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释疑解惑
申公还是微微一笑,对于王禅的自负十分欣赏,特别是到了年暮之时,能看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安慰。
像是看着年轻时的自己一样,正是人不风流妄少年,可少年之时除了风流之外,还有一股成年之人没有的霸气与自负,就像朝阳一样,一出天际就会让人耀目。
“左相大人胸有大志,又智谋无双,阴谋阳谋共用,明暗相生,所派之人保护我与叶公,正是相得益彰,就连那个一向自负的子建都连连失算,一直到虎踞城之时才不得不行偷袭如此下作之行,自以为了得,最后却还是败在化蝶玄女手中,损兵折将,自取其辱。
而我与叶公却安然无恙,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左相大人说出刚才如此霸气之话。
而其在虎踞镇运用梦魇妖法,意较祸乱城民,也被化蝶玄女轻松化解,逼得他不敢留在虎踞城,这一切都有劳左相大人运筹帷幕之功。
听闻此次楚国端午盛会,又有妖人作乱,谋害秦国与郑国使臣,左相大人一定知道谁是幕后奸人,难道是已经被左相大人斩杀的子常吗?
这到让我与叶公有些不解了。
子常此人虽然贪财,可他却并没有什么聪慧之资,不会想到此连环之计,欲图挑拔秦楚,楚郑关系,则陷楚国于不义之中。
施如此恶毒之计者,欲达之目的昭然若揭,其中得利之人,更是十分明显。
不知左相大人可否告知一二,我与叶公都十分好奇。”
申公还是十分客气的把疑惑说出,这于两人来说,确实不理解其中内幕。
王禅看了看两位公主,脸色有些难堪。
而两个公主当然也知道此事幕后就是子建,而此时她们还不知道自己真实原身份,不知道她们真正的父亲是谁。
只知道她们的母亲当年嫁给了太子建,而现在的子闾与子西都不是两人亲生的父亲。
那么她们此时都把子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而秦楚、郑楚关系交恶,能得利的只有子建与白公胜了,这一点她们十分明白。
所以当王禅望向她们俩人的时候,她们也只得低下头,不敢面对。
“左相大人,你有什么你就直说与两位伯伯吧,不用有所顾忌。”
青裳说完,也只是抚着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这也并没有什么顾忌的。
两位之疑,其实并不完全算是真的疑惑,当时在下并不在楚都,但此事在下却也已有预测,走时已告知王上。
此事幕后主使就是子建,而非子常。
楚都盛会前,在下略施小计,让潜藏在楚都的人一起现身,相互残杀,子建断臂,子常失眼。
而在下也因为一些不得不为之事而离开楚都,所以子建也是心有不甘,觉得是一个机会,所以才犯下此案。
至于秦国使臣赢方,尚还有一些秦国内部纠葛在其中,在此也不便揭秦国之隐。
对于斩杀子常,当然还有其它谋算,而且他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迟早要死,而他身上还背负着四条布衣朝臣的血案,由在下出手斩杀于他,也算是给四位妄死的布衣朝臣一个交代。
也算是给申公与叶公一个答复,也履行了当时在下的发下的誓言,决不让奸人得逞所愿,必将血债血偿。”
叶公与申公一听,此时再次站起身来,对着王禅一揖,十分恭敬。
“我们两位老朽一起谢谢左相大人高义,为这四位布衣朝臣仇了此仇,深表感激,他们四人泉下有知,也会感恩左相大人之义。”
王禅此时并未起身,而是由青苹与青裳两人代王禅扶住两人,再让两人坐下。
青苹与青裳当然也听田淑雅说过她与子常的恩怨,所以王禅斩杀子常也算是为田淑雅当年受辱报了仇。
此时田淑雅虽然去了齐国,但对王禅还是十分知恩图报,而此时两位公主,当然也感恩于王禅,所以就代王禅起身,可她们却不好向王禅致以谢意。
斩杀子常对于吴国伯否来说也是一件大恩之事,也算是为当年伯氏一族受害所了血仇,所以王禅才会亲自动手,当然王禅还有其它谋算在里边。
“子常援首,楚都又少了一个作乱的妖人,想来子建作下此恶事也不敢留在楚都,既然他已断一臂,而且以他来看,已造成秦楚、楚郑交恶,目的达到,他自然会远遁他乡,要擒杀于他,到也困难。
只是此人不死,终将还会祸乱楚国呀!”
叶公也是十分感慨,虽然他知道子建不死,王禅必然有其理由,王禅还需要子建来与子西相斗,这样才能彻底消除世族权贵对楚国朝堂的控制,可也是忧虑重重。
“左相大人能手刃此奸人,也是功德无量,只是老朽不解,为何司空一职,左相大人竟然推荐万财王叔,而不是其它布衣朝臣。
在老朽看来,这正是一次机会,可以削弱世族权贵对楚国朝的控制,还政于民,还政于王上。
这样若是王上控制了司空府,想来布衣朝臣在楚国也会再添颜面,将来也对楚国充满希望。
可此事却恰恰相反,万财未受子常作乱的影响,反而官升一级,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不解其意。”
这确实让人难解,此时绕过子建之后,青苹与青裳两人也有好奇之心,不知王禅如此作法有又何意。
“回申公,楚国朝堂之争,还未到关键之时,并非在下不愿举荐布衣朝臣,而是正好利用了子常作乱之罪,成为万财王叔的心中之忧,再举荐万财王叔,由此让他感恩戴德,忠心于王上,忠心于楚国。
万财王叔虽然并无其它本事,可在楚国济民通商,却是十分在行,其它布衣朝臣本就贫困,不懂商道之理,而楚国积贫多年,若要强楚,民富而国强。
万财家族本就是楚首富,产业遍布楚国各地,若有万财王叔作为司空,也算是人尽其才,可以为楚国百姓增加收入,增强楚国国库之收。
其次此次子常援首,却并不罪及于其它人,他当感恩戴德,一心为楚国谋略,而让万财王叔当上司空一职,也是对他的牵制,若不然子常一死,他必然会感觉威胁,反而会投靠子西,这反而不利于楚国之治。
不知在下此说,可否解两位之疑惑。”
两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王禅不仅善于谋略,而且也把每个人的心思都把控是十分精准,把个中形势变化掌控在手中。
刚才两人对于万财当上司空一职,本也有不满之情,可听王禅如此一讲,这才知道王禅是以楚国为重,并不计较个人得失,胸怀宽广,不计前嫌,任人以贤,举人不避仇怨,相比之下,他们两人还是没有达到王禅如此修养。
“老夫惭愧,老夫惭愧,误解了左相大人之意,左相大人一心为楚,胸怀宽广,让老夫汗颜。”
申公也是深刻领会到王禅的用意,如此一来不仅不罚处万财,反而让他从左司空升为右司空,足可见用人之道,必让人心悦臣服。
而且万财王叔通商之道,确实非是普通布衣朝臣能比,有楚国首富做司空一职,到是相得益彰之事。
可申公说完,与叶公还是看着青裳公主,他们不知其内情,所以此时脸上也有些难堪。
说了半天,只是为了对付以子西为首的世族权贵,而青裳却是子西的女儿。
“两位伯伯,不必在意,我与子西已无父女关系,刚才师傅说过,楚都盛会前,他并不在楚都,就是因为小女中了奇毒,所以师傅冒死前去为小女寻找解药。
经历此事,小女业已看透,对于父亲所作所为,也是十分不齿,不敢同流合污,必以师傅为榜样,抱效楚国。
还望两位伯伯不必忌讳小女。”
青裳也是直言了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十分爽直十分干脆,以楚国为重,并不以徇私情。
“好好好,有公主如此大义,老夫也放心了,此次子西令尹凭白献出十八座楚国城池,回归王上管治,也算是有些良知。”
申公也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到反过来称赞起子西了。
王禅一听,也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子西的图谋,就是想让人觉得他已无野心,一心为楚国而谋,以图迷惑众人,可此时他也不便揭露,只能一笑而过。
“左相大人,此次出使秦国,秦国十分礼仪,听闻秦国还回之以重礼,看起来秦楚之交,甚至比之先前还要友善。
只是沈某也有不明之处,为何秦国在边境的十万大军却并不撤离,反而常驻于边境开荒拓地,这十万大军于楚国始终是一个威胁,若上雍城有失,秦国大军就可顺流直下,直逼我楚都,大人对此该十分清楚,为何此次出使却并不消除秦国大军威胁呢?”
叶公此时发问,是因为他本身是武将,对治国或是朝堂之争并不擅长,可对于楚国兵事安危,却是十分关注,提出此问,也是十分正常。
王禅嘿嘿一笑道:“叶公一心为楚,时刻担心楚国安危,在下佩服,只是叶公此问,当是对秦与楚关系有疑,而此疑点也正是在下所布,想来其它列国甚至于一些不轨之人,也会有此疑惑。
大家都会想到,此次在下出使秦国,实际上只是造成一个假相,正是秦楚之间明交而暗斗。
可实际之上,秦楚之间已释前嫌。
当今秦王及左庶长太子赢盘对秦与楚唇齿关系十分清楚,这正是在下所布之疑局。
而列国之间,任何时势之变,都会引发其它列国策略调整,而这却正好是在下所需,想来晋国也会因此而有所布置,不知在下猜测是否应验了。”
叶公一听,脸上现出一丝笑意,虽然他并不知道王禅所布之局,可这种虚虚实实的关系,确实让人难与捉摸,连他与王禅如此熟悉都弄不清楚,那以试想其它列国又会如何来看秦楚关系。
而这也正是王禅所惯用的谋算,让人难与探察其真正的意图。
兵法言知己知彼,是战不贻,而不让彼知己之谋略意图,这才是兵出以奇的反之应用,也正是孙武兵法的精要所在。
“叶公,我就说左相大人善于谋算,既然出使秦国,当然是胸有成竹了,而且对北方列国形势该也是了如指掌,我们只需配合好左相大人即可。
此时怕也该到用饭之时了,叶公可不要让左相大人与两位公主饿着肚子呆坐着,我看我们喝杯热酒再说不迟。”
“对对对,还是申公体贴,你看我一有忧虑之事,就险些忘了,左相大人,两位公主快快亲随沈某去用饭。”
叶公说完站起身来,也是十分客气,又有些尴尬,行武之人一旦说起事来,总是有些废寝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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