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凌骁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见到门外似乎有人影晃动。
“门外何人?”
这一问,门外人立刻轻声道:“主公,前厅有人等候,说是有重要事与您禀报!”
“重要事?”
现在是非常敏感的时期,凌骁不敢多耽搁,迅速穿戴整齐后,直奔前厅。
在前厅,凌骁发现厅外天井处站立一人。
看这人年岁不大,穿着也很朴素,应该是属于家兵、或者宾客之类的。
只是这人相貌怪异,两条眼眉几乎要连到了一起,眉宇间隐约有一股淫气,让人有些不爽。
“君乃何人?”
凌骁来到厅外,走到这人近前轻声问了一句。
这人身体一颤,似乎凌骁的这句话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小人乃一阶家兵,何敢让主公以君相称!”
说罢,年轻人立刻准备跪拜。
凌骁转身走进大厅,边走边道:“别跪了,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年轻人没敢移动,就那样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拱手道:“主公,小人名叫黄奎,是南郑城武氏家兵。”
“我家主人武钟意图谋反,想要在城中举事,我特来禀报主公。”
噢?
凌骁目光尖锐,死死的盯住黄奎的眼睛。
看了半天,黄奎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而且眼神也没有半点飘忽。
“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还有,你家老爷是何许人,手下有多少家兵,敢于反叛?”
黄奎挺直腰杆,缓解了一下紧张情绪后,这才出声道:“我家主人武钟,先祖曾经担任过朝廷的御史中丞。”
“黄巾时期,老爷随父母避祸至汉中。张鲁时期,老爷曾做过县令,秩俸为一千石。”
“两年前,老爷因为私扣朝廷税款,被薛太守革职。但因念及先祖于朝廷之功,未与处罚。”
“可就在前段时间,我家老爷之孙成亲晚间,我奉命在老爷屋外护卫。”
“丑时之际,我听闻屋内传出一阵酒话。说什么杀薛御,献于主公!”
什么?
凌骁猛的从椅子上起身,快步来到黄奎面前,厉声道:“这些话可是真的?汝知道骗我的后果吗?”
“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哄骗主公。主公若不信,可前往府内搜查。”
凌骁冷眼看了看黄奎,沉声道:“你家老爷府中有多少家兵?”
“回主公,一共一百余人!”
一百人。
凌骁点了点头。
这可确实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要是薛御外出没有防备,说不定对方真能成事。
凌骁命人将太守府主薄叫到跟前,指了指黄奎道:“你认得他吗?”
这主薄可是地地道道的南郑人,看到黄奎后摇了摇头,“主公,下官不识。”
“他是武钟府上的家兵,你可认识武钟?”
一提起武钟,主薄这才点头道:“主公,下官认识武钟。他的祖上曾经做过御史中丞,黄巾时期,才来到汉中。”
嗯。
凌骁一听与那黄奎说的一字不差。
命人将黄奎留在府中休息后,凌骁迅速召集了几百军士。
“你马上去武钟的内宅搜查,一定要找到他与刘备私通的证物。记住,不允许武钟府上一人离开!”
是!
主薄奉命,在众多军士的护送下,快速离开太守府。
直到正午,主薄在几名军士的护送下,快步来到前厅。
见到凌骁的第一时间,这主薄就从怀里掏出几封信件。
“主公,下官不辱使命,找到了您要的东西。”
凌骁接过,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就将其放在一边。冷笑道:“武钟啊,看来你真的是嫌弃自己的命长,自寻死路!”
“武钟等人何在?”
主薄施礼道:“主公,现武钟的府宅已经被围,上下一干人等均在府中软禁。”
“好,你下去吧。”
凌骁让主薄离开,简单的吃了些午饭后带兵来到武钟府上。
大门前,早已经被军士围的水泄不通。
众人见到凌骁赶到,迅速让开一条通道。
在一名副将的指引下,凌骁来到武钟所在的内宅。
一路上,几乎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双双惊恐的眼神在透着窗子向外观望。
而在内宅门前,武钟与一众家人更是坐立不安。
从他们脸上那惊恐不安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们现在已经是害怕到了极点。
:还不跪下!
副将对着武钟等人一声厉吼,吓得几十号人纷纷跪拜在地,身体一个劲的颤抖。
凌骁冷眼看了看跪在面前的武钟。
发现这武钟头发花白,脸上褶皱颇多,看年岁怎么着也得有六十岁。
“武钟,我凌骁虽占据汉中,但对百姓秋毫无犯。汝何故要与刘备私通,欲行谋反之事?”
啊,我、我、我......
武钟整个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嘴角不住的颤抖,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狗东西,我家主公问话,你听不到吗?
副将在一旁抡起马鞭就要出手,幸好被凌骁拦下。
“武钟,你说说看,我到底有什么过失,让你一定要与刘备串通?”
终于,武钟再也坚持不住,哭泣道:“主公,此事全乃我一人所为,还请您饶恕我的家小!”
事到如今,武钟知道,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也不做任何解释。
“黄奎可是你的家兵啊?”
一提到黄奎,还没等武钟说话,身旁一名丫鬟在地上跪爬了几步,哭拜在凌骁腿前。
“大人,黄奎见奴婢略有几分姿色,欲行不轨之事。被老爷发现后,命人将其一顿痛打。”
什么?
凌骁低头打量了一阵,发现这女人年约十七八岁。皮肤虽然有些粗糙,但相貌确实算上品。
凌骁命军士们看管好这里,独自走向前院。
在关闭仆人的一间房内,凌骁命令军士们将屋内的四五名丫鬟仆人叫出来。
“听着,我下面问你们的话,你们要是有一句谎话,我就当场砍了你们。”
这几个女人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吓得面如土色,不住的点头。
“黄奎这个人品行如何啊?”
求生欲的驱使下,其中一名女眷颤抖着声音道:“黄奎喜好吃酒,但以他的月钱,根本承担不起,所以经常偷酒。”
“前些时候,因为贪图碧儿美貌,欲行不轨之事。被发现后,还被老爷责打了一顿。”
碧儿,指的自然就是先前举报黄奎的那个年轻女人。
凌骁听罢,又重新返回了内宅。
“武钟,我凌骁虽是后来者,但向来以仁义治天下。你与刘备私通,无非是仰慕刘备仁义而已。”
“今日之事,我不做计较。但是若有下次,我绝不轻饶。现在汉中时值大战之期,但刘备也休想进入汉中一步!”
“你的过失,按罪当诛杀全家老幼。但我不会处罚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凌骁在所有人惊讶的凝视下,径直离开。
身后,一众军士疑惑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武钟等人,快步赶上凌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