587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