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一直没有醒吗?”赵香柚问屋里负责照顾施文鼎的人。
“回小神医的话,四公子醒来过一会儿。”那人道。
赵香柚叹息了一声儿:“只醒来一小会儿的话我就要给他扎针了,不然变成傻子怎么办?用哪根针好些呢?”赵香柚把药箱子打开,取出一根儿长针来,旁边的人瞧着就往后缩,生怕小神医在试着扎针的时候扎到自己个儿的身上。
哪知道赵香柚又换了一根儿针,这根针又粗又长,瞧着就吓人。
不不不,这是针吗?
这明明是锥子!
那人又往后退了两步。
“还得往脑袋上扎针啊,给你扎个通窍醒脑针吧!”赵香柚拿锥子试探着往施文鼎的脑袋上戳。
施文鼎一个激灵,他猛然睁开眼睛,就见赵香柚笑眯眯地拿着一根锥子在他脸上比划。
“你要干啥?”施文鼎慌忙往后仰脑袋,试图避开那根锥子。
“醒了呀!”赵香柚晃悠着锥子,施文鼎要哭了:“拿远点,赶紧拿远点!”小爷将来还想靠脸吃饭呢!
“醒来就好,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恶心想吐……”
施文鼎:“……”怎么感觉怪怪的?
神特么的恶心想吐,他是个爷们儿!
不是娘们儿!
“不是,你问点儿靠谱的呀?”施文鼎气鼓鼓地道,“你个小丫头是不是真的懂医术?”
赵香柚‘呵呵’了一声儿,她指了指自己:“我要是不懂艺术,这会儿你已经被烧成灰烬装进罐子里了。
喔,我有很多玻璃罐子,可以借给你暂时住一住,比陶罐子洋气精贵!”
精贵他懂,洋气是几个意思?
呸呸呸!
他的关注点不该是烧成灰这上头吗?
“小丫头片子要积口德,不然小心将来嫁不出去!”施文鼎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
打死他都不会让这个臭丫头片子负责的,跟这丫头在一起,他怕是早早地就得去住玻璃罐子。
呃……
呸呸呸!
去他娘的玻璃罐子!
赵香柚手上的长针晃了晃,弯弯的笑眼格外晃眼睛:“那就不劳四公子操心啦……”
说完,她手里的针猛地一扎,施文鼎吓得瞳孔一缩……他失去了知觉。
夜晚。
整个小镇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忽然。
客栈火光冲天,小镇顿时就沸腾了起来,大家纷纷穿衣裳起床跑出屋子看热闹。
邻居们凑在一起嘀咕:“客栈里住的都是官爷啊!”
“听说还是京城里来的钦差大人呢,额滴个老天爷呀,会不会是有人要杀钦差大人!”
“搞不好就是这么回事儿,你们瞅瞅这火烧得多熊!”
“说个锤子喔,搞快把家里的水都备上,万一风朝着咱们这边儿吹就完球了,你们看客栈左手边儿的房子,不都遭殃了么。”
“咱们要不要去救火……”
“去个屁,刀剑无眼,万一咱们被当成刺客了咋整?”
“唉唉,你们瞅瞅,前头是不是有官兵过来了……”
禁卫军彻夜搜查了整个镇子,却没有一丝一毫任何发现,这个夜晚对整个镇子来说都是一个未眠夜。
大天亮之后,阚闻朝的脸色十分难看,所有人的情绪都十分的低落。
火是从秦少安和施文鼎的房间烧起来的,明显房间里被泼了火油,烧得特别旺,而且根本就救不了。
现在摆在阚闻朝面前的是三个骨灰坛子。
“阚大人……是末将失职,回京之后,末将会跟皇上请罪的!”吴校尉心情十分沉重地道。
若不是他太过看轻秦少安,那天晚上还带着情绪,排布的时候十分敷衍,他们也不至于伤亡那么重。
若是人手能更足一些,昨晚的悲剧也许不会发生。
吴校尉又是懊恼,又是愧疚,那个小丫头明明白天才跟他算了药钱,结果晚上就……那么活泼精怪,又身怀绝世医术的小丫头就这么没了……
阚闻朝冷笑着道:“吴校尉这会儿说这样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如今不但证人死了,就连嫌疑人也死了,这一趟差事咱们算是彻底办砸了!”
“回京之后,就等着陛下发落吧!”
“你我都自求多福!”
“出发吧!”阚闻朝摆了摆手,率先进入马车,也不去管吴校尉。
吴校尉被他的亲兵抬上马车,现在这个局面,他们根本就每脸等下一个府城的守备军来接。
吴校尉派人去下一个府城送信儿。
阚闻朝根本就没等吴校尉,他的马车跑得飞快。
这也能理解,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没有火气?
再者,篓子这么大,若他没受伤,他就得骑马奔袭赶回京城,得尽快回京面圣。
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早点面圣早点解脱,关键是早一点让皇帝知道,皇帝能早一点安排。
施文鼎死了可真真儿不是小事儿。
西北战事焦灼,这个时候主帅的儿子死了不说,他身上还被泼了脏水,背着一个侮辱民女,打死勋贵子侄的罪名。
施将军能受得了?
若是有心人利用利用,将他儿子的死扣在太子一党的脑袋上……
吴校尉随随便便想了一想,任何一个走向都令他心惊胆战。
他这一回,是真完犊子了!
嘤嘤嘤……
一处小树林中,一名布衣打扮的男人跟另外一个锦袍男人在树林里汇合。
锦袍男人将一叠子票子递给布衣男人,笑着跟他说:“这次你做得不错,这是答应给你的银子,你点一点数目可对?”
布衣男人欢喜地接过银票,他满脸堆笑地道谢:“多谢大人!”只是他的话音一落,笑容就凝固在脸上,他手里的那里是银票,是一叠子‘冥殿通宝’。
“噗呲……”
布衣男人还没开口质问,就觉得心口一疼,他低头看去,就见自己个儿的胸口冒出一截儿剑尖来。
血顺着剑尖往下淌,而他也轰然倒地。
‘冥殿通宝’洒落一地。
锦衣男子勾唇冷笑:“用阴间的银票买你的命,你的命也挺值钱的!”说完,他踢了踢布衣男人的尸体,背着手走出了树林。
锦衣男子不知道的是,他前脚走,后脚尸体就被人给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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