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抬起迷蒙的双眸:“什么?”问完顾不及夏之恒的回答,喘息着说道,“我好热,好热……”
她未曾出阁,不曾体会过情|欲,故只是叫嚷着热,并下意识地扯衣衫,希望凉快一些。无广告网am~w~w.
夏之恒眼睛看见的是安宁公主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鼻端闻着的阵阵幽香,抱着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又曾有过女人,再加上药力的作用,刚恢复的理智,很快又消失殆尽,他一把抱住安宁公主,如同久渴的人见着了甘霖,大口大口地品尝起来。
直到一声尖叫以及一群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响起,夏之恒和安宁公主才双双回过神来。
当发现自己□□时,安宁公主愣了一下,旋即一边尖叫一边厉喝:“啊……滚,都给我滚出去!”
吴公子移开目光,尴尬地说道:“想必小贼不曾来此,不如我们继续去喝酒?”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去看周二公子。
他知道,安宁公主是好友周二的未婚妻,再留下来看热闹,好友的脸便全都丢光了。
周二素来是个浪荡薄情的品性,此时又深觉丢了大脸,当下冷笑道:“走罢,一起去喝酒,喝完了,得进宫请旨退婚。这乌龟王八蛋,老子可不做。”
他自觉丢了大脸,此刻说话时便故意抬高了声音,以至于安宁公主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如果是旁人,安宁公主根本不放在眼内,可是周二不一样,周二是她放在心坎里的人。
安宁公主瞬间崩溃了,尖叫道:“二郎莫走,我是遭人陷害的,你快帮我揪出算计我的贼人!”
周二嗤笑一声:“老子丢不起那脸。你若不怕丢脸,只管报官去。”说完发现吴公子不住地扯自己的衣袖,并低声暗示“皇上”,便忍着气嘲讽道,
“你说你是被陷害的,那么我且问你,若不是有私情,你为何会与夏二郎在此私下见面?既有私情,如今暴露出来,只能说你们倒霉,可算不上是被陷害。对老子来说,有好心人让你们暴露,还是好事一桩,省得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做个乌龟王八蛋,被满京城笑话。”
跟着来的几个贵公子听了,暗暗点头,暧昧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一言不发的夏之恒。
夏之恒的声音一片冷静,说道:“周二公子冤枉公主了,非是我与公主私下相见,而是我是被人掳来此处的。”他说到这里,一双眸子沉沉看向在场的所有贵公子,“今日的一切,皆是一场针对我与公主的阴谋。”
周二见他睡了自己的未婚妻还一派冷静,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冷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两位得罪的是什么人,居然会被人这般算计。而且,不算计别个,偏偏就是你们两个。”
夏之恒说道:“歹人的心思,我等自然猜不透。不过,此事我定会查过水落石出。”
周二听毕,怒极而笑:“如此看来,周二公子倒是个负责之人。既如此,你娶了公主最好不过了。”说完拂袖而去。
吴公子忙一边跟上去一边招呼其他贵公子:“诸位,喝酒去,一道喝酒去。江南妙欲君的又一新作已经出现,喝完酒我们一同赏玩。”
已经走在前面的周二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看什么江南妙欲君的新作?里头可有无比逼真的可看呢。”
安宁公主和夏之恒俱是脸色难看,目光死死地看着吴公子一行人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m..coma
又过了一阵,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
安宁公主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叫我知道是谁设计这一切的,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说完这话看向夏之恒,“你说,是不是建安侯府干的?”
夏之恒点头:“有这么个可能。”说完顿了顿,又道,“或许,也有太子妃的授意亦说不准。”
安宁公主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是他们,我饶不了她们!”
夏之恒看向她:“公主有什么打算?我们手上没什么人,要算计上太子妃和建安侯府,只怕不容易。”这也是他办事一贯只用风月手段的主要原因。
谁不想运筹帷幄,用漂亮的手段打垮目标,可是他们手上都没人,那又有什么法子?
安宁公主紧握拳头,咬着牙说道:“不管多难,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绝不会!”想到周二刚才说的话,她心中恨意汹涌,恨不得毁天灭地。
夏之恒看向安宁公主,柔声道:“既如此,我们从长计议。”
安宁公主点头,看向夏之恒:“之恒,谢谢你。”说完看到夏之恒温柔的目光,马上移开眸子,轻声说道,“你且回去罢,如今发生了这些事,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如何想呢,你再留,只怕流言更汹涌。”
夏之恒垂下眼睑:“设计萧家大姑娘的事,便暂时不商量了么?”
他是故意一直跟安宁公主说话,不让安宁公主离开处理此事的,因为他想借着今日这事,落实自己与安宁公主的婚事——此事一旦传开,皇帝只能将安宁公主许配给他。
安宁公主此刻恨透了建安侯府,听到夏之恒这话,马上道:“当然不。”顿了顿又道,“既如此,我们先梳洗一番再来说话罢。”
横竖此事已经叫人撞破,无法挽回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拼着名声不要,也要想个法子让萧大姑娘跟着她身败名裂。
夏之恒目光晦涩地看了安宁公主一眼,柔声道:“好。”
他猜得果然没错,安宁公主很是喜欢周二,以至于被周二撞破此事,她理智全失——若此事是建安侯府设计的,那么萧大姑娘铁定不会再去城外赏花的,可是公主竟想不到这一点,可见她此事心神有多乱。
当日,安宁公主和夏之恒被安宁公主的未婚夫周二以及一众贵公子撞破奸|情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全京城。
这其中,有萧遥和建安侯府的手笔,也有周二的手笔。
第二日早朝时,便有数个御史弹劾安宁公主未婚与男子媾和,有失体统,有违闺训,请求皇帝严惩。
皇帝瞬间黑了脸,当即就表示不想商议此事。
可是这次的御史仿佛疯了似的,丝毫看不懂他的暗示,一直穷追猛打。
无奈,皇帝只得表示,他一直思忖安宁公主的婚事,认为安宁公主与周二不合适,正打算帮两人解除婚约,再将安宁公主指婚给夏二公子,如今看来,两人似能感知圣意,他便顺势指婚。
皇帝一指婚,御史就不好说什么了——他们再说,便往死里得罪皇帝了,着实没必要。
皇帝见状,马上便认定,安宁公主与夏之恒一事闹得那般大,与定国公府周家有关。
可是,他目前也没法子拿定国公府出气,只得憋着气。
却说安宁公主得知皇帝在朝堂上将自己指婚给夏之恒,瞬间变了脸色,得知皇帝在御书房,马上便赶了过去。
一看到皇帝,安宁公主便哭诉,说自己不愿意嫁给夏之恒,请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见安宁公主还敢主动提起这事,马上黑了脸,指着安宁公主骂,骂她不知自爱,不仅和夏之恒搅和在一起,还被人直接撞破。
安宁公主这下不止是心寒,还隐隐生起了恨意,但想到皇帝或许不知情,便哭着说道:“父皇只知我与夏之恒一起,却不知我为何与他一起。建安侯府的事,我一个无甚势力的公主,又能做什么?全靠了夏之恒帮忙。”
皇帝听出安宁公主这是故意提起她听他之命做的事——他对这方面很是敏感,马上认为这是挟恩图报,心中更是不悦,因为这马上让他想起挟恩图报的承恩公府、建安侯府,在他登基之后,他一直饱受这方面的困扰,可以说是烦透了这种行为。
当下,他沉下脸说道:“安宁这是要朕报答于你么?”
安宁公主见自己说出与夏之恒见面的内容,不仅得不到皇帝的丝毫谅解,反而被说是挟恩图报,心中更是一片冰冷,恨意也格外汹涌,她低垂着眸子,道:“女儿不敢,只是,女儿委实不喜欢夏之恒,请父皇帮帮女儿。”
皇帝见安宁公主软语乞怜,不由得也有几分心软,当下便道:“安宁何故不喜夏二,反喜欢周二?虽说夏二门第远不及周二,但夏二远比周二能干,而且,据说夏二对你痴心一片,不似周二终日流连花丛。”
安宁公主垂下脸,带着几分羞涩道:“父皇乃天下之主,自会保我衣食无忧,我何须能干的郎君?周家儿郎虽风流,然长相俊俏会逗人开心,岂不比夏二好?”
皇帝听了,叹息一声:“你若早些来与朕说此事,朕便是拼着被御史弹劾,也要帮你,可惜,你说迟了啊。方才朕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下的指婚旨意,如何能再取消?一再取消,太过儿戏了,只怕天下人再不会服朕。”
说完看向安宁公主,“安宁,你素来是个孝顺的,这次,便当是为朕牺牲了,你做过什么,朕记着呢。”说完见安宁公主还要纠缠,心中便有些不耐,马上转移话题,
“安宁,你说你彼时在与夏二商量建安侯府之事,你们是要做什么?”
安宁公主心中恨皇帝的冷漠,哪里肯再说,当下轻声说道:“也没什么,在商量如何算计建安侯府而已。因过于专注,忘了其他,便叫人乘虚而入。昨儿女儿没有马上回来回禀父皇,亦是想商量出个章程之故。可惜,一时也商量不出什么章程。”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安宁公主不说话。
安宁公主在皇帝的目光中有些紧张,旋即又轻声道:“原本我是约了萧大姑娘去城外赏花,到时再令人毁她闺誉的,但我与夏二一事,若是建安侯府设计,那么萧大姑娘便不可能再去城外,因此再商量也是无用。”
她回宫之后,渐渐便想明白了,一旦想明白,心里头就有些怨夏之恒。
皇帝听了,眼睛再次眯起来:“这建安侯府很是不安分啊。”说完似乎心情异常恶劣,挥了挥手,让安宁公主退下。
在安宁公主离开后,皇帝越想脸色越是阴沉。
他如今身体不适,极其虚弱,加上年纪大,不免有了垂暮之年命不久矣的悲凉,这个时候的建安侯府却威势大盛,还反过来算计皇家人,再有一善大师的卦象,他很难不多想。
有那么一瞬间,皇帝甚至想直接下令处死萧遥,灭掉建安侯府满门。
可是,他用什么理由呢?
世人皆知,建安侯府对先皇有恩,对他有恩,他没有两个以上名正言顺的理由,根本没法灭建安侯府满门。
皇帝想到这里,心情糟糕得很,扬声叫来贾礼,沉声问道:“建安侯府那枚免死金牌,可找着不曾?”
贾礼一脸的诚惶诚恐地跪下:“回皇上,暂时尚未找着。”
皇帝一拍桌子,喝道:“废物!”说完剧烈地喘气。
贾礼忙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切莫过于愤怒。如今已经确定,免死金牌不在建安侯府内,说不得被建安侯府藏在他处,只要费心找,定能找到的。”
皇帝冷冷地道:“在朕百年之后找到,又有什么用?”他忍不住想,建安侯府敢反过来算计安宁公主,说不得便仗着手中有一块免死金牌,知道他奈何不了他们。
这么一想,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堂堂的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居然被一个臣子拿捏住了,这让他如何好受?
另外,建安侯府以下犯上,竟如此胆大妄为,说他们不是别有居心,他都不信。
建安侯府以下犯上的勇气从何而来?
定是从太子妃处来。
他们定是认定,太子将来登基,太子妃为皇后,将会给建安侯府带来非同一般的尊荣。
皇帝在心里头一番计量,阴沉着脸色看向跪着的贾礼:“宋良媛贴身宫女的家眷,找着了不曾?”
贾礼忙道:“已经找到了,正赶往京城。”
皇帝冷冷地道:“不必人到场,拿些看得出身份的身外之物给那个宫女看便是。”说到这里阴恻恻地道,“记住,切莫让宋良媛腹中胎儿马上流掉,让她过几日再流掉。”
贾礼忙点头,恭敬地道:“是。”
皇帝上前一步,低下头看向贾礼,一字一顿地道:“此事,朕不接受失败!”
他等不起了!
衰败的身体等不起了,亟需找到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萧家女对大熙朝的威胁,也不容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谁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故?
只有太子绝后,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废太子,让太子妃无法上台。
太子被废,必定疯狂,会拼死一搏,他再设个局,让太子逼宫于他,将太子、承恩公府以及建安侯府一网打尽,心中便再无忧患了。
却说安宁公主,等到赏花前一日,果然接到萧大姑娘致歉的帖子,萧大姑娘在帖子中表示,她身体不适,无法出门赏花,请公主赎罪云云。
安宁公主看着上头的字,觉得每一个都带着浓浓的讽刺,恨得一下子将帖子扔到了地上:“贱人!”
这次的算计,她不仅没能成功,还丢了自己的婚事,不得不与心爱之人解除婚约,被指婚给自己并不爱之人,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没有问题。
这样的奇耻大辱,她每次想到都陷入疯狂,恨得牙痒痒的。
当然,怨恨建安侯府的同时,又不免让恨意蔓延到皇帝身上——一开始她与建安侯府并无恩怨,也从来犯不上对付建安侯府,是受皇命以及婚事推迟的威胁与逼迫,才针对建安侯府的,说到底,都是为了父皇。
可是,她为父皇做了那么多事,一朝出事了,父皇居然不肯保她,还直接取消了她满怀期待的姻缘——她是为了姻缘,才会听父皇的算计建安侯府的啊!
安宁公主咬着牙,一把将桌上的饭菜扫到了地上。
她就是个笑话!
长于深宫之中,十岁上下便没了母妃的庇佑,只能讨好皇帝,小心翼翼地长大,时刻盼望着长大,盼望着尽快出嫁,嫁给心仪之人,从此远离冰冷的深宫。
可惜一切的期盼,都被她成为父皇的那个男人毁掉了。
萧遥在东宫养病,知道了安宁公主和夏之恒一起之事被揭破,知道了安宁公主声誉扫地,被御史弹劾,也知道安宁公主与周二的婚约被取消,被指婚给夏之恒。
她想,夏之恒和安宁公主自食恶果,想必知道他们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有多恶心了罢。
因为安宁公主在宫中,夏之恒又十分警觉,出入身边都带着人,所以她一时也没有法子让两人彻底消失,便不再管此事,专心“养病”。
在养病时,她觉得无趣了,便埋头作画,这次画的,是故事一般的画——春宫图没法面向所有人,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叫卖,虽然能卖得上价格,但无法推广,终究是遗憾,也不利于她赚钱。
在萧遥养病中,春闱来临了。
春闱期间,皇帝对关良娣娘家的处置也下来了,虽然说关良娣娘家担了个教女无方的罪名,但毕竟是出嫁女,不好直接处置,因此皇帝便将关良娣父亲外派,派去了穷山恶水的所在。
以萧遥对皇帝的了解,关良娣父亲此去,怕是基本上没法再回京了,只能在贫瘠之地轮换上任。
不过,这已经是她谋划过的结局了,总被丢了性命的强,所以萧遥自觉这是个好消息。
关良娣本人,被皇帝处死,跟婉淑妃一般,赐白绫一条和毒酒一杯,任选。
萧遥得了这消息,想着关良娣也是个可怜人,做的一切都是被人强迫的,便有心留关良娣性命,却不想在太子带宫中太监前往关良娣院子前一刻,刚要悄悄派人去关良娣院子,关良娣院子里的丫鬟白着脸来报,说关良娣悬梁自尽了。
这一切实在太巧,宣旨的太监不信,亲自前往检查,见的确是关良娣的尸首,只得派小太监去给皇帝复命,自己则仍留在东宫等着。
皇帝的口谕很快送达,言明关良娣既已伏诛,此事便算了结,着太子和太子妃好生管理东宫,切莫再有暗害子嗣或是私自自尽的行为出现。
面对皇帝类似斥责的话,萧遥波澜不惊地受了——世人皆知,她受伤了,无法管理东宫,皇帝却还要斥责,是皇帝不够体谅她与太子,她与太子犯不着与皇帝起争执。
春闱结束后第三日,萧遥正在埋头作画,忽然见千秀慌慌张张地来禀报:“太子妃,不好了,宋良媛腹中绞痛不止,下头也见红了。”
萧遥手一抖,顾不得将画弄脏了,忙放下画笔,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秀脸色难看地道:“是宋良媛的贴身宫女下了药。”
萧遥这下便知道,这个宋良媛,是真的宋良媛,而不是她找人易容的,当下连忙道:“快带我过去瞧瞧。”说完又问,“不是严查过宋良媛的所有贴身宫人么?怎地还会叛变?”
千秀摇了摇头:“我亦不知,闻听消息后,我便马上回来禀告太子妃了。”她很清楚,宋良媛以及腹中胎儿对东宫意味着什么,所以急得不行。
宋良媛就在萧遥院子不远处,萧遥很快被人抬着抵达宋良媛的院子。
宋良媛院子中侍候的宫人一个个白着脸,浑身颤抖。
萧遥顾不上理他们,命人直接将软塌抬进宋良媛的屋子里。
刚进入宋良媛屋子,萧遥便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闻着如此浓郁的血腥味,萧遥一颗心直往下沉。
流了这么多血,宋良媛腹中的胎儿,只怕是保不住了。
萧遥一面进去一面在心中叹息,归根到底,还是她手上没人。
这时,身旁千秀忽然“啊”的一下,惊叫出声来,人也接连后退几步。
萧遥见了,忙将思绪收回,看向四周。
这一看,不由得也生出几分恶心之感,因为不远处的柱子旁,倒着一个宫女,那宫女显然是触柱而死,地上不仅有成片的血,还有白花花的脑浆,看起来异常可怖。
意识到浓厚的血腥味或许来自宫女,萧遥心中升起了几分希望,忙催促人将自己带进去。
看到宋良媛时,萧遥一怔。
因为满脸痛苦的宋良媛看到她时,脸上的痛苦变成了恐惧以及怨恨之色,人也下意识后退。
萧遥瞬间看出,宋良媛这副样子,分明是认为,她会伤害她——甚至,宋良媛认为自己此刻腹痛,胎儿即将不保,也是她的手笔。
萧遥马上想到触柱而亡的宫女,想来那个宫女下手后,供出她的名字,然后自尽而死。
宫女以这种方式死去,便给人一种她绝不会撒谎的错觉。
萧遥看向宋良媛:“想要保住腹中胎儿,便不要动。”一边说,一边伸手去给宋良媛把脉。
宋良媛有些怕,但是见萧遥只是给自己把脉,便又死死按捺住远离的冲动,惨然笑道:“太子妃又何必惺惺作态?你既让人对我腹中胎儿下药,此时贺弼装模作样?”
萧遥淡淡地道:“本宫若有心害你,好几次直接见死不救便是,何必苦心救下你,然后再来害你?”
宋良媛听了,目光紧紧地盯着萧遥:“当真不是你?”
萧遥点头,专心诊脉。
宋良媛却并未放心,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萧遥:“可是我的贴身宫女说是受你指使,她觉得对不住我,又怕东窗事发你饶不了她,说出是你指使之后,便触柱而亡了。”
萧遥道:“想必有人想陷害于本宫。”说完见宋良媛仍用怀疑和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便看了千秀一眼。
千秀见状,忙叫上所有的丫鬟一起出去。
宋良媛见状,马上疑心萧遥要对她下手,忙叫道:“别走——”可惜,人人都听千秀的——或者说萧遥的,因此都跟着千秀一起出去了。
宋良媛见无法留下人,便惨白着脸看向萧遥,满目凄然:“太子妃何必如此狠辣?我这辈子别无所求,只求有个自己的孩儿罢了。”
萧遥见了她这副样子,脑海里下意识想起当初在春风楼里敢想敢做又机灵的宋良媛,心中暗暗叹息,嘴上说道:“太子殿下上次遇刺,再无做男人的可能。东宫除了你腹中这一点血脉,再不会有其他了。”
说到这里看向宋良媛,“你还认定,是本宫指使人害你腹中胎儿么?”
她并不想告诉宋良媛,因为人多口杂,很容易传到外头,但是宋良媛若抗拒她救治,她便是再有法子,也是不好救的,所以只能如实相告。
宋良媛听毕,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怎会如此?”
萧遥道:“你道殿下为何如此暴躁?那些日子承恩公夫妇又为何三翻四次来东宫看望殿下?”说完见宋良媛还要再说,便低声道,“你先关心你腹中胎儿罢。”
宋良媛马上看向萧遥:“求太子妃救救我的孩儿!”说到这里泪水如同小溪一般流下,
“我此次误服奸人下的药,腹中一直绞痛不止,身体损伤严重,怕是保不住孩儿了,求太子妃帮忙请神医。我的身体如何不用管,第一要务是救下我腹中孩儿。”
萧遥眉头紧凑:“你服下的药物过于霸道,但幸而下药之人不是让你马上流掉胎儿,所以有挽救之法。”一边说,一边将上次冒充神医的银针拿出来,往宋良媛腹中扎进去,嘴上道,
“迟些太医要来给你诊脉,我只能先扎这一针,等太医走了,再给你扎其他针,你且忍着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