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当然没忘了另一项神器“水泥”,这才是他这次要回京的目的,两项增强军事力量的创新,这是极重要的事。
这种事不能书信往来,就是给皇帝的折子都不能写,只有当面上呈才是最安全,也是最直观的。
直观什么,能问出这话的一定没当过官,许多事当面跟领导讲,和跟领导通信是两种安全不同的效果。
这应该是人类情感上的一种缺陷,就像谈恋爱,你在电话里说一百遍我爱你,都不如当面说一句。
人们对面对面的直接交流,有一种天然的愉悦感,所以讨好人一定要当面。
“皇上,这东西也要秘密制造,这是臣无意中的发现,臣觉的这比火枪更重要。”
贾蔷再掏出一份奏折递了上去,嘉正帝狐疑的接过来看了起来,五位内阁和大匠作都好奇的望着皇帝。
终于看完了,嘉正帝把奏折递给首辅叶闲,问贾蔷道:“贾卿觉的这比火枪还重要,可朕看了效果介绍,不过是一种建筑材料啊?”
贾蔷郑重回答道:“陛下,此材料作用可大了,不仅是建筑房屋城池,修造道路,河防海防才是大用啊。”
“你说什么!”
嘉正帝猛地站起来,手都微微颤抖了。
叶闲这时也看完了,颤巍巍的拱手道:“陛下,若此物真有此神奇效果,臣冒死也要请皇上封王,这是国之重器啊!”
现代人可能不理解水泥的重要性,其实水泥的出现不亚于飞机大炮,几千年的治水,人类在这上面殚精竭虑,可几乎每年都有河防决堤的事。
不仅仅是大江大河的决堤,其实全国各处的县城,何尝没有决堤,影响不到别处,但足以影响一个县的经济和人民安全。
作者的家乡,建国后还三两年就发生一次护城河决堤,就是因为那时候水泥并不普及,小县城没这东西。
更可怕的是海防,潮汛大的季节,每年光是海水倒灌,就让沿海多少地方成为盐碱地。
朝廷每年光是花费在这些上面的银子,都是以百万来计算的,钱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每次水灾过后的疾病、饥荒。
一不小心,就可能弄出民变,造反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吗。
因而治水是国之大事,也是历朝历代掌权人最头疼的事。
水泥的出现,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决堤被制住,没有缝隙的堤坝,杜绝了因为一块石头松动,而造成整条堤坝塌方的事。
“陛下,这东西臣可以保证效果,臣自从发现后,就在福建东路秘密烧制了一些,达到预期的效果,只是这东西受潮了不能用,才无法长途运到神都,给陛下看看。”
“好!很好。”
嘉正帝激动的颔首,高声叫道:“来人!召集工部和内务府工匠。”
“陛下且慢!”
叶闲赶紧的叫住激动的皇帝,躬身说道:“陛下,此事不宜声张,先选择工匠,再选择地点,烧制出一批来实验后再扩大规模。”
嘉正帝一拍脑门,失笑道:“朕高兴的都糊涂了,多亏老师提醒。”
老家伙是帝师,嘉正帝亲热时还是叫老师。
沉吟一下后,嘉正帝开口道:“此事既然要秘密,而且还在实验阶段,按理说贾卿亲自督办最好,可福建东路那边也离不开你呀。”
皇帝的确不想让贾蔷离开福建,今年一年内务府赚的钱,让他看到海贸的重要性。
这才刚起步,更换主官是蠢人才干的事。
内阁五人都知道这事,皇帝并没瞒着他们,自己分割出福建东路的目的。
次辅魏元德拱手道:“臣觉的宁侯暂时留在京中并不碍事,皇上只要不更换安抚使,那边就不会乱,臣看了福建东路今年的报告,宁侯把全体官员,用利益连在一起,这是大错,但此时却是好事。”
贾蔷一听急了,回头就怼道:“魏老头什么叫大错,难不成我还会造反不成?”
他这直眉棱眼的,嘉正帝一看呵斥道:“住口!再无礼治你个君前失仪,岂有此理,堂堂探花郎,一点礼数不会,朕都不敢如此称呼阁老。”
这话说的谁看不出来啊,皇帝这根本没生气,就是在和稀泥。
魏元德也不介意,其实他对贾蔷印象不错的,主要是因为贾蔷是林如海的学生加女婿,不然宁国府他才懒得搭理。
叶闲一听皇帝这话,就笑呵呵的跟着和稀泥道:“宁侯的确该教训,魏阁老并无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你有些事不能做的太露骨了。”
贾蔷挠挠头道:“那蛮荒之地,要想让人齐心协力,除了利益没有其他的了,君子不言利,可几个人敢称君子,我自己就不是君子。”
“噗!哈哈哈……”
这话让嘉正帝开怀大笑,指着他对大家说:“听听,这惫赖样,真不知道如海为何会看上他。”
叶闲也跟着笑起来:“说起来宁侯还真不像勋贵之后,不过老夫还是要提醒一句,宁侯要记住前面自己所说的话。”
“什么话?”
贾蔷狐疑的望着他,见他眼神往魏元德身上移去,这下恍然大悟了。
“叶老……那个叶阁老多虑了,勋贵与国同休,小时候我老子……啊呸!我叔父就跟我说过,没有大吴勋贵屁都不是,故而勋贵会跟错人,但绝不会自己折腾,傻了差不多。”
嘉正帝瞪了他一眼,他心虚的闪躲着眼神,又说错话了。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前期之事你抓紧,过完年暂时先不回福建,把这事理顺了再走。”
贾蔷这下真愁了,这一留下,不得到明年六七月啊,可六七月离老太太的寿辰不远了,再走说不过去啊。
“唉!算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好在皇帝还是要外放他的,这点倒是欣慰,想了想,他说道:“陛下,费熠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那判官一职一直空着啊。”
“费熠!谁呀?”
皇帝哪能记的住费熠,被他一说还莫名其妙呢。
魏元德却是知道,拱手对道:“皇上,费熠乃苏州知府长子,跟宁侯同榜进士,原本在吏部行走,调任福建东路临时被调往长安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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