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在营内跺着步子,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良响,他咬牙道:
“是我误判的形势,我一直以为,就算是宋人小皇帝御驾亲征,也无法改变宋军懦弱的局面,此前完颜宗望被全歼在东京城下,我一直认为是完颜宗望自己能力不足,太过大意,而让宋军捕获到了战机。
但经过完颜银术可和完颜习室一事后,发现是我自己太过大意,太自信心十足,小瞧了宋军中的能人,接下来,将会是一番苦战了。”
尽管完颜宗翰失去了完颜习室和完颜银术可两员大将,而他也很清楚这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和局面。
但他身为金兵主帅,又征战沙场数十年,纵然是心中满身怒火,但完颜宗翰也就是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来。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定不能自乱阵脚,如果自己都先乱了阵脚,那全军上下定会形成恐慌和不安的情绪,士气和战斗意志定会大大降低,如此一来,这还没与宋军交战,自己就先败了。
稳定了情绪,完颜宗翰吩咐完颜蒲家奴:
“你下去带领人手去安抚营中将士,严厉封锁完颜银术可一事,不得让其在军中流传,以保证军心稳定,
只要我们坚持到援军抵达,到时我定将亲自带兵冲锋,一举擒获宋人皇帝赵桓小儿,为完颜习室和完颜银术可报仇。”
见完颜宗翰如此一说,完颜蒲家奴心下其实已经有了动摇。
区区一个岳飞就让他们损失两员大奖,能否战胜宋军,这真是未知数了。
不过,完颜蒲家奴不敢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连忙点头:
“请大帅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安抚军中将士,以稳定军心。”
完颜宗翰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挥了挥:“去吧,赶紧安排。”
想了想,他又吩咐完颜蒲家奴:
“另外,你立即派人将此事告诉给完颜娄室和完颜撤离喝,让他们务必要守住石岭关和寿阳,也算是为大军留下一条后路吧。”
完颜蒲家奴点头:“明白。”
完颜蒲家奴也是知道目前形势愈发的危险,还是得早做准备为妥。
完颜蒲家奴刚离开没多久,大营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亲兵在外禀报:
“大帅,完颜希尹将军回来了。”
“什么?完颜希尹回来了?”
完颜宗翰一听,就知道出事情了。
他命令完颜希尹去增援交城。
按理说,完颜希尹此时应该在交城防守北上的种师中大军。
但此时却返回大营,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交城失守,已经被宋军占领。
果然,当完颜宗翰听完完颜希尹的汇报后。
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他知道,己方所处的情形更加的危险了。
完颜希尹看了一下大营,问完颜宗翰:
“大帅,银术可去哪里了,是不是南下支援盘陀城去了?”
见完颜希尹提起此事,完颜宗翰微微叹气。
“银术可带兵去南方阻击领兵北上的岳飞,但中了岳飞的埋伏,全军损失过半,而他自己……”
说到此处,完颜宗翰不知该如何开口。
完颜希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连忙询问:
“是不是银术可战败了?”
完颜宗翰也没瞒着完颜希尹。
“银术可被岳飞给俘虏了,是否活着,目前还不得而知。”
“这这怎么可能,岳飞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能打败银术可?”
完颜希尹满眼的震惊,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的,银术可用兵,一向胆大心细,统兵有方,怎么可能被岳飞伏击?这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眼神震惊,不愿相信的完颜希尹,完颜宗翰苦笑道:
“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是接受现实吧,如今我们要考虑的是,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尽管完颜希尹也不愿相信这件事情。
但正如完颜宗翰所说,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不相信也得相信。
而他心下,对岳飞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了。
“没错,我们是该做好应对之策,如今宋军四面合围我们,我们是该考虑是该全力应战,还是向北撤退保持实力,以便下一次领兵南进。”
完颜宗翰吩咐完颜希尹:
“去把军中高层将领都召集起来,商量商量下一步计划该如何进行。”
就在一众金兵高层在帅营里商议应对之策时。
此时的太原城中。
河东路安抚使兼太原知府张孝纯,和副都总管王禀,以及一些城中文官和将领,正在张孝纯的府邸议事。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坐在主位上的张孝纯问一旁王禀:“王总管,军中存粮还能坚持多久时间?”
见张孝纯提到这个问题,王禀脸色难看:
“如果金兵继续围城,而太原城得不到支援的话,那军中存粮最多再支撑十日时间,此前我让你去城中募集粮食,尽管城中大户和富商已经赞助了一批粮食,但不过是解燃眉之急,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见王禀这么说,张孝纯面露苦色:
“在坚持一段时间,我们要相信朝廷并不会坐视我们太原被金兵围困而不管不顾,定会派出援军的。”
“哼,朝廷!”
王禀一听神色极其不满。
“在太原被金兵围城之前,我们就派人前去朝廷救援,然而都过去这么久了,结果呢?朝廷却没有任何动静,任由我们太原被金兵围攻,一点救援的迹象都没有,还不是得靠我们自己。”
张孝纯见状,连忙安慰王禀:
“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朝廷如何做,我们当臣子的一定要做好本分之事,切莫妄言朝廷的决断。”
王禀神色间多有不满,他想了想,问张孝纯。
“对了,此前你们去找太原城第一世家王德志,让其捐粮以作军粮,他可愿意捐粮食出来。”
一说到此事,张孝纯摇了摇头,叹气道:
“没有,王德志是德妃娘娘的生父,乃是皇亲国戚,就算他不捐粮,我们也无法逼着他捐,此事也无可奈何。”
王禀一听,怒骂了一句:
“这个混蛋东西,他难道不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吗?一旦守城将士无粮食支撑,进而导致太原城破,他们王家能逃得过金兵的屠刀?
亏这王德志还是皇亲国戚,在大是大非面前,竟然如此顽固,毫无力保江山社稷不失之心,真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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