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官不禁好奇,唱戏的还能跟他是朋友,而且听那话是个男人,不禁想问他。
可又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心事,因而撇嘴道:“讨人厌了还算朋友,蔷二爷这交朋友可真是奇怪。”
贾蔷一听她说话了,顿时乐开了怀,这是前进一大步了啊。
赶紧的解释道:“应该算朋友,他也是世家子弟,我们从小一个圈子玩的,可他去年要坏我的买卖,我跟他绝交了,可心里还是认他这朋友的。”
听到世家子弟,龄官已经没兴趣了,可后面那话让她更好奇了。
“绝交了还认他,二爷这还真是与众不同,不会是看上人家的美色了吧?”
贾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气急败坏的叫道:“爷只喜欢女的!你啥时候听说过,二爷干过那种事,坏丫头要不是伤还没好,爷揍你一顿屁股蛋。”
龄官忽然想笑,生生忍住后悄悄的打量起贾蔷。
跟她见过的所有贾家男子不同,这男人有宝玉那对女孩的细心,却没有那股脂粉气。
有贾赦身上那种霸道,但却没有那种蛮横。
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贾家的男人都很俊美,贾蔷尤其俊美。
“难道我是喜欢他长的美么?”
龄官暗自问自己,随即马上否定道:“不对,我虽出身低贱,但没那么浅薄。”
她这想着小心思,贾蔷坐在床边看到她脸色变幻,好奇的问道:“想什么呢丫头?是不是躺烦了,要不我扶你出去走走?”
“二爷今天很闲吗?就算休沐难道家里都没事做了,在这逗我一个戏子有意思吗?”
贾蔷顿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委屈巴巴的嘟囔着:“我有把你当戏子吗,爱讲话的死丫头,忒没良心了。”
龄官扭头不理他,他也不恼,一直坐着陪着她,不跟他讲话,他就拿着本书坐在那看。
“二爷,老太太叫你过去。”
茜雪的叫声惊醒看书的贾蔷,一愣之后心说:“来了,终于传到她耳中,这下看我搅和了史湘云的婚事去。”
那事发生后他就想着这事了,可寻思后觉得,自己急吼吼的去找老太太,说卫若兰不堪,不免有恶人先告状的嫌疑。
最好的办法是老太太来找自己核实情况,那样自己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说话。
等了这好几天了,终于等到了,内宅要知道外面的消息,终究是迟了些,可也过了没多少天。
“蔷儿,大兴县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卫家太太说那女娃伙同泼皮,对兰儿那孩子使仙人跳的伎俩,被识破扭送衙门,却被你强要回去,可有此事?”
一进门,贾蔷就被老太太质问,他抬头一看,荣禧堂中坐着一位中年美妇,正是卫若兰的母亲裘氏。
他呵呵一笑道:“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卫家太太是真不知道你那儿子干的好事,还是歪曲事实、信口开河呀!要不,咱们到大兴县找卢知县问问去?”
“宁国侯这是说什么话,难道让我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去县衙对质不成?”
裘氏不接这茬,转移话题问道。
贾母听到他这话眉头微皱,有些明白自己是偏听偏信了,不然贾蔷不可能这么胸有成竹。
“到底怎么回事?”
贾蔷施礼道:“老祖宗容禀,当日老祖宗大发慈悲,放还了龄官身契,那孩子想回家乡,到南城客栈暂住,正好遇到卫若兰回城,那小子见色起意,想要强抢回家,龄官不从,抓伤了他的脸,被他叫下人殴打,正巧遇到咱们家后街上的倪二,那倪二虽是泼皮,但却为人仗义,护住她免遭荼毒,卫若兰才知道龄官是荣国府出来的,怕被史家知道这事,遂把人送到大兴县,逼着知县找罪名弄死他两,被我得知救出来,事情原委就是这样,老祖宗可以叫人去大兴县问问。”
贾母还未开口,裘氏马上开口说道:“宁国侯这话好笑,那倪二只是个泼皮,无缘无故的,他怎会为了个不认识的戏子,得罪世家公子。”
老太太一听对呀,狐疑的望向他。
贾蔷笑道:“卫家太太不知道吧,这冥冥之中不让恶人得逞,才会让倪二遇见的……”
“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老太太打断他的自得,催着他说个所以然来。
他恭敬地给老太太再次行礼道:“当日咱们家建园子时,二老爷把南下采买之事交给后廊五婶子家的芸哥儿办,那倪二跟五婶子家隔壁,平时多有照顾他们孤儿寡母,加上此人颇有勇力,芸哥儿得了事做,就请他一起南下做事,龄官她们十二个,并那些小姑子等,都是他参与买来得,因而认识。”
这下大家明白了,裘氏没想到还有这一节,登时慌了。
自己这是诬告被抓现行啊,一时间她顾及不上其他的,连忙叫道:“听闻宁国侯觊觎那戏子美色,不会是你不甘心,故意弄出事来,好把人留在你宁国府,我家那孩子是正好撞到,被你用来当枪使了吧。”
这下不用贾蔷怼她,老太太就怒了,这么明显的事,你还敢当面扯谎,真当我是老糊涂是吧。
顿时她冷下脸来道:“卫家太太,我家孩子要是真看上那丫头,用得着使手段吗?别说一个小丫头,就是我身边的大丫头,他要是要,我老婆子还能不给,别忘了他是宁国府的家主,不是那些不成器的白身子孙。”
老太太这会儿拎得清了,亲疏有别,岂能容外人诋毁自己晚辈。
裘氏讪讪的无言以对,不一会儿就告辞了。
老太太这才问道:“蔷儿你跟老婆子说清楚,是否看上那丫头了?不然你不会去县衙闹,这事听说被御史弹劾了。”
贾蔷当然看上了,但说话要有艺术才不会被人白眼。
他马上装出委屈的样子说:“那天在园子里第一次遇见龄官,重孙儿咋眼一看,以为是林妹妹呢,这才多关注了些,没想到发生这种事,不然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毕竟不是真的是林妹妹,都怪岳父防贼是的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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