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日的时间内就将这么多的粮食全部分发到全县百姓手中,这样的速度实在惊人,让人感到咋舌。
谢傅很清楚,从四大家族手中抢过来的粮食在自己手中未必能够拿的住,就算能够拿的住,也必定要安排大量的人手去看守,眼下人手如此短缺,这一抽调人手,其它地方肯定就人手不足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粮食分到全县百姓的手中,而且要快,所以他一早就做好准备,发动全县壮丁帮忙分发粮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能在短短一日之内将这么多的粮食发放完毕。
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谢傅没有身份背景,只是一个假县令,算不上一条龙。
在干了这一些事之后,他也算完全和无锡县的权贵完全撕破脸皮,接下来必定要遭受暴风雨一般的打击和报复。
他这个假县令也应该功成身退,在他走之前却必须保护好一个人,对着一个衙役道:“找到黄主薄,让他马上到县衙找我。”
回到县衙书房,谢傅来回渡步,与平时的淡定从容不同,此刻倒略显焦虑。
“大人。”当黄主薄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谢傅也随着露出笑容,连忙走到门口迎接,“黄主薄,辛苦你了。”
黄主薄满脸笑容道:“大人说的哪里话,这乃是下官职责所在。”说着禀道:“总算不负大人重托。”
今日一天连征借宋、苏、赵三大家族的粮食,收获颇丰啊,这粮食也全部分发到全县百姓和灾民手中,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必再为粮食短缺而烦恼,差不多可以看见无锡县重归正常的曙光了。
“大人,明日是不是要去马府征借粮食了。”黄主薄说着,脸上的笑容也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马府碰不得,可如今四大家族已经征借到手,这马府如何能差别对待。
谢傅笑道:“黄主薄,今天不谈正事了。”说着问道:“黄主薄家里都有什么人?”
黄主薄一讶,不明白李大人不谈正事,怎么突然问起他家里的情况来,应道:“家中还有一位老母,内人郑氏。”
谢傅好奇问道:“黄主薄没有儿女吗?”
黄主薄应道:“犬子在常州书院求学。”说着笑着问道:“大人问这些干什么?”
谢傅笑道:“我想请黄主薄和家里人到县衙小住几天。”
黄主薄闻言一脸疑惑,问道:“大人,你是什么意思?”
谢傅笑道:“黄主薄,你帮本官做这些事情难道就没想过有一天会遭到报复吗?”
黄主薄闻言额头立即冒出冷汗来,嘴上却道:“朗朗乾坤,难道他们还敢杀人放火不成。”
谢傅叹息道:“黄主薄,你别把人想的太善良了,况且我们对付的这些个人,有哪一个是善辈,如今我们把他们家底给征收了,这些人恨你我极深,岂会轻易放过你我,本官倒没什么,我担心的却是你的安危啊,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主薄道:“大人,下官在义不容辞追随大人那一天开始,个人已经豁出去了,但是如果累及家人,却是不义不孝。”说着深深叹息一声。
谢傅道:“黄主薄,你速速回家,将家人带到县衙住下,这里是县衙,他们想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事关家人安危,黄主薄连忙起身道:“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匆匆转身。
谢傅喊道:“黄主薄,等一下,我让方圆陪你走一趟。”
黄主薄知道李大人此举用意,心中很是感激。
夜晚,方圆送来饭菜,见谢傅眉头紧锁,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声问道:“大哥,有什么心事吗?你可以告诉我,让我替你解决。”
谢傅抬头笑道:“黄主薄一家人可住下了?”
见方圆点头,谢傅道:“无锡县百姓现在已经自觉遵守八条严令规定,百姓灾民不缺粮食,病患有人救治,病尸得以妥当处置,瘟疫虽还未完全得到控制,却也只是时间问题。”
“小圆,不瞒你说,我这个假县令也可以功成身退,远走高飞了,不过我却担心黄主薄的安危,他得罪了这帮权贵,在这无锡县怕是活不下去了,像他这样的人,却不能白白冤死啊,我现在都有点后悔让他去办这些事,去当这个出头鸟。”
方圆冷声道:“这个好办,让我将他们连根拔起,让他们再也掀不起风浪来!”
谢傅笑了笑道:“那岂不是增加更大的仇恨,双方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再者说了,别说我只是个假县令,就算是个真县令,却也摸不清这根有多深,又如何将他们连根拔起。”
方圆道:“那怎么办?”
谢傅道:“我目前还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你武功高强,暗中保护黄主薄一家,容我花点时间想个周全的办法。”
方圆突然紧张道:“大哥,那你呢?他们肯定也要报复你。”
谢傅笑道:“我想啊,在他们还没摸清楚我底细之前,怕是还不敢轻易下手。毕竟刚上任就敢拿当地权贵开刀的县令,天底下可没有几个。”
方圆却还是很担心道:“却是不得不防!”
谢傅哈哈一笑:“让他们来吧,我今日十分开心,就算死在这里也毫无怨言,人生在世但求快意随心,却不知道这一课你学会了没有。”
方圆却陷入思索,当日他们踏入这无锡县,大哥就说要教她一课,此刻她以为这一课是舍己为人,大哥却说是快意随心。
……
马府,书房之内,马作都脸色阴沉,这新任县令竟敢将他们一干人等玩弄于鼓掌之间,此人胆大妄为却又心思慎密极为狡猾,却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再不好对付的人,到了这无锡县是龙得也得盘着,马作都担心的是这李县令的身份背景,这才是他真正忌惮的。
这时下人在书房外禀报:“老爷,赵老爷来了。”
马作都淡淡道:“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这四大家族的人都到了,马作都很清楚他们所为何事,却是这李大人把其余三府粮食给征借了,说是征借,其实与打劫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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