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王成业问道:“皇上还有没有跟你交代些其他的什么?”
秦梁不言,伸手指了指上面。
王成业立刻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赶忙闭嘴,示意自己没有提过这回事。
有些事情,不该问的,最好不要过问。
问了,事情就不单单是事情了,还有可能是“事情”!
“皇上只是让我届时带战狼军一同前去罢了。”
秦梁夹了只浇蘸着色香俱全酱汁的红烧狮子头到碗里,轻咬一口,汁水在唇齿间流转,肉质肥美弹牙,回味无穷。
人老成精的王成业霎时间抓住了这句话中的重点。
思索了片刻,看向秦梁的眼神也越渐凝重。
他知道皇上很宠秦梁,但是没有想到宠到了这个地步。
这摆明着就是要让秦梁上战场捞现成的功劳啊!
在王成业的心中,大清打那些弹丸小国,简直如同杀鸡用宰牛刀。
焉用?
自然不用!
大清随意派出一只军队便能碾压这些藩属国!
等到了论功行赏之时,这支远征军便是整个大清的英雄,开疆拓土的英雄!
可是要受万民敬仰的。
古往今来,哪个开疆扩土的将领,没有流传青史?!
这是一份莫大的荣耀,秦梁就算不是主将,也能跟着沾光。
故而,王成业才会自然而然的觉得乾隆派秦梁一同前往,就是给他捞军功的。
这样一来,日后提拔秦梁,也显得名正言顺了,百官们找不到那么多的理由来弹劾。
想到这,王成业心中秦梁的地位又瞧瞧拔高了几分的同时,也不禁暗自庆幸与窃喜,看着他的眼神也越发满意,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还好在这小子羽翼未丰时,成了自己的女婿。
虽然是义女,但也是女婿。
有了这一层关系,到时再旁敲侧击一番,让秦梁在乾隆耳边给他吹吹耳边风,自己未尝不能再有晋升的机会。
“父亲,大清是要跟外头打仗了吗?”王二郎突然插口问道。
王成业点了点头,语气又带着严肃:“此事切莫往外乱说,免得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惹来横祸!”
王子翔只是单纯的崇尚武力而已,并不代表他傻。
这番轻重,他自然知晓。
顿了顿,他又咬牙道:“孩儿恳请父亲将我送往战场,好男儿志在四方,当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一通大道理下来,倒是把一旁努力吃菜的王子飞噎的够呛....什么时候自己这个莽夫弟弟能说出这般有志气的话了?
就连王柳氏也是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的二郎突然开窍了?
古人崇文轻武,读书人光宗耀祖,武夫莽汉、从军的,都会被人低看一等。
王子翔一提到打仗,他老爹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王柳氏和王大郎见状不妙....不好,老爷(父亲)要生气!
桌底下的手连忙扯着王二郎的袖袍。
可不知怎么的,往日见着王成业如同老鼠见了猫的王二郎似乎转性了。
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是摆出一副倔强且大义凛然的模样,眼神直视着王成业。
可谁又知道二郎心中还是很怕的,只不过为了自己建功立业,名传青史的梦想,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啪!
“简直是胡闹!”
王成业陡然站起身来,暴吼一声,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掌狠狠的拍在桌面,菜碗里的汁水都因此被震的飞溅。
不小心溅到小丫头的眼睛里,汁水中的油水对眼睛的刺激让她哇哇大哭起来,小肥手使劲的揉搓着,却没想到手上也沾满了油渍,越揉越痛。
王柳氏吓坏了,赶忙哄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稚童,抱着她先下去清洗了。
大厅内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只剩下秦梁吧唧嘴咀嚼食物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又破坏气氛。
“父亲,孩儿已经及冠一年有余了!眼看着大哥功成名就,而我却还只能待在您的羽翼下苟且度日。”
“孩儿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不想窝囊的度过一生,孩儿想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王二郎虽不满秦梁发出咀嚼的声音,但还是义愤填膺的说出了这段心里话。
王大郎早已出仕,如今在钦天混了个五品的官职,钦天监监正。
这里面虽免不得有王成业这个当爹的功劳在里面,但也算得上是少年得志了。
而他却是一事无成,整天只能窝在王府,通过每日每夜的练武,聊以慰藉。
倒是秦梁忍不住心中吐槽...及冠一年有余?那胡子拉碴的模样,怎么越看越像三十多岁的?这也太显老了吧!
心窍玲珑的慕容晓晓看穿了秦梁的心思,小手掩住红唇,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道:
“二哥便是这样,可能人看起来比较的成熟吧,不过对他倾心的黄花大姑娘可真不少呢!”
有一说一,这点秦梁倒是不怎么怀疑。
毕竟二郎除了显老外,浑身上下透露着男性荷尔蒙的魅力,算的上是彭于晏、胡哥那种级别了。
按理说,到了王子翔这个年纪,应该该已经有婚配了。
春秋古籍中也有提到,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
现如今王二郎都二十一岁了。
秦梁扭头看了看慕容晓晓清丽动人的侧颜,心中疑惑瞬解。
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那也得看身份。
平头老百姓自然有罪,像王成业这种手握重权的大吏,谁敢治罪?
王二郎的一席话,“引经据典”,王成业心中的坎有些松动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父亲的威严不容儿女挑衅,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面子不能丢!
王成业刚想大发雷霆,装腔作势一番,然后狠狠的拒绝王二郎,秦梁突然提议道:
“不如让王二哥加入我麾下战狼军如何?”
王家三父子纷纷扭头看向秦梁,表情各异。
王成业是惊喜意动、王大郎是饶有兴趣、王二郎则是看见秦梁就万年不变的不屑脸。
“你凭什么让我并入到你的麾下,凭你这只会耍嘴皮子的本事?”
王二郎嘴角带着讥讽,根本不在意秦梁的话。
在他的心中,读书人都是只会一言不合就动口,能骂的你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让他们去带兵打仗,与送死何异议?只怕是一见血就腿软吧!
王二郎想着,心中越发觉得秦梁像个跳梁小丑,可笑可笑。
老王的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
“子翔,我可以同意你去参军打仗,不过如秦贤侄所说,你得加入战狼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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