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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主动领罪

    第五百零二章主动领罪

    子基与子闾并排走了进来,一进书房两人都齐齐跪在地上,一起向楚王行着大礼。

    楚王一看,到也是有些奇怪,自从封了三位王叔列国上卿之后,除了重大的场合,一般也就作揖行礼,毕竟三人是长辈,就算是鬼谷王禅也少有对他行跪拜大礼的,可今晚他已经是第二撮了。

    刚才子西来见他之时,也是在此书房,也在同样的地方,也是对着他行了大礼。

    “两位王叔父,快快请起吧,本王已封你们为上卿,见本王不必行君臣之礼,而此时也是在本王的书房,你们如此隆重,可是让侄儿有些为难了。”

    “王上,我与四弟今日来此,一来是请罪,二来是求王上为我们兄弟作主。

    若是王上不答应,我与四弟虽然身为王上长辈,却也不敢起身,还望王上成全。”

    子基也是理不辞让,直接把来意说明,同时也先把条件开出。

    楚王一听,心里一楞,继而一笑,今日这三兄弟还真是一母相生,刚才子西来此,也是跪拜不起,现在子基与子闾也是如此。

    楚王淡淡一笑道:“子基叔父,子闾叔父,我知道你们是为抚江楼命案而来。

    可那夜在司败府衙,本王已经说得清楚,本王信任你们,不会怪罪于你们。

    此次抚江楼命案,虽然可能会引发楚秦与楚郑之间的不和,可本王是楚国王上,一切自然由本王负责,你们何罪之有。

    至于要本王与你们作主,这更不必说,你们都是本王的股弦之臣,再大的事本王一定会为你们作主。

    现在你们可以起身了吧!”

    楚王说完,看着子基与子闾,也并不起身相扶,他知道此时他虽然不知两人来意,可却只能先看看再说,刚才已经筹谋好,此时对于子基,他还真的不好肯定自己的想法。

    “王上,看样子刚才二哥来过这里,似乎也是为了抚江楼命案而来是不是?”

    “子基叔父,你说得不错,本王自然也不会瞒着你们两位,刚才子西叔父确实来过此地,与本王谈的正是抚江楼命案一事。

    抚江楼命案,秦国使臣少庶长赢方与郑国大夫郑定被刺身亡,此事非同小可,子西叔父是楚国令尹,主管楚国军政要务,与本王商议如何应付,这也属于正常之事。

    两位叔父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楚王看着两人,即不否认此事,也不详细说明,只是简单的把子西来的意思说了一说。

    “子闾,你先起身坐着吧,可别让王上为难,三哥还有事要跟王上说,此事也只能跪着,你不必与我一起,快快起身吧。”

    子闾一听,看了看身边的子基,再看看堂中坐着的楚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子闾叔父,既然子基叔父还有事要向本王禀报,你就先行起身吧,想来子基叔父有事要告诉本王,本王也不再坚持,本王也想听听子基叔父的意思。”

    子闾一听,再次看了看子基,见子基此时也已挺直腰身,只得先行起身坐在一边,也不敢多说。

    他也清楚子西刚才来找王上,会说什么,自然是想要推脱此案,而子西也知道此案的重要,并非随意可以敷衍,必须要有人为此案负责,其中之意不言而明。

    “王上,我知王上对此案十分为难,死者之中若只有郑国使臣,那尚有办法应付,可此事涉及秦国王族,秦国少庶长是王祖母亲外甥,而且秦国也曾有恩于楚国,实力不在楚国之下,若楚秦因此交恶,实不利于楚国。

    刚才王上所言,与前两夜在司败府所言,老臣深感欣慰,至少王上还相信老臣。

    只是令尹子西怕就不是这么想了,他来找王上定然也是为了楚国国务,为楚国将来谋算,老臣不敢有异。

    只是想来子西二哥所谋,也在老臣身上,老臣愿领罪责。

    只是老臣今夜来面见王上,还有些事要当着四弟的面说清,不知王上可愿垂听老臣之语。”

    子基知道此时的形势与他所想基本符合,子西来找楚王,就是想让他来背此罪责,而且事实也是如此,整个刺杀之案也是他与子建合谋,这一点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但此事已到现如今的地步,他也只能用他的死来留下自己的谋算,不会让谋害他的人得意。

    “子基叔父,你也不用猜测子西叔父的来意,他确实跟本王说你与子建叔父有勾结,而此事幕后主谋就是子建叔父,你只是暗中传递了墨先生离席之事,想来子基叔父也有难言之隐。

    并且本王也实话告诉于你,鬼谷先生离开之时,就已派人传话与本王,知道会有人想利用楚国盛会欲图不轨之行,欲不利于楚国,可他却并不让本王干涉,这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谋算,可这也正是左相大人的谋算。

    这一点子基叔父不必担心,本王之所以对此事十分淡然,就是因为本王相信,只要鬼谷先生回到楚都,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本王疑惑的是,子基叔父一直对楚国权势并不贪恋,为何会与子建叔父一起谋算本王呢?”

    楚王虽然依然面带微笑,可语气却也不容置否,对子基与子建的勾结,他相信,但也疑虑。

    子基已身为楚国司空,仅在楚王与令尹西之下,两个儿子更是封地在外,可以独享荣华,而子基一向贪恋的是酒色,实足的世家王族权贵的品性,对楚王之位也并不热衷,为何偏偏会与子建勾结。

    与子建勾结,这是楚国大忌,所犯之罪那就是死罪,会祸及九族。

    (当然一般王族之身,虽然说归说诛连九族,可一般也只会诛及近亲三代之人,并不会涉及太多,毕竟楚王与子基也是同族之人,三代血亲。)

    “王上,既然如此,老身也不回避此事,老身是与子建大哥有过联系,可也仅限于帮大哥的儿子白公胜在楚国谋得一职,这也无可厚非。

    大哥当年虽然与晋国勾结,其实也是受奸人之惑,大哥其心并不是想故意不利于楚国。

    只是大哥不明白的是,若楚晋结盟,楚国会成为南方列国的公敌,而让楚国置于不利地位。

    此事后来大哥也与老身说过,大哥只是太过天真,以为晋楚结盟,可以借此吞并其它列国,最后一统南方,再与晋国一决高下,一统中原。

    可后来大哥被父王贬去太子之位,他也心有收敛,只是子西二哥却不怀好意。

    当年他与子常叔父还有费老大夫向先王揭发大哥,其实也只是一个借口,并非真的为楚国而谋。

    二哥的心思当时只是想借此机会让父王贬其太子之位,继而他可以顺位继承太子之位,并且得以以太子之身娶王祖母。

    若以当时的情形,若先王贬了大哥的太子之位,顺位之下,太子之位就轮到他了,这也是常情。

    而当时的秦国公主孟赢本来就是要与楚国太子结联姻之好,若他能当上太子,就可以实现他的野心。

    可当时的费老大夫与父王都知道子西其人的品性,一个置自己大哥于死地的人,其心之狠,自然不敢重用他。

    后来的事,王上自然清楚。

    子西这一辈子掂记着的就是楚国王位,直到现在都不死心。

    在先王被封太子之后,那时先王尚小,子常与费大夫掌控着楚国朝政,子西并没有机会。

    就在父王驾崩之时,那时子常叔叔就想扶他作楚王,而父王也在病榻之前,当着我与子闾问过他,他知道当时父王正在怀疑他,所以他才借故推让。

    这些事子闾也亲自参与,父王临死之前之所以故意试探于他,就是不放心子西,怕他在父王死之后图谋不轨之事。

    后来先王继位,他与先王合谋,架空了子常叔父,而他如愿当上令尹之职。

    那时子西也想过王位,只是吴国一直侵扰楚国,而楚国常年战乱,国力渐弱,先王又是秦国外孙,子西没有半分机会。

    后来吴国攻楚,楚国大败,其因是孙武用兵如神,其二则是子西故意为之。

    他想利用吴国之手,除掉先王,可我与费老大夫知道此事,在吴国攻陷楚都之前,就一起陪同先王逃离楚都,逃过一劫。

    子西这一生所用之阴谋诡计,所做之伤天害理之事实是謦竹难书。

    父王之死,先王之死,其实都是疑点重重,只是老身没有证据而已,天理昭彰,必有报应。

    他为了楚王之位,一直在谋算着,布置着,他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子基的话说得是事实,可也让楚王与子闾听得胆颤心惊,特别是最后说到平王之死,以及昭王之死,两人更是脸色铁青,难与置信。

    许久,楚王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子基道:“子基叔父,这过往之事,本王虽然也有怀疑,可却并不敢相信。

    子西叔父此时已年屇古稀之年,而且也是楚国位高权重的令尹,他的三个儿子在多年前就已病逝,就算他能当上楚王之位,又能活得多久,这似乎让人难与相信,你又如何能证明?

    本王现在依然对叔父与子建勾结不解,为何子基叔父不敢言明,难道这其中隐情可抵得上诛连九族之罪吗?

    至于祖父与先王之死,此事先缓缓再议,若要解此疑案,也只能等左相大人回来才有能力了。”

    楚王长叹一声,也是十分矛盾。

    子基承认他与子建勾结,同时也承认了命案由子建指使,他作内应,也是合情可理,纵然子基承认,可就此一罪也够诛连九族了。

    楚王知道子基还有其它理由,还有其它把持,所以继续问着。

    “三哥,我知道你必有难处,既然事已至此,你就不能一起说完吗?

    小弟虽然只是司败之职,可也愿与三哥同受此罚。”

    子基的话还是让子闾心里有了真正的恐惧,若他还是依符于子西,那么他的下场也会一样悲惨。

    而他对当年平王之死,昭王之死也是疑虑重重,只是事已过了多年,他也不敢多问,更不敢深究。

    现在子基一说,让他对子西多了一份恐惧。

    “四弟,有你这句话,三哥也知足了。

    今日来此,你也知道三哥也不报什么活着的心思,愿一死以解此困局。

    只是此事与我的家族子嗣却并无关系,个中原由老身已详细密书左相大人,所以有的秘密都写得详实,相信左相大人一看就会知道。

    今日老身所说,却也要王上给老身一个承诺,不会因为老身所犯之罪而诛连老身的子嗣。

    若不然老身纵是一死,也不愿再提当年耻辱之事,而此事却也关键到楚国将来的安危。

    此事老身已与左相大人言明,左相大人自可为老身证明,并不会在此虚言欺骗王上。”

    楚王一听,也是眉头大皱,不知道子基为何在此之时竟然还敢提出条件,而且看起来王禅真就知道此事,可王禅却并没有向他汇报,这也更让楚王疑虑又更是惊异,似乎楚都所发生之事,王禅早有意料,所以此时他也只能顺势而为。

    “本王答应你,有子闾叔父作证,此案虽然涉及子基叔父与子建叔父,但此案只关子基叔父一人,不会牵连其它无辜之人,而且本王也会向你保证,待左相大人回楚都之后,此案处理自然会有另外较为妥当的形式,也会给子基叔父留一个体面。”

    “好好好,看来楚都再如何,子西与子建大哥再如何谋算,终归都逃不过左相大人的谋算,这该是我楚国之福,也是王上之福,有左相大人在,我纵然是一死,也会放心了。”

    子基此时竟然面带微笑,十分坦然。

    他听楚王的话知道,所有的谋算,都在王禅的谋算之中,子建也好,子西也罢。

    甚至于白公胜与子节将来的争斗都已在王禅的意料之中,当然还有他当年与子建合谋残害子西三个儿子之事,想来也逃不过王禅的智谋。

    那么若是算起当年之事,他也是百死难逃,所以心里已经放下一切,只是想把自己的事做得更有意义一些,让楚王知道,也会对子西更加防备。  12577/8681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