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高下之分
赵阿大先一步,为来客拉开了小院之门。
门外站着公子夫差,一脸怒意,却还是忍着不语。
而后面则站着孙武将军。
两人都是一身军装。而夫差公子手中却持着一根吴钩。
王禅一笑,心里有底,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夫差公子,孙将军,此时该是下朝之时,如此匆匆就来小子住处,该是有疑问想问小子,快请进堂屋之内吧。”
两人也不言语,跟着王禅来到小院堂屋。
“禅公子,夫差十分感激禅公子今日之恩,特与孙将军登门拜谢。”
夫差虽然说是拜谢,可语气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怨气。
“夫差公子怕不是来拜谢于我,而是埋怨于我,甚至于带着怨仇之意。
想来夫差公子今日面见吴王定然是吃了暗亏,受吴王打压,而且还受吴王责罚,以至于心性低落,来此有心责难于我。
所以才带着怒气,十分不服。
若不是有孙将军在此,想必夫差公子定然会与我兵刃相见,又何来谢意?
而孙将军似乎也有疑惑想问小子。
至于若说要因此谢我王禅,怕是百斤黄金也不嫌多!”
王禅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把夫差的心里摸了个透,让夫差一时气结,竟然找不回话。
但夫差地也十分佩服于王禅之能。
而且夫差两手空空,切实不像是来拜谢之人,但听王禅夸下海口,也忍下性子想听一听王禅如何解释。
“禅公子聪慧,三公子稍安勿燥。
得小公子得醒,所以夫差公子与其它二位公子,同时遇刺,朝前还有伍相国,伯太宰于我及三位公子同时面见王上。
确实如小公子所料,三公子独受责罚,而且是以军法论,老夫执扙。
而大公子与三公子却另有重用,协助伍相国与太宰处理城都治理以及宗室之事。
不知道禅公子对此有何高解,还请明示。”
王禅一听,再看孙武脸色,知道孙武虽然贵为中将军受吴王恩宠,但醉心于兵法韬略,却少有与人权谋之争,所以在三位权臣之中,反而显得稚嫩。
刚才所问,若是换作伯否太宰与伍相国,自然不会如此冒昧来访。
既然来了,也正体现两人直爽的行武性格,而且夫差要比孙武年轻,更沉不住气,怒气表于形。
这到让王禅反而欣喜,而不是失望,更不会埋怨。
“公子波与公子山受刺,该已不是什么秘密。
昨夜我这小院也有二拔刺客来访,而且武技十分高强,依我看还在孙将军与夫差公子之上。
所幸小子命大,竟然躲过一劫。
实不想让夫差公子与孙将军累,所以有意提醒。
若不提醒,三子之中唯夫差公子独幸,势必让夫差公子显于三公子之中,而成最大嫌疑。
这一点孙将军与夫差公子该有所知悟吧?”
孙武与夫差一听,都微微点头,也不答话,再静听王禅说解。
怒气也渐渐平息。
“夫差公子若不自伤,想来在吴王心中就会失去夺位之机,如此大失,难道夫差公子还会觉得受此责罚不值吗?”
王禅说完看了看两人又接着道:“当今吴王所得大位,两位该深知其中之故。
而吴王自然会因此十分避讳,防患于未然,刺客出现,自然会勾起吴王夺位之伤,你们觉吴王难道不会警觉吗?
对于如此熟悉之事,吴王自然会依此类推。
若夫差公子因此事成为嫌疑,想来当今吴王为避前车之鉴,保吴国平安,化兄弟相残。
以吴王之脾性,宁可错杀也不会留患。
夫差公子,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王禅先说夫差会因此失去夺太子机会,已经让夫差不敢再轻言。
现在接着分析吴王心里,阵年旧事,却也是伤痛之处,不愿让人提及,也不愿历史重现。
因此自然会提前断了兄弟相残之患,宁可错杀夫差,也不会留他。
连续三个问题抛出,可谓步步紧逼,让孙武与夫差感觉已无退路。
此时的夫差已是头上冒汗,气息难平了。
而孙武则是轻缓一气,十分庆幸。
“但若是此事依我之见,现如今吴王必然对夫差公子另眼相看。
但吴王处事,却不会明显抬举,若是抬举,就会把夫差公子置于其它二位公子妒意之下。
所以吴王反而会有意责难夫差公子。
这其中之意,一是平息三位公子之争。
二是有意保护夫差公子,让其它二位公子觉得夫差公子没有夺位威胁。
虽然夫差公子受了责罚,也挨了军扙,却也是吴王教你如何做人。
想必夫差公子在今晨吴王面前的说辞,必然有理有据,远超公子波与公子山,锋芒毕露,所以这才惹怒吴王。
在此时机,吴王对传位之人还未有定论,所以并不想夫差公子如此显于人前,惹人仇视。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反之若吴王对公子不闻不问,自然是有所怀疑,不动声色,而且并不中意于你,所以并不怕你遭人刺杀,也就不会顾及你的生死。
若吴王大怒,对你责于小节,那才是对公子留有期望,不想夫差公子过早涉及争位之险。
虽然公子受罚,失这体面,让公子波与公子山一时得意,却让他们对你失了防备。
这于你而言,何得何失,夫差公子难道体会不出?
如此一来,一高一下,吃亏是福,孙将军难道与夫差公子还有疑惑吗?”
王禅详细分析此中得失,也是让夫差汗毛直立,同时心里暗自惊喜。
不仅凭空捡了一条性命,而且还得到吴王期盼,如此说来,就算王禅所说百斤黄金也还真不足以表达谢意。
最后王禅两个反问,其实就是总结,对今晨所以生之事的系统分析。
“夫差谢禅公子大恩。”
夫差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虽然被王禅说面色通红,可细细品味王禅之语,自然是心惊肉跳,继而欣喜惹狂,有如一时烈焰焚身,一时又冰寒无比。
“不必言谢,我看公子一身普通军服,该是被罚作巡防,此机会不可失之。
想来巡防为孙将军职责,所以吴王是给你机会与城内将士同处,可不要辜负吴王之意。
我知将军也常带兵出征,可那都是以吴王公子身份,此时你只是一个普通巡防士兵,身份自然该以巡防士兵为本,不可露公子之气。
另外,纵观列国之变,最终得位的必然是手握兵权之人,吴王忌你,同时也是给你机会。”
王禅再次猜中吴王的心思,让孙武与夫差都十分佩服。
“禅公子实在让老身惭愧,刚才竟然百思不得其解,不能懂王上之意。现在想来,王上对刺客之事,并不追究,看来王上深知刺客好意,但不知禅公子可知这刺客来由?”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昨夜追击刺客而出,所以有幸发现蹊跷之处,才留书提醒孙将军,只是碰巧而已。”
孙武一听,却又面色凝重道:“以禅公子之能,竟然也有人敢来行刺禅公子,看来这些刺客非普通之人。禅公子是不方便不若搬去我将军府如何?”
孙武与夫差听王禅说过,刺客较之两人武技还高,此时到是真的担心起王禅的安危来了。
毕竟王禅于两人还是要比对公子波与公子山友善许多,同时也会引发两人仇视。
王禅一笑道:“此事就大可不必了,而且将军只需加强吴都防备就可,不必特意照顾小子,反而惹人生嫌。
这些刺客确实非普通之人,反而夫差公子与孙将军要多加注意。
我这个地方,公子与将军都不便久留。
若有人问,权当将军与夫差公子答谢赵伯赐药之情即可。”
王禅说完,已经站起身来。
孙武与夫差当然懂得王禅其中之意。
虽然面对王禅一个普通凡夫,但却也十分遵从王禅的意思,并不觉得王禅如此送客有失礼仪。
两人走后,王禅却叫来了赵阿大与阿二。
小声吩咐了一些事情。
“小公子,此事是否妥当?”
赵阿大竟然如此问起王禅。
“你们就按我的吩咐去办,不可让赵伯知道。
而且此事也不伤风化,不辱先人。
但却也要秘密进行,不留痕迹。”
赵阿大与阿二一听,虽然仍有怀疑,但也只得依王禅的意思去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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