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分身是皇帝
不论黄世荣怎么说,柳青就是铁了心要涉入到盐业中。
没办法,那里面的利润太大了。
用皇盐将官盐给打垮,这也是将财政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一个方法。
而且,这在一定程度上还能够降低食盐的价格,是对老百姓伤害最小的敛财手段。
确切的说,甚至还对老百姓有利。
就算给自己戴一个昏君的帽子,他也要这样做。
而且,戴上昏君帽子的是庆熙皇帝,跟他柳青又有什么关系呢?
庆熙皇帝表现得越昏庸,他柳青日后接班不是越顺利吗?
黄世荣在庆熙皇帝那里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服他收回成命,只能郁闷的退下。
再不撤退,庆熙皇帝就要以每年三十万两白银的价格将朝廷的盐场也要接收过来了。
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算了。
之后大臣们的奏折不断,纷纷劝说庆熙皇帝收回成命,不要让皇室掺杂进来。
有的打着为民请命的幌子。
有的打着为盐业十多万从业者请命的幌子。
还有的说皇室只顾着与天下争利,弄得像一个商贩,丢了祖宗的脸。
那就等于是在骂庆熙皇帝了。
但是庆熙皇帝不为所动。
现在控制庆熙皇帝的是柳青,把庆熙皇帝骂的再惨,柳青也不会感到愤怒。
盐场该建设的还是建设,骂声任他去就是了。
在这个时候,就有人找上了柳青,希望柳青也能够发声劝说一下庆熙皇帝,让他改变主意。
并且表示,皇室建设盐场的那些成本,有人愿意双倍奉还给皇室。
建设成本几十万两白银而已。
这涉及到的是一个几百万两白银利润的蛋糕。
只要皇帝真的能够收回成命,不再插足这一行,双倍的成本补偿,那些大盐商们也掏得起,他们也愿意掏这个钱。
柳青很是为难,对过来关说的人说道:
“我现在因为矿难的事情还在闭门思过,在皇上面前也是有错之人,自身尚且难保,哪里来的前面去关说此事?”
来者道:“闭门思过也只是皇上一时气头上的决定,谁都知道驸马是最受皇上宠信的人,驸马向皇上进言,皇上肯定要听的。”
柳青苦笑:“恐怕只会让皇上对我意见更大。”
摇头就是不肯。
来者又道:“可现在士林都在关注着此事,皇室违背祖制,悍然涉足盐业,与天下争利,坏朝廷盐税,已为士林所不耻。近来有些清望的人都上折劝说皇上。驸马也是读书人,是京城第一才子,很多人也在看着驸马怎样表态,难道驸马不表一下自己的态度,对士林有个交代吗?”
所谓的“士林”,指的就是那些读书人。
说这些话,就有道德绑架的意识。
——大家都是读书人,读书人都在反对皇帝这样干。
——你作为一个读书人,难道你不应该反对吗?
这一方面是要加大自己在一边的声势,给庆熙皇帝施加更大的压力。
另外一方面,就是让柳青和庆熙皇帝的关系越来越远,让柳青彻底的折腾不起来,只能选择跟他们文官集团抱团。
柳青知道他们的意思,心里感觉好笑,脸上却很无奈的说道:“我也觉得皇上这样做是不对的,既然如此,那我也上一个折子表达我的态度吧。”
反正现在他不想以柳青这个身份和文官集团闹翻,人家让他表态,那就表个态呗。
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在对方的目视之下,柳青以北原公兼驸马都尉的身份提笔写了一份折子,对庆熙皇帝让皇室涉足盐业表达了不理解。
他引经据典,来细说这样做的坏处。
最后诚挚的恳求庆熙皇帝能够收回成命,这样才能皆大欢喜。
写完之后,就托来人送去京城,送到皇帝的案前。
对方这才满意而去。
两天后,庆熙皇帝收到了柳青的那一份折子。
表现得非常的愤怒,当场将那一份折子都给撕掉了。
又下了一道旨意,斥责柳青在闭门思过期间不好好的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妄议朝政,指谪君王,实属过分。
这一次,他要罚柳青三年的俸禄,让去回马岭矿场监工,三年时间内不能出矿场一步。
同时,要派内侍过去监督他,禁止他随意面见外人。
不管什么人要见他,必须得到内侍的许可。
除了下这一道旨意,还召回了昭宁公主,让她回皇宫住下。
这里面透露的意思不妙之极。
昭宁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就哭了起来,问柳青:“柳郎,你何苦做那样的事情来惹怒父皇?”
柳青安慰她:“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你回宫休息几天就是。”
昭宁公主哭道:“这一次父皇将我召回宫去,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继续跟你在一起。这一次回宫,可不知是几天的事情。也许我夫妻二人,一辈子都不能见面了。”
皇帝因为讨厌驸马,将公主召回,甚至让公主改嫁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一次昭宁就担心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柳青笑道:“你多虑了,皇上又不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只是你这么久都没有进宫了,让你回宫见见面,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昭宁道:“是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柳青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我,不会有事的。谁都可能出事,但我不会有事,我和皇上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默契,你回宫就知道了。”
昭宁愣了一下,见他自信满满的,竟然有那么一点相信了。
但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相信而已。
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让她完全的相信皇帝对柳青还有着多好的感觉,那也太困难了。
柳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皇帝了,这本身就代表了皇帝的态度。
待回到皇宫,见到庆熙皇帝之后,就哭哭啼啼的跪了下来,说道:
“父皇,驸马有错,不该听信他人之言妄议朝政,现在他已经认错了,求父皇宽恕他罢。”
庆熙皇帝板着脸说道:“他做出这种忤逆之事,你还有脸帮他求情?”
昭宁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跟柳青说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