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坡东北-突厥大营,午夜十分,凛冽的北风如同小刀子一般,吹到人脸上阵阵作痛,三三两两的突厥哨兵轮班在篝火堆烤一烤火,暖和一点都后继续巡逻。
放哨的突厥兵卒无一例外,全都用突厥的俚语骂骂咧咧的,这么冷的天站岗就是活受罪,要是还在北边草原,早特么抱着婆娘到帐篷里去了,哪儿还能受这样的活罪。
可哨兵们不算最惨的,最惨当属那些趴在雪窝子里的伏兵,即便身下铺着羊皮褥子,但也因为体温的原因,铠甲与羊皮褥子已经冻在一起了,冻的他们不停的打着寒颤,牙都快咬碎了。
深谙军略的将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上,都会在营地周围埋下这样的伏兵,用来防止敌人偷营;这一点上,不管是中原将领,还是草原的胡人,都不约而同的遵循了这一铁律。
秦睿也不是初上战场的生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那里能不知道,只有解决了他们才有截营的可能,是以特地吩咐郭知云和杜宾客两个人早早就叮住了他们的落脚点。
稍时,只见一记火箭划破夜空,郭知云和杜宾客所带领代州士卒则用隐蔽在山头上几台投石机,不停的将装着猛火油的罐子冲着营门口的两处雪窝子招呼着。
没过一会儿,被冻得半死的突厥士卒们鬼哭狼嚎的在雪地中打起滚来。看着那些巡逻的士卒都冲过去帮着灭火,郭知云和杜宾客也是嘿嘿一笑,随即便让命令手下,冲着突厥人的营寨可劲儿的招呼着。
要说这突厥领兵将领要么是精明过头了,要么就是太愚蠢了,营地靠山而建,是省去了一面防御,图个心里安心。可山头也得放人看着啊,这下好了,成为了致命的弱点,即便眼睛能看到,弓箭也够不着。
看着敌军乱了套,秦睿嘿嘿一笑,面甲往脸上一带,随即抄起虎头湛金枪,一夹马腹,与薛讷和秦晙等一百骑,如疾风骤雨冲向了突厥大营。
唐军的攻击来的太突然了,当秦睿突入到突厥军营的时候,帐篷里出来的士卒甚至都来不及着甲、上马,一个个光着膀子握着弯刀向唐军发起了自杀式的反攻。
对于突厥人找死的行径,秦睿可不认这是悍不畏死,勇敢的想象,恰恰证明了是没脑袋的表现;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一夹胯下的宝马,手中长枪纷舞银蛇,寒光闪过必有光屁股的突厥人应声而倒,一时无一合之敌。
薛讷和秦晙二将,犹如两把快刀狠狠地从寨门插进了,凡事想从堵住寨门的,不管是什么人物,薛讷等人都会不偏不倚的在他们身上戳个窟窿。
秦睿这边正杀的兴起,一个肥肥胖胖的突厥汉子,操着生硬的汉语,手提着大刀,喝道:“兀那唐将,你爷爷阿史那睢在此,休得在我营中猖狂,看刀!”,话毕,舞着大刀就冲了过来。
但见有人来找死,秦睿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夹了下马腹后,兜头就把长槊当棍压了下来。待阿史那睢半跪在地上硬生生地接了一招后,秦睿抽回手中的长枪,唰唰唰,三枪就把他的胸口戳烂了。
不管阿史那睢嘴里吐着血沫和其脸上不甘的神情,秦睿又跃马上前,一枪跳翻了一个来捡便宜的突厥将领。
于是,秦睿高举手中的长枪大声呼道:“凿穿,随我来”,听到他命令后,所有的骑兵一边砍着人,一边勒马转身,紧随在自家将军身边,犹如一把势不可挡的尖刀在突厥大营左冲右突。
从山顶的投石机和箭矢,到突如其来的骑兵截营,知识突厥士卒惊慌,正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秦睿所率领的百骑,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
秦睿所率领的一百骑从寨之南门进入,又从东门杀出,无人敢当。而突厥主将-阿使那禄因野马坡是峡谷地带,恐唐军是请君入瓮之计,便严令不得追击,紧守寨门。
野马坡,唐军临时营寨,早就依照命令焚毁了投石机的郭知云和杜宾客二人,焦急的在寨门口等待着;见到秦睿率领的一百军骑尽数而还,立刻就笑的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将军神威,百骑截营,可惊天地,可泣鬼神,在我唐军之中仅有太宗朝的席君买将军可以比肩,我等有幸附以尾翼,三生之幸也!”
“世人皆言,秦氏将领,虎步天下,末将心中一直狐疑,今于山顶之下,见将军纵横睥睨,方信骁将之号,乃是名副其实。”
郭知云和杜宾客都是千骑的老兵了,一直都是眼高过顶的人物,这样的人一贯奉信的事眼见为实,对于弟兄们在营中的传言,一直持怀疑的态度。
做与说,毕竟是两码事,今儿见秦睿在突厥大营中神勇无敌,心里那叫一个服气,所以一向不拍马屁的二人,也破例说捡好听的说。
“好了,别的话咱们回头再聊,埋锅造饭,弟兄们吃饱,吃好,受伤的送回雁门关!突厥人不是傻子,回过神儿来就在找咱们算账来。”
“吃完饭,你们四人按照事先约定的办,本将得去洗漱一下,好出来见人,否则到了阵前,那些突厥人还特么搞不明白被谁揍了呢!”
秦睿的话引得围在身边的薛讷等人轰然而笑,人的名,树的影,千骑司来这干什么,就是来扬名的,就是让突厥人知道,当年的玄甲军又回来了。
经此一战,不管是千骑,还是屡吃败仗的代州军,心里就都有底了,即便突厥军是我军的四倍,那又怎么样,老子们照样把你生吞活剥了。
打仗、打仗,什么天时、地利都是虚的,只要精神头有了,即便是叫花子一样的军队也能攻无不克。秦家鼓舞军队士气的永远都这样简单明了,常登先陷阵,奋勇贯三军,只有让将士们无惧死亡,才能无往而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