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弋叹道:“你就放心吧,不过若是天道如此,那也难以改变!”孔明站起来,将军情汇报了一下,雨弋听后,摇了摇头,道:“西蜀虽然有着山川作为天险,却也隔断了我们进攻中原的道路,如今陈仓拿不下来,粮道不便,恐怕战争会更加艰难,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内忧外患,仅靠北伐恐怕难以成就大事。”
孔明清楚雨弋的意思,又害怕把握不住,便劝道:“陛下想要从襄阳东向进攻的想法和隆中对是符合的,然而东吴虎视眈眈,就上次我北伐顺利,陛下假意进攻樊城,东吴陆逊也趁机偷袭了一次,好在有所防范,让东吴大败,试想那时若北伐军败在街亭,襄阳也没有占到便宜,我们就困难了。”
雨弋这才明白朝堂论事时,孔明对于东边出兵一直没有表态的原因,正是因为害怕东吴偷袭,失去盟友,西蜀顶不住两线的压力,就会彻底瓦解,那么连北伐中原的机会都没有了。
雨弋叹了口气,道:“如今来看,仅靠北伐我们很难有所作为,也改变不了历史,必须兵行险招。”
孔明点点头,道:“万事万物都是在变化之中,陛下是现代之人,谋略应该更加厉害,可以自行决断,不必考虑其他人的劝说。”其实东边出兵的构想孔明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觉得风险很大,加上新帝自己带领出兵,害怕遭遇险境,所以一直没有表态,然而实际情况是人才少、粮食运输艰难、自己身体也每况愈下,确实也没有办法了,所以就支持了雨弋的想法。
雨弋不算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也不是常胜将军,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同时一些见解和想法比较超前。
有了孔明的肯定,雨弋的底气就更足了,笑道:“或许我们太局限了,东吴进攻我们,那是害怕我们打破三国的平衡,因为曹魏是最强的,跟我们结盟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反过来,若我们挥师相向,东吴自然没有什么底气,作为司马懿,他肯定也不会劝说曹睿出兵,而是坐看好戏,我总认为,历史中的西蜀,没有取得真正的胜利,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忽略了吴国,联盟吴国进攻魏国,是理想的状态,那建立在吴国值得交往,而现在的吴国就是反复无常的,中间偷袭了我们几次,让西蜀的国力减弱,不如先灭东吴,再定曹魏如何?”
孔明的心目中只有兴复汉室,对于雨弋石破天惊的想法有些接受不了,便解释道:“我们是正统的汉室,讨伐曹魏是兴讨汉贼,讨伐东吴则是无名之师。”
雨弋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辩论道:“依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曹魏历经三代,终于废除了献帝,如今中原的环境最为和平,生活也最为富足,心中有汉朝的百姓也越来越少,为何西蜀和中原的民众对于北伐是从内心不认同呢,说到底兴起战争,破坏的是老百姓的利益,他们自然是不高兴的,所以这个理由得不到支持和理解。”
孔明听后,觉得这个理由无可辩驳,但是兴复汉室是他心中的道,也是毕生所追求的东西,有些生气,怒道:“陛下难道也打算废除汉朝么?”
雨弋摇摇头,道:“你不要老局限在兴复汉朝的事情上面,我们当前的任务是统一整个国家,有了行政权力后,再说兴复汉室的事情,我们可以打着这样旗号,但是可以调整思路,我认为隆中对的想法是对的,不过分两路出兵是好的,你北伐,我东进,东进不是进攻樊城,而是进攻荆州,将荆州之地彻底拿下,若有机会,将东吴全部灭亡,我们可以保留孙权吴王的地位,但是兵权必须要过来,这样以后,西蜀加上东吴的实力,才有北伐中原的资本,当然这个过程要快,要在曹魏没有反应过来,就拿下东吴才行。”
孔明这才明白了雨弋的逻辑,但还是有些不明白,询问道:“东吴有长江作为天险,昔日曹操百万大军都没有办法南下,何况我们呢?”
灭亡东吴也只是构想,雨弋当然没有思路,便道:“北伐中原,加上有司马懿这样的对手,难道你就有必胜的把握么,我看未必,说到底是在坚持心中的道,兴复汉室而已。”
雨弋一语道破天机,孔明显得十分惊讶,拜了拜,道:“跟陛下一席话,胜过读十年书啊!”
雨弋缓缓道:“也并不是,我只是浅谈了自己的理解,是无计可施后的无奈之举!”
孔明点点头,道:“陛下的智慧是我不能比的,还请陛下教我北伐的事情。”
雨弋谦虚道:“你的治理能力无出其右,谋略能力也是厉害的,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和我都放手去做吧,即便是失败,也无怨无悔!”
这一次谈话,两人深入交流了意见,雨弋也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战略想法拿出来讨论,也取得了孔明的支持,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他还不是帝王时,友好的样子。
末了,孔明还提出了一个问题,便是北伐军队的条件艰苦,粮食经常短缺,不能按时运输到前线,他怀疑其中有些问题,希望雨弋去查一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对于行军打仗的重要意义,他是清楚的,当孔明提出这个问题时,雨弋也意识到了严重性,便马上答应了下来。
他手握方天蛇戟,骑着骷髅战马,一路飞驰,很快就进入了襄阳。
襄阳城中的一片磨刀霍霍的景象,想必是黄淑敏已经操练好了军队,等到雨弋到后,便发兵讨伐,他们等待这一天太久了。
雨弋这次没有低调前行,所以黄淑敏提前得到了情报,带着众人出城来迎接。
雨弋下了马,没有看到诸葛珊,有些失望,正准备询问,诸葛珊笑道:“我在这里!”
雨弋失望的脸色马上散去,道:“你还好吧!”
黄淑敏指着雨弋,道:“十几年过去,你样貌没有很大改变,重色轻友更是没有改变。”一席话说得雨弋脸有些红了,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单纯的年代,雨弋不是什么帝王,黄淑敏也不是荆州侯,大家只是同学,是平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