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很快就把一家子人给引来了。
老太太一脸怒色:“嚎啥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可一进门却看见陈氏躺在血泊中,她连忙对跟着来的二丫道:“你赶紧去把你妹妹喊来,带上药箱子。”
又对赵铭田道:“你赶着骡车去镇上请给大夫来!”
“回来,去洪先生那儿把你二哥喊来!”
打发走赵铭田,赵老太太又吼孙氏“愣着干啥?赶紧的,搭把手把她弄床上去。”
陈氏老胖了,少说得有一百八十斤,加之她自己个儿疼得厉害,老太太跟孙氏伸手去搀扶她,她却使出全身的力气缀着,老太太跟孙氏愣是没能挪动她半分。
“这倒霉玩意儿咋这么沉呢?”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吃,连自己个儿有了身孕都不知晓,还给折腾小产了,还真是能耐!”老太太气得骂人。
腚周围一滩的血,不是小产难道还是痔疮?
况且她是捂着小肚子嚷嚷疼,又不是捂着腚眼儿嚷嚷疼。
很快,洪剑跟赵铭粮都来了,赵铭粮瞧见陈氏倒在血泊中就皱了眉头,老太太忙道:“赶紧把你婆娘弄床上去。”
赵铭粮看着地上摊着的那团肉山,小腿儿就开始抽筋了。
他上手根本就拽不动陈氏。
洪剑只好开口:“你们若是不介意,还是老夫来吧!”
赵铭粮忙让开:“劳烦先生了!”他这媳妇……猪圈里的猪都没她肥。
他们几个人都弄不动的陈氏,被洪剑一个人就轻松抱了起来,老太太朝赵铭田投来鄙夷的目光。
你年纪轻轻还当不到一个老头儿!
赵铭田委屈,他也三十出头了好伐,算不上年纪轻轻了呀!
几个人跟着进屋,老太太好悬没晕过去,她抬手揪着赵铭粮的耳朵就打:“你们是猪啊,住猪圈!”
“说你们是猪猪得犯委屈,它们住的地儿可比你们两口子的屋干净!”
“疼啊娘……哎哟……娘……不是我呀,是这败家娘们儿埋汰!”赵铭粮委屈极了,他一粒儿瓜子儿都没吃就挨一顿揍。
孙氏去帮着收拾一下床,把床上散落的布匹都抱走,洪先生告辞出去,他会医术,但是流产这事儿他搞不来。
赵香柚来的时候他就跟赵香柚说:“有大出血的迹象,得赶紧止血,我回屋去拿止血药。”
“不用,我带着止血药呢!”赵香柚就去给陈氏把脉。
陈氏看了眼赵香柚,虚弱地道:“娘……柚儿行不行啊……我……我不想死……”
“嗨哟,还有力气说话,你咋可能死得了?”老太太没好气地道,但是她心里却是慌的,老二媳妇流了太多的血,再流下去可不得……
打住。
不吉利的话不能说,也不能想。
“柚儿在府城跟府城那些个小大夫比可是第一名,府城的小大夫们没一个能比得上她的!”
陈氏却不干,她觉得老太太肯定是在说大话,她虚弱地道:“不成……除非……除非……”
“除非啥?”赵香柚问,陈氏把手抽走了,以至于她都不能把脉。
“除非给……给我……五……五十两银子……一百两……不然……不然……不给你……看!”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这婆娘疯了吧?
啥叫死要钱?
这就是!
“我惯着你,还一百两银子呢,想死老娘不拦着你,柚儿,咱们不给她瞧了!”老太太冷笑一声,拉了柚儿离开床边。
“你可想清楚,镇上的大夫虽然老三去请了,可是你的血这么流下去肯定等不到老三回来。”
“算了,老二你去准备棺材吧!”
“好嘞娘!”赵铭粮立刻就答应下来,陈氏一听就急了:“给看……我给看!”
嘤嘤嘤,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好人!
死马当活马医吧。
“柚儿啊……你一定要保住……保住二婶儿的命……命呀!”不然二婶儿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赵香柚没吭声,只是很认真地给她把脉,把完脉之后就跟老太太道:“的确是流产,怀了差不多已经两个月了……”
还好,她在府城的时候跟着苗大夫就把过这样的脉。
“你是猪啊,怀了两个月都不知晓?”老太太的火蹭蹭蹭地又上来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老二这媳妇。
“你媳妇是猪,你也是猪,她不知道你也不晓得?”
赵铭粮蹭地一下就往后窜,他窜到门边儿,打算随时跑路。
“娘……我天天起早贪黑地念书,真不知道她的事儿!”您的二宝宝委屈啊娘!
赵香柚给陈氏服用了一粒止血丸药,对老太太道:“阿奶,得去请给稳婆来给二婶儿看看,怕没流干净……”
没流干净也是要命的。
“我给二婶儿扎几针。”
“老二,你赶紧去请稳婆!”老太太忙吩咐,赵铭粮忙不迭地应声儿往外跑,屋里没有男人,老太太就去给陈氏把衣裳扒开。
赵香柚看着她一身的肥肉眼角直抽,主要是有些地方的肉是耷拉下来的,层层叠叠……
稳婆来的时候就见赵香柚在给陈氏扎针,把她魂儿都给吓唬没了,她急道:“哎哟喂,你们真是胡闹,咋能由着一个孩子折腾人呢?”
她上前去要拉走赵香柚,但是却被赵老太太给拦住了:“我孙女儿学过,她会!”
稳婆跺脚:“你们就瞎说吧,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那个小屁孩儿能给人扎针的!”
“这医是这么好学的?哪个郎中不是跟着师父学了十年八年才敢出来行医,你们倒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瞎糊弄!”
老太太不高兴了:“我们请你来是让你看看她流干净没有,若是没干净,您帮着捣鼓一下,若是干净了,也照给你钱!”
稳婆却摇头:“你们这班瞎胡闹我可不敢接手,不然人死了还得赖我!”说完她转身儿就走。
赵老太太要去追,赵香柚喊住了她,“阿奶,她不乐意,勉强留下来也不会尽心。”反正二婶儿的血已经差不多快止住了,只等镇上的大夫来瞧一瞧。
就算是镇上的大夫不成,她还有灵泉水,能保住二婶儿的命,嗯……她现学刮宫也不是不可以。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分出精神力在空间寻找刮宫的书,然后认真研究起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稳婆出门逢人就嚷嚷老赵家不是东西,任由一个四岁小姑娘祸害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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