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沉吟一下说:“这种事其他人那都好说,只是你如何跟你岳父岳母那边解释,县衙那一闹,恐怕瞒不住了。”
这事贾蔷想过,薛家那边好解释,只要搞定薛蟠,薛姨妈最多怪他两句,可林家那头疼啊。
林如海不仅是岳父,还是老师,师徒之情,他就是揍自己,自己都得乖乖的受着。
看他也是纠结,贾芸试着说道:“不如负荆请罪。”
贾蔷摇摇头道:“这样一来,就做实了我跟那丫头有私情,人家才不相信我俩仅仅见过一面。”
兄弟俩相顾无言,好一会儿后贾蔷甩头道:“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就是,大不了被岳父揍一顿,反正我皮厚。”
……
“妹夫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为了个戏子闹上大兴县了。”
贾芸前头刚走,薛蟠随后就到,而且还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问他。
看着他那装作不知,小眼神却出卖自己心思的样子,贾蔷微微一笑道:“没事、大舅哥,不过是个丫头的事罢了。”
“真是丫头,没有别的?”
“还能有什么?不看看你自己那妹妹,谁家男人娶回去不当个宝呀。”
“那我就放心了。”
薛蟠松了口气,松懈下来摸着肚子嘿嘿笑道:“我就说嘛,男人看上个好看的女人常有的,我妈偏不信,说专宠什么的,以后我妹妹难做……”
贾蔷连忙止住他说下去,嗔怪的笑骂道:“说话也不过个脑子,这种话自己家讲讲就好,你这样算不算通风报信了,要是有机密那还不出大事才怪。”
薛蟠还不满呢,横着眼牢骚道:“你当我傻呀,咱俩是好兄弟我才告诉你的,别人我才不说。”
“行行,我错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去跟岳母赔罪,这事让你们家被人看笑话了。”
这事还真不仅是宁国府自己的事,林家、薛家同样会被人指指点点,谁家女儿订下的姑爷,为了别的女人闹上官衙,不会被人看笑话。
冷静下来的贾蔷,现在清楚的很,这要是自己女婿干这种事,自己提刀上门都有可能。
送走了薛蟠,他就赶紧往林家跑,别等到老丈人杀上门来那就迟了。
好在他运气好,现在是晚上,林如海要找他一般是明天的事,他这赶过去正好提前了。
“岳父,小婿给您丢脸了,您打我一顿吧,以后我再不敢了。”
林如海听说他来了,没叫他去书房见,坐在大厅等着他,他马上就知道老头火大了,赶紧的一进门就装孙子的跪下。
反正岳父也是爹,跪一跪自己又不吃亏。
自己的弟子,教了这么长时间了,林如海岂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喝着茶。
贾蔷老老实实的跪着没起来,偷眼看着老头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心中哀叹今晚这一关难过呀。
好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见人家不说话,自己也不再说,乖巧的跪着低眉顺眼的垂着头等着。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林如海轻描淡写的问道:“听说你今天干了件好事啊,为民鸣冤差点把大兴县衙都拆了是吧?”
“啊!”
冷不伶仃被问一声,正跪的想睡觉的贾蔷惊呼一声。
赶忙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正经回答道:“冤枉啊岳父!小婿只是去救人,没有冒犯官衙的事。”
“没有吗,救人凭你一张帖子,大兴县敢徇私?带兵冲进县衙要人,宁国侯好威风啊!”
这才是他解释不清的地方,也是他当时昏了头的地方。
其实只要叫自己府里的人,拿上自己的帖子,去县衙表明自己的立场,卢立雄绝不敢随意判罚龄官和倪二。
也不敢让这两人在牢里出事,卫家他惹不起,宁国府他更是惹不起。
最后的结果,要么是卫家跟宁国府私下商量解决,要么是大兴县秉公执法,绝不敢偏向哪一边。
可他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带着还是锦衣府的手下冲进县衙要人,这事可大可小,要是被御史参一本,那就是大事了。
现在被岳父问这话,他顿时萎了,哭丧着脸哀求:“岳父您就绕我这一回吧,您叫我宁国侯我心慌啊,我可是您亲亲女婿,还是您的亲弟子啊!”
“跪好了!嚎什么嚎。”
看他那赖皮样,林如海再也装不下去,火大的呵斥道。
贾蔷连忙跪好,耳畔传来冷哼声道:“那女子你真就见过一面?”
这话让他精神一振,明白最关键的来了。
赶忙正经道:“是的岳父,就那天去看望小姑姑时遇上一次。”
说着他偷看一眼林如海,见他盯着自己,心头一紧,连忙看着他眼睛没有回避。
“这么说你是一见钟情了?”
林如海恢复了淡然的模样,端起茶盅的手微微一颤。
贾蔷才不会那么傻,神情一垮嘟囔道:“还不是岳父自己不讲理,不让我见林妹妹,龄官长的像极了妹妹的。”
“你说什么?”
林如海作色叱道,这小子胆肥啊,竟敢把自己女儿跟戏子对比,可话一出口,心中却是一动。
“不对,这小子不是这意思,难道那女孩真的很像玉儿,如果是这样,那是爱屋及乌了。”
贾蔷现在可不敢改口,明白自己只能死撑,咬定自己不是见色起意,就是因为龄官像黛玉才有生路。
因此林如海的呵斥,他装出还怕又委屈的样子,小声辩解道:“本来就是嘛,而且她也是姑苏人,连说话都像。”
“混账东西,再胡言老夫打死你这不孝的弟子。”
这话一说,贾蔷顿时明白老丈人这一关过了,假意怯怯的望着老头,嗫嚅着说:“岳父,妹妹不知道这事吧?她身子不好,别让她知道好吗?”
“滚!现在想起这事了,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跟皇上解释,都察院已经有人参你罔顾国法了。”
明白老头放过自己了,他才不管御史那大嘴巴,当然这话不敢当着老头讲,人家也是都察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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