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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第 594 章

    袁旭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出声。

    这果然是萧大姑娘的做派,看不顺眼就整,完全不管不顾,至于后果,更是不会想的。

    这时有丫鬟过来,见了袁旭,忙施礼,然后进去禀报。

    五皇子马上从书房里出来,招呼袁旭到会客厅——若不是五皇妃在里面,他是要招呼袁旭进书房说话的。

    进了会客厅,五皇子看向袁旭:“这次北上,有多危险自不必说,你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我安全。”

    袁旭点头:“是。”

    五皇子见袁旭不多话,只是听从命令,心中很满意,俊脸上又露出狠厉之色:“如果有机会,你帮我好好照顾萧遥那个嚣张的死丫头。”

    袁旭伸手摸了摸怀中的桃符,再次点了点头:“好。”

    五皇子更满意了,看了袁旭一眼,问:“午时一刻大军便出发,你可准备好了?”

    袁旭道:“已准备好。”

    午时整,萧遥策马领着自家的护卫与大军站在一起。

    此时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有一种凄然的壮美。

    很多来相送的百姓都知道,大军此去,不是击败北戎荣归故里,就是兵败身死,几乎不可能有第三个选择了。

    有百姓道:“但愿大军此去能得胜。”

    许多人点点头。

    可又有人道:“据说这次领军的是老将张余年,只怕难啊。为着家人计,我还是决定先南下。”

    马上又问追问:“既是老将,应该有几分带兵打仗的本事罢,怎么还说难的?”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那人道:“这张余年,当年是跟萧将军一同打仗的,可是本事不大,脾气倒大,不听萧将军的命令,差点导致他率领那支大军全军覆没。”

    四周的人顿时都吃惊起来:“那这次为何还要起用他?两位萧将军因一个莫须有的贪功冒进,就失去丹书铁券和连累将军府降爵,这次还要让才十五的萧大姑娘代将军府出征,怎地这张余年不仅不用受过,还能领军出征的?”

    区别也太大了吧?

    知情那人叹息一声:“人家上头有人。将军府可没有。”

    马上有人反驳:“何为莫须有的罪名?两位萧将军过去保家卫国我承认,可是上次的确贪功冒进。正因为他们贪功冒进,我们大兴朝才会大败,进而影响士气,被连下两城的!”

    此话一出,马上被人啐了:“放你娘的狗屁,你说两位萧将军贪功冒进,你亲眼看见吗?两位萧将军作为老将,怎么可能贪功冒进?”

    又有其他人帮腔反驳:“就算两位萧将军真的贪功冒进,那张余年不听军令,造成一样的损失,为何却不用受惩罚,反而可领兵?”

    那人这下反驳不了,便愤愤然地闭上了嘴。

    众人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人群中一身戎装显得威风凛凛又貌美非常的萧遥,惋惜道:“若将军府没有败落,萧大姑娘这个年纪,都可以说亲出嫁了。可如今,唉……”

    叹息完,众人看看萧遥,又看看京中贵公子组成那支队伍,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既有个不成事的老将张余年,又有着许多不懂打仗的年轻公子哥,看来这次京师危矣。我等还是早些收视东西南下罢。”

    许多人纷纷点头。

    皇帝领着满朝文武,亲自到城外相送。

    因军情紧急,他也没多废话,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之后,就抿了一杯酒,预祝大军旗开得胜。

    张余年喝了一杯酒,便领着大军出发了。

    五皇子因为是皇子,因此得以骑马跟在张余年身旁。

    他坐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白身跟在自己身边的京中贵公子,又看了一眼领兵的萧遥,眸色冷了下来,一边走一边低声跟张余年耳语。

    张余年听了五皇子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萧遥,没有说话。

    到了扎营用饭时,萧遥正琢磨着去跟张余年请命急行军赶去前线,忽然有兵士来,说张将军有请。

    萧遥带上林树去到中央位置时,见张余年正跟五皇子并京中贵公子露天坐在小马扎上说话。

    她上前见礼。

    只听五皇子笑着说道:“萧千总不必多礼。”

    萧遥见五皇子笑容诡异,又见张千总看向自己时,目光带着冷意,便知道,张千总叫自己过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一颗心便提起来,问道:“不知张将军叫属下来,可是有事?”

    张余年看到萧遥跟自己行礼,马上想起当年在萧遥祖父和父亲叔叔手下做事时的憋屈,心里涌上一股愉悦感。

    任你萧家人如何会打仗,到如今,不还是我的手下?任我搓圆揉扁?

    当下道:“前方战事正吃紧,又听闻你带的兵士中,有一部分出自将军府手下,曾立下过战功,你用饭后,便急行军先行到前线罢。”

    萧遥原就有这个打算,此时一听,不啻于瞌睡有人送来了热枕头,不过她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而是露出迟疑之色:“可是……”

    张余年冷然道:“此乃军令,萧千总听命行事就是。”

    李公子虽然恼怒萧遥自己不来跟他学艺,而是派了个丫鬟,不够尊重自己,可是也知道,在这样的雪天让萧遥一介女流急行军先到前线不合适,便上前一步:

    “张将军,萧千总所领的兵,最多不超过一千,即便急行军到前线去,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罢?”

    唐二公子也上前一步附和。

    他们是家里受宠的后辈,这次本不用来的,可是得知萧遥一介女流尚且上前线,而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龟缩后头,哪里忍得住?因此都主动请缨前来,为了说服家里人,还费了一番力气。

    张将军笑道:“军事吃紧之际,即使多一百援兵,也能改变战局的。”这两人家中的主事者,都是跟他一个派系的,所以他对两人出言维护萧遥并无不满。

    五皇子笑着附和:“正是。萧千总可是剿灭黄泥山土匪的人呢,作用可大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正坐在暖融融的家中吃锅子,身边有娇妻美妾相伴,再舒适不过了,可是此刻,却得冒雪赶路,全拜萧遥所赐,因此恨极了萧遥。

    张余年冷下脸:“萧千总该不会不听军令罢?”

    萧遥抱拳道:“不敢,我这就回去点齐人马出发。”说到这里,看了张余年一眼,“不知张将军这所谓的急行军可有时间要求?”

    张余年算了一下路程,按照正常速度走,三天定能到达,若让萧遥急行军,少不得要快一倍,但下雪天,这速度还得再降一些,当下道:“后日卯时,你到达军营跟则可。”

    这个速度说出去算是苛刻了,可急行军嘛,总得快一倍的。

    萧遥点点头又问:“若我到了,战事产生变故,是否可以事急从权?”

    张余年马上板起老脸:“事急从权,你难道想弃城逃跑么?”

    萧遥一脸诧异:“怎么会?难不成张将军的事急从权就等于弃城逃跑吗?不然为何这么问?”

    张余年被噎了一下,有心反驳,可他根本不善言辞,哪里说得出反驳的话来?

    当下讥讽道:“行军打仗看的是本事,而不是嘴皮子,希望萧千总谨记。”说完怕萧遥又嘲讽自己,忙挥挥手赶人,“你去罢。”

    萧遥冲张将军拱了拱手:“同样的话送给张将军。”说完不管张将军难看的脸色,带上林树转身走了。

    众贵公子看到萧遥居然如此顶撞张将军,都觉得叹为观止。

    要知道,萧遥如今是张将军的手下,是处于弱势一方的。

    张将军面沉似水,老脸火辣辣的,尴尬得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五皇子说话。

    其他贵公子有的陪在一旁偶尔附和几句,有的则分成别的圈子说话。

    五皇子看出张将军的尴尬,就问道:“若萧遥在后日午时没有到达前线,按照军令该当如何处置?”

    张余年捋着胡须说道:“打军棍、降职,皆有可能。”

    五皇子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这很好。”到时随便扯个理由,夸大萧遥迟到造成的损失,萧遥还不得被革职?

    没了职位,她就是个白身,只能任他揉捏?

    说起来,在北边的军营里,更有利于他将萧遥这美人儿收用呢。

    张余年看向五皇子:“黄泥山的土匪,当真不是萧家大丫头带人去剿灭的?”

    五皇子不以为意地说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么?这是将军府那些老兵的功劳,绝不是萧遥的。萧遥作为将军府的主子,跟着去,这功劳自然落在她身上了。可是,急行军,对一个女子来说,可不像捡功劳那么简单。”

    就是他,也做不到在雪天里急行军,何况是萧遥?

    张余年点点头,放了心。

    只要萧遥到时迟到,他就让她滚出军营。

    到时,让天下人都知道,萧家所谓的会打仗,也不过如此。

    张余年谋算完,才想起袁旭是厂卫的人,便看向他,带着些担心问:“袁大人不会多话吧?”

    袁旭面无表情地道:“此事张将军下令,萧千总接令,没有我多话的余地。再者,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不是抛头露面,萧千总回家待嫁最适合不过。”

    张余年这才放了心。

    萧遥一行人一路急行军,冒雪赶路,在第二日的戌时便赶到了前线的小城。

    刚靠近,便能听到另一侧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同时火光冲天,想必正在交战。

    她拿出文书交给守城门的小官,让小官检查。

    小官看了看,惊讶地问道:“是将军府的萧大姑娘么?”

    萧遥扬声回道:“正是。”

    萧遥身后一人叫道:“吕大哥,你怎地在此守城?不是说前方战事吃紧么?”

    那小官听了这叫声,一边将火把递下来一边低头看下来,喜道:“你是林树!”又大声叫道,“放吊桥,请援军前哨萧千总进来。”

    吊桥放下来,萧遥一边入城一边问:“前方可是正在与北戎交战?如今战况如何?”

    小官听到这话,跟林树重逢的喜悦瞬间没了,脸上露出浓浓的黯然之色:“正在交战,北戎的攻击一日比一日重,我们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人和粮草都严重不足,因此他这样受了伤的士兵,也得守城门,而不是专心养伤。

    萧遥早知道情况很是危急,闻言也没觉得吃惊。

    她被带到府衙,刚跟当地官员交接,前方打仗的黄副将正好鸣金收兵退回来。

    萧遥连忙上前报道。

    黄副将有些失望,即使知道萧遥是将军府的后人,也十分失望。

    他不相信萧遥能带兵打仗,不过他从前跟萧遥父亲共事过,对萧家人很有好感,因此虽然失望,面上也不显,更没有为难萧遥,而是跟萧遥交接毕,点了一个小将,让他跟萧遥说一说如今的战况。

    萧遥听完,脸色更加凝重。

    城内没多少物资,医治伤病的药就更少了,而北戎攻势十分猛烈,几乎每日都要来骚扰一次,不知何时便会强行攻城。

    那小将说完,又道:“黄副将认为,北戎这几日攻城,一是在试探城中兵力和粮草,而是消耗兵力和粮草,一旦被他们试探出来,此城危矣。”

    这个小城一旦被攻破,北戎将会挥军直下,直指京师,到时,京师危矣,大兴朝危矣。

    萧遥点点头。

    小将又道:“原先两位萧将军领兵出去之后,便从此失去踪迹,所领将士们,折损超过六万,再加上最近接连大败,被连下两城,因此有些人对将军府有偏见,萧千总一定要小心。”

    萧遥再次点点头。

    对她来说,不仅战事严峻,就是己方的氛围也很不好。

    因为天色已晚,萧遥一行人也是一路急赶前来的,因此黄副将没给萧遥分派任务,而是让她先休息一晚。

    第二日,萧遥刚吃过早饭,就有人来报,北戎又开始攻城了。

    萧遥忙放下碗筷,急匆匆地带上自己的小队,赶到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看到黄副将指挥人开城门,不由得吃惊:“我们要出去迎战么?”

    黄副将点点头,点了一个小将领兵出去迎战。

    萧遥见了,略一思索,便知道黄副将此举,是为了迷惑北戎,让北戎以为城中援军充足。

    这时一个将领开口:“黄副将,萧千总乃援兵,不如让萧千总下场一战?”

    萧遥看过去,见这人看向自己时目光阴冷,便知道,此人跟自家,绝对是不和的。

    黄副将道:“自有萧千总出战的机会。”说完让点出的小将领兵出城作战。

    那将领见了,知道黄副将这是在维护萧遥,当下似笑非笑道:“萧千总是来作战的,便是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萧遥冷冷看向他:“我在京城时,总听说此地守不了多久,当时还奇怪,黄副将骁勇善战,怎么会守不了多久呢?来到此处才知,有朱参将这等公然讥讽和反对上司的参将,此城的确不好守。”

    朱参将顿时大怒:“你说什么?”

    萧遥冷笑;“看来朱参将不仅不听上峰号令,还听不进下属的意见啊。”

    朱参将顿时被气了个倒仰,可他一介武夫,着实不会耍嘴皮子,因此咬牙切齿道:“你嘴皮子倒是利索,可是这里靠的是真本事。”

    萧遥道:“那朱参将等着看就是了。”

    黄副将适时开口:“各将领让手下的将士们待命,自己随我到城楼上督战。”

    朱参将冷冷地看了萧遥一眼,嘿嘿笑着,跟了上去。

    这战场,全是血腥的断手残腿,甚至有劈掉半个脑袋的,他倒不信,萧遥这样年轻的小娘子看见了能不吓着。

    一旦萧遥吓着,他一定会联合亲近的将领,讽刺萧遥一番,再让她一定得参战!

    萧遥上了战场时,见下方已经打作一团了。

    她目之所及,见双方手上或是持刀,或是拿剑,或是化动长矛,正在殊死搏斗。

    如同人间炼狱一般,鲜血、断手断脚纷飞,只是转眼间,就有许多人倒下。

    朱参将一边看,一边打量萧遥的神色,见她的俏脸一派阴沉,倒看不出恐惧之色,有些泄气,但转念一想,或许萧遥这是被吓得反应不过来了,当下便问:“萧千总,看到了么,此乃真正的战场。”

    萧遥点点头:“看到了。”眼睛仍是看着下面的战场,连半个眼神都不给朱参将。

    朱参将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很不舒服。

    这个小战役结束,城门前满是尸体。

    大兴朝惨败,派出去的人,只回来了五分之二,还有五分之三永远回不来了。

    萧遥的心情很沉重。

    这就是战争。

    下午,北戎再来攻城,朱参将联合上几个熟悉的参将,一同推举萧遥出战,用的理由很正当:“需让北戎知道,我们大兴朝来了援兵了。”

    黄副将原不想让萧遥上战场那么快的,可是提议的将领多,又有现成的理由,他没办法,只能看向萧遥。

    萧遥出列:“萧遥请战!”

    黄副将点了点头:“刀剑无眼,萧千总一定要小心。”再多的,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来到战场上,就是要上战场直面生死的,即使女子亦不例外。

    萧遥既然来到这里,就只能像男子那样征战。

    不过黄副将着实担心,因此一边让另一位千总带兵待命,一边让自己的心腹跟萧遥一同出战。

    他的想法很简单,纵使萧遥打不赢,输掉了,自己的心腹好歹能救萧遥一命,为将军府保下他们的大姑娘。

    至于萧遥输了要受处罚,这不算严重,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输多赢少,就算偶尔赢了,也是惨胜。

    心腹叶参将心里十分恼火,他不是对萧遥本人有意见,他是对萧遥没本事却要来战场有意见。

    在战场上,大家应该是并肩作战,而不是由谁保护谁!

    可是,黄副将吩咐,又有萧将军当年的情谊,他只能听令。

    一时萧遥点将毕,马上带着自己的人马出了城门,列阵在城门前,时刻准备战斗。

    这次,萧遥用的不是剑,而是长刀。

    看到对面北戎攻来,萧遥挥动手中的帅旗,发起进攻的命令。

    最前面的士兵拿着盾牌,划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

    萧遥以及后面的士兵紧随其后。

    对面忽然响起呼喝声,紧接着先头部队加快了速度冲了过来。

    不过地上有积雪,他们的加快速度,在萧遥看来,其实也不算快。

    萧遥马上划动帅旗,命令减缓进攻速度,鼓手马上敲鼓将命令传达出去。

    当看到北戎军队冲到差不多距离时,萧遥连忙示意停止前进,就地进行攻击。

    前方手拿盾牌的士兵,并非萧遥训练的兵,而是京城分过来的,亲眼看着北戎气势如虹冲过来,本来就有些害怕了,得到停下进攻的命令,才略略放心,马上停下,调整阵型,争取让敌方的攻击全部被盾牌挡住。

    北戎将领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萧遥,十分兴奋:“大兴朝要亡了,竟派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出战,他们难道真的以为,美人能一顾倾城么?”

    就算这位美人真的美到倾国倾城,也迷不到他的士兵!

    朱参将看到萧遥的进攻停下,便拧起眉头:“看来,萧千总这是被吓着了啊!”

    一位参将冷笑道:“这次带兵前来的,是北戎的屠夫揭奴,看着就吓人,领军时又夹带威势,萧千总一介女子,被吓着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黄副将道:“闭嘴!”

    朱参将等人闭上了嘴,但是面上却带着冷笑。

    他们倒要亲眼看看萧遥是如何吃败仗的,更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将军府早就不行了!

    这时,黄副将忽然大声喝彩:“好!”

    朱参将吃了一惊,忙凝神看向城下的战场。

    这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北戎的那支队伍前面的士兵们,忽然纷纷倒下。

    不过,倒下的人不算多。

    朱参将原以为萧遥有了什么精彩的表现,见只是弓箭手打下对面一部分人,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不过是常规操作,有什么值得如此喝彩的?

    正腹诽着,忽见阵型大开,萧遥一马当先,挥舞着大刀向前冲:“冲啊——”

    伴随着萧遥前冲,鼓手用力擂鼓,鼓声阵阵,再配上萧遥热血的大叫声,那支小队,瞬间士气十足,跟在萧遥身后开始冲锋陷阵。

    朱参将瞠目结舌:“她疯了吗?对方也有弓箭手呢。”

    黄副将的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

    萧遥此举,着实危险。

    可是下一刻,他就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对,萧千总他们的骑行速度太快了!”

    其实也不算很快,和北戎的骑兵差不多的速度,可是,比大兴朝的骑兵快了许多!

    北戎也没料到,萧遥的骑兵速度和他们一样,他们敢如此靠近萧遥,就是仗着大兴朝骑兵的速度不快。

    揭奴瞳孔紧缩起来,马上叫道:“撤退——”

    可惜已经迟了,萧遥领着自己手下的骑兵,如同猛虎下山,将北戎的阵型冲散,然后挥刀直砍。

    举着盾牌的士兵被萧遥领军冲散,因揭奴喊撤退而往回跑的北戎骑兵回头,也冲散了队形,再加上揭奴喊撤退之后,骑兵慌乱逃跑造成的恐慌,北戎这一支小队瞬间溃不成军。

    萧遥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她策马直追,手上大刀一路直砍。

    她一刀砍在一个北戎兵的手臂上,北戎兵的鲜血瞬间迸溅出来,那支手臂也飞了起来。

    叶参将见了,忙看向萧遥。

    他以为,萧遥见了这种阵仗会害怕,可是这一看,发现萧遥眉头也不皱一下,而是继续砍下一个。

    萧遥一刀砍翻一个北戎兵,然后一刀批向叶参将的斜前方,喝道:“回神——”

    叶参将回神,见萧遥这一刀劈的,是一个企图偷袭自己的北戎兵,忙也挥动长矛扫了过去,同时老脸火辣辣的。

    亏他自恃老将,不想差点阴沟里翻船了。

    黄副将站在城墙上,激动地道:“萧千总果然是一员猛将!”

    他旁边,几个跟将军府有旧的参将不住地点头附和:“不愧是出自将军府的人!天生的将才啊!”

    “此战大捷啊!”

    他们站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萧遥所过之处,生生清出一条道来。

    稍微落后她一些的士兵,也快速清空身边的敌人。

    鸣金收兵时,萧遥一行人离城门的距离,已经很远了。

    眼见天色不早了,萧遥没有恋战,而是领着剩下的手下清理战场,同时带回同袍的尸体。

    虽然此战大捷,可是,己方还是难免有伤亡的。

    回城时,萧遥发现,原先用异样目光看自己的人,此时目中都带上了敬意。

    这时忽然有人大声喊道:“萧千总好样的!”

    这一喊,其他士兵也纷纷跟着高喊:“萧千总好样的!”

    在他们这些士兵心目中,是男是女不重要,出身也不重要,只要能打,能杀敌,能取得胜利,那就是最值得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