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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七窍生烟

    楚天摇了摇头,道,“这二人孤自会送去刑部,便不劳烦齐王了。”

    齐王面色微变,道,“这二人乃臣弟府中之人,二人犯下大罪,臣弟本该如此,谈何劳烦?皇兄重伤未愈,臣弟又怎忍皇兄为臣弟府中之人奔波……这二人,臣弟当亲自押赴刑部受审。”

    于齐王而言,小厮无伤大雅,可王府管事已为他做事十余年,所做之事中,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事。

    虽握王府管事家眷之性命,让王府管事不得不将事揽于自身,然齐王却也不敢保证王府管事在楚天手中可守口如瓶。毕竟,如今的楚天实在太过邪门,能让韩非道出昔日所行恶事,让慕容云道出逆贼之名单……二人又岂是王府管事可比,故王府管事,定不可落入楚天手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齐王的眉头却缓缓皱起,只见面前楚天面上浮出笑意,满面春风,似春风和煦。

    齐王不解,却又闻楚天道,“齐王可知,欲谋害太子是何罪过?”

    齐王双瞳一缩,道,“谋害太子,当诛九族。”

    楚天欣慰一笑,道,“方才这王府管事在孤面前大动刀兵,孤本就是重伤之躯,不得已又运转真气,将其手中之刀击落……太医曾言不可妄动真气,然孤却不得不动之,如此,却让孤之伤势加重三分……”

    楚天咳嗽两声,面上浮出苍白之状,又道,“欲谋害孤之人,若不亲自将其押赴刑部,孤心不安也……”

    王府管事神色暗淡,心头苦笑,不曾想他这个已沦为弃子之人,此刻却仿佛成了香馍馍,一个储君,一个亲王,为争一个弃子,却是绞尽脑汁……

    “太子殿下,奴才方才只是因气极欲斩这小畜生,方才……方才拔刀……纵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殿下您呀……殿外乃八境武夫,纵是重伤未愈,可要碾死奴才又比踩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奴才又怎会愚蠢到如此自不量力的地步……”

    王府管事颤声道。

    楚天嗤笑一声,道,“能为王府管事之人,又怎会是愚蠢之辈,你是个聪明人……孤料想,你之所以会在孤面前大动刀兵,定是与山南西道逆贼有关……孤于慕容云口中得逆贼名单,尔气急败坏,又自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因而欲取孤之性命……幸得孤有所提防,若不然,还真就让你这逆贼如了愿……”

    说罢,楚天将目光移至齐王之身,道,“孤闻前户部侍郎肖士这个逆贼常往来于齐王府,此人与肖士同为逆贼党羽。吾弟,为兄自是相信你与逆贼无关,然为堵悠悠之口,此事你还是避嫌为好……此贼,故亲自押去刑部,亲自审之,定还臣弟一个清白……若齐王执意要护此人,那为兄……”

    齐王愕然,双瞳瞪得极大,心道,“清白……本王本就是清白之身,怎的……怎的两句话,本王似乎已与山南西道逆贼有染……”

    王府管事眨巴眨巴眼睛,却未料到楚天三言两语之间,竟将他与山南西道挂上了勾……“这……怎会……怎会如此荒谬……”

    齐王深深的望了楚天一眼,已不知该以何种言语来形容此刻心境,此刻却已是进退两难之境。若让楚天将管事带走,则之前所行之事或会败露,若不让楚天将管事带走,则楚天定以此事大做文章,自己就算再生十张嘴也说不清此事……

    未待齐王思虑,楚天却又笑了笑,道,“吾弟尽管放心,为兄自当严加审理此人,定不会让这逆贼毁你清誉。为兄虽为储君,然与你兄弟情深,朝堂之上为兄道两日筹二十万两白银,吾弟你担忧为兄筹不到这银两,故愿将府中积蓄五千两白银赠与为兄,为兄甚为感动。五年来白银,吾弟也攒得不易,为兄又怎会忍心吾弟你奔波,亲自送银两到太子府。如此,为兄方会以重伤之躯亲来道谢,顺便将银两带回府中。”

    齐王一时有些发蒙,来寻事,竟还要带走银两……之所以在朝堂之上道赠予楚天五千两,乃是因那时觉得楚天定然不可能在两日内筹到五千两,故以此嘲讽楚天。

    可是,据探子回报,仅仅小半日,望月楼已收到筹银二十几万两,又怎会再需要这五千两……齐王心知,楚天此举,只不过是为讥讽自己而已。

    齐王也有些肉疼,若光靠俸禄,要攒这五千两白银需要不少时间。

    可既已在朝堂之上当着皇帝,当着文武百官之面说过此事,又岂能食言……

    齐王死死的盯了楚天十余息,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道,“皇兄不必言谢,皇兄为山南西道百姓奔波许久,更是险些身亡,臣弟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与皇兄所做之事相比,实是不值一提……”

    “银两置于府库之中,去几个人,将银两搬至皇兄的马车上。”

    齐王切齿道。

    “诺。”

    数名府兵转身离去。

    院中寂静无声,各有所思,气氛瞬间有些压抑。

    小厮已面容呆滞,出身乡野,到长安本为了享福,却未料到如今竟连性命都已要保不住……

    齐王眸子闪烁,在思虑破局之法。

    楚天神色淡然,背负双手,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如此,更让齐王怒火中烧,却无释放之处,只觉胸口发闷,十分难受。

    不多时,数名府兵搬出两个木箱,五千两白银便装于箱中。

    府兵轻放木箱,楚天上前,将木箱打开,拿起两锭白银,竟左看看又看看,掂量两下,又低喃道,“嗯……不错,确是白银无误……”

    齐王双瞳一睁,不可思议的望着楚天,已被气的七窍生烟,堂堂一个皇子亲王,区区五千两,莫非还会弄虚作假不成……

    “这个楚天……此举,分明是故意恶心本王……真是气煞本王也……”

    却见楚天摆摆手,道,“已让齐王出银五千两,又怎忍心要这两个上好的大木箱……孤从府中带有两个木箱,置于马车上,尔等去速来,将银两装入木箱,再搬上马车即可。”

    于是,众府兵将木箱搬来,将银两其中。

    “太子殿下……你……”

    齐王咬牙切齿道。

    楚天眉头微颦,疑惑道,“吾弟,这是……”

    齐王强颜欢笑,道,“其实……其实不必如此麻烦的……这两个木箱不过几文钱而已……”

    楚天摆摆手,道,“诶,吾弟此言差矣,都道斗米八钱,吾弟可不要小瞧这几文钱,这王府上下一日也吃不了斗米吧……为兄已从你这取了这么多银两,又怎再忍心取这两个价值斗米的大木箱……”

    一旁的李管事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又见齐王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只得强行止住笑意。

    憋笑,却是十分难受的。

    而强忍怒意,更是要比憋笑难受不知多少倍。

    齐王出气之声已不知不觉间大上许多,若可以,齐王定会持刀将楚天乱刀分尸,让楚天死无葬身之地,以解心头之恨。

    可惜,也只是想想而已。

    楚天不再言语,齐王亦不知该说些什么,偌大的院中,只有银两撞击之声。

    齐王楞楞的盯着木箱,不知在想些什么,或在思虑如何破局,或在思虑如何让眼前这个祸害打入十八层地狱,又或在想着为何楚天不死在山南西道一众逆贼手中,为何明明已命若游丝,只过了短短两日,却又活蹦乱跳……

    王府管事眸子深邃,不时以余光瞄向齐王与楚天。

    王府管事心知言语交锋,楚天完胜,齐王无可奈何,故自己必会落入楚天手中。

    人贵有自知之明,王府管事又岂会不知此理。王府管事知晓,连韩非与慕容云在楚天手下都不得不道出心中隐秘,自己远远不如二人,在楚天手下,又岂能守住秘密。

    而若是守不住秘密,则不仅自己会死,自己所在乎之人亦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小人物的无奈,是弃子的无奈。

    王府管事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望了望天,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秋风习习,枫叶一舞倾城。

    “倒不失为一个归天的好日子……”

    王府管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要破此局,唯有自己身亡。如此,便不会落入楚天手中,不会道出隐秘,从而不会波及到齐王,只有这样,齐王才不会动其一众家眷亲属。

    王府管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挪动双手,不多时,双手已汇于一处。将手缓缓伸入袖中,只见王府管事袖袍微动。

    终于触到袖中之物,王府管事面上却无悲无喜。

    五年之前,王府管事请工匠炼出一柄袖里剑,剑长一尺二寸,一直藏于袖中,本是作防身之用,如今却要用来了结自己的性命,倒是有几分莫名的悲意。

    王府管事紧握袖里剑,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楚天乃八境武夫,纵是伤势未愈,可要阻止自己却并非难事,方才以一粒碎银远远击打其手臂,让自己未能斩杀小厮,至今手腕仍疼痛难忍……

    王府管事双瞳一缩,面露决绝之色,紧握袖里剑的手骤然从袖中滑出,一剑刺向自己心脉。

    王府管事虽非武夫,却已知晓自己这一剑直奔心脉,一剑下去,绝无活命之机。

    剑至胸前三寸处,王府管事已缓缓闭上双眼。

    倏地,王府管事双眼猛的睁开,面上已尽是骇然之色。

    只闻有人声道,“想死,经过允许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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