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不是当家的料子,可我现在又能怎么样呢?”江槐无奈苦笑,“若我……”
江槐忽然停住,不再往下说了。
要说当断不断,他作为家主,其实最该断掉的就是这份并不被别人肯定的友情。
“唉,不说这些了,我料想这当家的位置,我也做不了多久了。”江槐并不介意谢相君知道这些,想来他那么多探子,这些事情也瞒不了他。
谢相君果然不多问,只说:“你要是想,我可以帮你解决他们,助你坐稳家主之位。”
“不必了。”江槐摆手道,这事他一早就看开了,“我本就非人心所向,当初上位,也是多方权衡利益之后一同推上去的傀儡,我也无心做这家主,不瞒你说,我等那一刻已经很久了。”
谢相君抿唇,眼中神色晦涩不明,“我只怕你想得过于简单,成王败寇,你该知道若你被逼退位,那会是什么下场。”
“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便来投奔你。”江槐无所谓地道,“或者,浪迹江湖,那也不错。” m..coma
说着,他竟然笑出了声。
那本是他少年时期就有的想法。
谢相君知道江槐主意已定,也不再劝说,只道:“只要你需要,你尽可以找我。”
“那就先多谢你了。”江槐又惋惜道,“可惜,我却没有什么帮得上你的。”
这话谢相君并不爱听,虽然他已经习惯了与人以利益交际,但江槐并不在此列,“你我之间,不必说那些客气话。”
感情的事一旦说开之后,便会熟络很多,江槐也明显感觉到隔在两人之间的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纱幕已经被揭开了。
揭开之后,也才发觉,自己到底还是被俗世磨怕了,生怕这段少年时代结下的友谊也在繁杂的利益交错中变了质。
江槐虽说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傀儡家主,但正事他还是要干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赶到京城调查线索。
“相君,你在京城眼线众多,我想知道,那批武器单子到底与天家有没有关系?最近江湖上的风波闹得很大,虽然后来的调查表明只是反军借名假冒,但我真的很难不怀疑。”江槐神色凝重道,“庄家本就元气大伤,如今又内忧严重,我不希望它再度卷入外面的争端中。”
谢相君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你想让庄家保持中立,可以,但说实话,就目前来看,是有些难度,这也是我想劝你坐稳家主之位的原因。”
江槐不解。
“淮生,我知道你素来持身以正,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庄家若是在你手中,必能安分守已,独善其身,但若掌权的是你那些叔伯,我只怕你们以后多的是麻烦上身。不过,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搅弄风云,结局也未必不好。总之,在风雨还未大兴之前,事在人为。”
听了这些话,江槐并不觉得意外,“我父亲临死前曾告诉我,我那几个叔伯,野心常常比他们的本事还要大,这才宁愿推我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废物上位,也不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