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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活标本”-苏庆节!

    大唐立国之初,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人们公认的军神不是“宗室双壁”的李孝恭、李道宗兄弟,也不是侯君集、李勣、薛万彻这样的百战名将。

    人们总偏爱将无上的军威归功于太宗皇帝和卫国公-李靖,即便仗不是他们打的,大伙也执拗的认为是在他们的领导下完成的,这足以证明李世民和李靖在国人心中的地位。

    而卫国公一脉的传承,更是在侯君集、李勣、苏定方、裴行俭四人手中发扬光大,他们在军中订立的扎营、行军方面的规则,一直沿用到现在。

    对于李靖等五位杰出的大将军,秦睿从来都是佩服的,毕竟皇皇一本军史,有超过一半的战绩是这一脉的人打下来的,任谁都得竖起大拇指,道个服气。

    可自永淳元年,闻喜公-裴行俭在长安阖然离世之后,留下的四子,裴贞隐、裴延休、裴庆远、裴光庭,要么不成气,要么太小无法承继衣钵,大唐军神一脉就彻底的断送了。

    现如今,在代州这么个偏远的边镇,随便捡了个糟老头子,讹人的道士,竟然也是卫国公一脉,这特么是不是有些扯了?秦睿有些狐疑,就这邋遢的模样比他与想象中太不一样了。

    但这又由不得秦睿不相信,因为狄仁杰竟然认识此人,而且一口一个阿兄叫着,跟特么三孙子似的。

    “呐,利见,老夫为你引荐一下,面前的这位,正是故邢国公-左骁卫大将军-苏公,定方之子-苏庆节,在先帝朝时官至左骁卫将军,乃是我唐军中顶尖的名将!”

    恩?啥玩意?顶尖的名将,能比得了刘仁轨、薛仁贵吗?开始什么玩笑,估计也与李靖的孙子-李伯瑶一样,仗着祖辈荫功的纨绔子弟,混吃混喝的货色而已。

    他要是有真本事,那为什么诸卫大将军中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呢!而且我也没听父亲他们提起过啊!但看在狄仁杰的面子上,秦睿还是亲自倒了一杯茶,算是与苏庆节这位仅存硕果的当世名将见礼了。

    “小鬼,你腰间的那块玉佩,做功与先帝赐给家父的那块一般无二;你是李氏哪一房的?来与老夫说说,没准你父亲的满月酒,老夫还喝过呢!”,苏庆节也不是个好东西,见秦睿不拿他当回事儿,反唇就怼了一句。

    苏庆节脾气火暴,秦睿年少轻狂,狄仁杰赶紧出来打了一个圆场,笑着言道:“兄长勿怪,利见是不知道你的战绩,所谓不知者不怪,您犯不着与小辈计较。”

    “兄长,你可所有不知,利见并不是宗室子弟,他是壮公的长孙,秦玉道将军的独子。年纪轻轻就以军功晋封千骑将军,可不是那些靠血脉,仗势欺人的膏腴子弟!”

    话间,狄仁杰又扭头对秦睿继续说:“利见,苏将军少年从军,跟随刑公战攻伐辽东、五百军骑鏖战鹰娑川、乌海破吐蕃、头马川迫降都曼,纵横睥睨何止万里!”

    “他在军中为将时,你父亲尚且仅仅是太宗皇帝身边的侍卫,你怎么能小觑前辈高人,还不赶紧道歉,请苏公原谅!”,话毕,狄仁杰对秦睿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道歉。

    切,资格老又怎么样,资格老就能问候老子的爹吗?你与狄仁杰有故,但与我们胡国公府可没关系。要是任由他们侮辱家父,那老子以后还有脸回家吗?在朝中、军中还怎么立足。

    动手肯定是不能动手,不管看在狄仁杰的面子,还是他一把年纪的份上,都不合适。眼睛一转后,秦睿笑眯眯的问了一句:“苏将军,任存山战役的时候,不知道将军是不是在军中呢!”

    秦睿这话一出,狄仁杰脸都绿了,要知道苏定方一生,除了跟着刘黑闼的时候被太宗皇帝打了鼻青脸肿外,军旅生涯中就只在任存山被黑齿常之打败过一次,而据狄仁所知那场战役的前锋副将正是-苏庆节。

    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苏庆节刚托大问候了一声秦玉道,秦睿转身就捅到了苏庆节的痛处上;狄仁杰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吃亏,即便是再德高望重的人都不行,这脾气与胡国公真是一点都不像。

    原本以为苏庆节会大发雷霆,可老头子反而放生大笑起来,起身围着秦睿转了两圈,随即言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壮公的孙子,这一身硬骨头颇有他老人家当年的风采!比起长安城那些纨绔子弟不知道强上多少。”

    “小鬼,你说不错,老夫是参加过任存山之战,也确实败给过黑齿常之,男子汉大丈夫,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老夫没什么不敢认的。小鬼,你与黑齿常之是什么关系,挺维护他的嘛!”

    看在老头儿勇于面对失败的份上,秦睿笑着回了一句:“将军豁达,晚辈佩服!某曾是左鹰扬卫的长史,有幸从大将军南征徐敬业,能有今日全赖大将军的栽培!”

    徐敬业是李勣的孙子,从小在其祖父面前耳濡目染,怎么说也算是卫公一脉的人;秦睿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告诉苏庆节,尊重卫公等老一辈人是应该的。

    可你们这些后人得自重一些,一朝天子一朝臣了,别动不动就摆老资格,招人厌恶不说,也是容易给祖宗的脸上抹黑的。

    “小鬼,脾气不小嘛!可你知不知道,今儿要是没有老夫,你就会被隐匿在角落中的强弩干掉。事办不了不说,小命也得跟着呜呼哀哉,到时候你还怎么发脾气呢!”

    “你有气数,也运气,要不是老夫识得那块玉佩的出处,可是不会管你这个闲事的,知道吗?”,话毕,回到椅子上,美滋滋的喝着茶水。

    听了这话,秦睿的眉头皱了起来,苏庆节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他与任逍遥都是身着便服出去,也没与什么人套过什么话,到底是谁要对他们痛下杀手呢?秦睿可不信互市上的人都能与苏庆节一样识得皇家内府密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