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念念不久,孙轶民看到了一条系统提示信息:“你的好友【秋兰芷蕙】上线了。”
说起来这小蕙,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现身了。想来是工作忙没空玩游戏。
正准备打个招呼,却先收到小蕙的问候:“师傅最近都好吗?好久不见了!”
“嗯,还好。你呢?最近忙啥?”孙问。
“工作,挣钱养家呗。哪有你们这么清闲哦……”小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幽怨,令孙轶民想起了她之前跟他讲述的凄苦身世。
便关切的问:“你老公的病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
孙轶民又问:“那你丈夫这个病,有没有可能完全康复?”
“医生说了,彻底治愈的希望很渺茫。抑郁症就这样子,他估计下半辈子也就这样了。”
“啊!那你以后怎么办,难道都靠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
“也只能这样喽,要不然还能靠谁呢?”小蕙的话语略显无奈。
“做代购,赚的多吗?”孙问。
小蕙道:“这个行业怎么说呢,虽然看起来比较轻松,但是赚的钱也不多。我以前是闲不住去做着玩的,但是现在看来,光靠这个养家是不够的,所以我打算找点别的事情做。”
“打算做什么?”孙问。
“餐厅服务员。”小蕙答道。
“为什么要做这个,不能做点别的吗?”孙有点不解道。
“你知道的,我文化程度低,别的也做不了。”小蕙道,“再说了,我这人天生勤快,我觉得做服务员并不辛苦。这工作适合我。”
“哦,那也挺好。”
小蕙又道:“但是在香-港找工作是有条件的,必须具备本地的身份证。”
“你嫁到那边去,难道不是马上就可以获得香-港户口吗?”孙问。
“不是这样子的。”小蕙道,“孩子可以跟她爸爸直接入香-港户口,但我是外地嫁进来的,需要结婚满五年时间才可以入户。”
“那你还要等多久?”孙问。
“现在快了,也就几个月时间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去参加一些社工基础能力培训。为上班做准备。”
“培训哪方面的内容?”孙问。
“服务员职业基础知识。另外,因为这边的餐厅很多外国人,所以需要学一些基础的英语。”
“你一边做代购,一边打工,会不会太辛苦?”孙关切问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能享清福,谁愿意打工呢?”小蕙附带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那孩子怎么办?你不是要带孩子吗?”孙问。
“我女儿就快上幼儿园了,以后就交给他爷爷奶奶接送。我自己有时间就可以去打工了。”
听到这,孙轶民的心中又生起满满的恻隐之情。
他为这女孩子悲苦的命运和积极乐观的精神所打动。却又无奈于自己并没有能力解救她于水火中。
于是心中再度联想到自己的财富理想。
他想:“要是我有亿万身家就好了,可以毫不犹豫的帮助这些可怜的女孩子脱离苦难。比如说:可以借一笔钱给小蕙,让她可以从容找一份好的工作,慢慢赚钱。而不至于像眼下这样窘迫。”
此时小蕙吩咐道:“我跟你说的这些,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墨澜。”
“为什么?”孙问。
“我的朋友们都觉得我在香-港混的不错,做做代购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而已。我不想让她们知道真相,并因此而同情我。”
“明白。”孙轶民理解了她心中的想法,女孩子无非是要面子。
只是又感慨:这女孩愿意把自己的凄苦身世秘密都告诉自己,想来也是对自己挺信任的。
沉默良久,他又问:“那你……就打算一辈子都在香-港这样过了吗?”
“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蕙道:“目前来说,女儿要上学,生活压力大,我得先赚钱。”
“目前是如此,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孙轶民这样问的时候,心中在想,这好好的姑娘总不能因为一个精神残疾的丈夫葬送了剩余的青春年华。
小蕙似乎领会了他话语中的含义,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可能过不长。毕竟我现在还是个年轻的少妇,不能一直过这种不是正常女人该过的日子。”
“正常女人该过的日子是什么?”孙轶民没敢直接问对方,只是在屏幕前自言自语。
思忖良久,他试探性的说道:“没错,一个女人独自扛起养家糊口的重任,确实不是一个女人过的正常日子。”
“我并不止是这个意思。”小蕙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是说,我和他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但是已经早已分居。他的抑郁症现在很严重,整天一个人躲在一个房间里,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包括对我……你知道的,毕竟还年轻啊……”
从省略号中孙轶民领会了她的言下之意。
孙轶民暗想:“这说的自然没错。只是,这女孩子把如此隐私的话题拿出来直接跟我说,似乎一点也不怕尴尬,想来在她心中,自然是把我当做值得信任的朋友。
又或者,听说这香-港的女孩子都比内地开放,或许她对自己的朋友说的这个话题,在她看来非常正常而已。即便这个朋友是男的?
又或者,她是在对我暗示什么?要我帮忙满足她的正常需求什么的?
不不不……呸,我还是个处男,怎么可能把宝贵的童真交给一个少妇……
唉,别乱想!她只是向我倾诉自己的苦难而已!”
孙轶民打住了自己胡乱的念头,心情重新归结于对小蕙悲惨遭遇的深深怜悯。
毕竟,让一个少妇支撑家庭重任的同时还要守活寡,已经很不人道。
而明明丈夫近在咫尺,她却要独守空房,这确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沉默良久,孙轶民提议道:“那既然这样,我觉得你还不如趁着年轻,重新找个归宿。”
“我偶尔也有想过这个事情。但是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小蕙说道,“我要是离婚了找不到合适怎么办?毕竟我还带着孩子,很多人会嫌弃。但问题是如果我不离婚,我又如何名正言顺的去找?我公公婆婆对我也还算好,我总不能婚内出轨吧?”小蕙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纠结所在。
“其实呢,你可以在平时物色一下,如果有觉得合适的。你再做离婚的打算?”孙轶民建议。
“就算这样,就算真的找到了一个愿意接纳我和孩子的,我也得考虑孩子自己的问题。毕竟她也需要一个好爸爸。我怕不是亲爸爸,会对她不好。”
孙轶民心想,小蕙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在的二婚,又有几个会对对方的孩子好的?只怕到时候会让无辜的孩子吃苦。所以这事还得慎重。
想到这,他说道:“你说的对,所以呢,如果真要找,必须找一个真正爱你,并且心地善良的人。爱你的人自然对你好,甚至爱屋及乌,而心地善良的人,自然也会疼爱别人的孩子。”
“嗯,你说的对!”小蕙赞同道,“另外,他也必须有钱。好让我过得轻松一些。”
“这是自然。”孙轶民道。小蕙这话说的虽然直白,但并不代表她拜金。毕竟金钱目前对她来说极其重要。
此时小蕙感叹道:“只是,这样好的男人,能上哪儿去找呢?只怕在这世上是凤毛麟角,我还是认命吧!”
“你的条件也不差。我相信上天会眷顾你,让你找到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孙轶民安慰。
“是啊!”小蕙道,“像你这样的好男人自然是不错,心地善良,又有本事,长得又帅。神女妹妹应该很有福气。”
“说笑了,我只是个打工仔而已呢。”孙轶民自谦道。
“谦虚了,你这种技术能手,收入一定很高吧?”小蕙似乎试探的问,“你月薪多少呀?”
“将近两万。”孙轶民将自己的工资凑了个整数。
“哇!好多钱,你花的完吗?”小蕙话语中流露着艳羡。
“一个人确实花不完,但是得存着娶老婆啊。”孙轶民附带了一个憨笑,和一个害羞的表情。
“唉,好羡慕你们这些有文化有技术的。”小蕙无限落寞的说道,“小时候要是父亲支持我好好读书,我也不至于去做这种低级的服务员工作。”
一句话再次勾起了孙轶民的恻隐之情。
他安慰道:“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以后会找到新的依靠,开启美好的人生,不要太悲观。”
“嗯,谢谢你的安慰。”小蕙说完停顿一下,又道,“唉,最近老是收到我父亲的短信息,好烦。”
这一句令孙轶民惊愕,问道:“你父亲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吗?我当初刚嫁到香-港的时候,每个月都给他寄钱,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是后来自从我丈夫发生这个情况后,我手头并没有那么宽裕了。但是还是适当的给他寄一些钱。
但从前阵子开始,因为我自己没多少积蓄,至今已经好几个月没给他打钱了。
这阵子他说自己缺钱花,天天给我发短信催我要钱。”
“你父亲身体都好吧?”孙问。
“都好。”
“年纪多大?”
“65。”
“那他怎么好意思开口问题要钱?这年纪完全可以自己去打工啊!”孙不解道。
“唉,他天生就是好吃懒做的那种人。再加上之前我给他那么多钱,他早就习惯了整天花吃喝玩乐的日子,现在叫他去上班比登天还难。”
“那你就别理他呗。他小时候不是对你也很不好吗,我记得你说他有暴力倾向经常打你妈还有打你,你妈就是因此离婚抛下你的。”孙道。
“是的。所我也已经婉拒了他的要求。我跟他坦白了我自己丈夫的情况,但是他说:‘我这年纪也这么大了,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不照顾我谁照顾我啊?’”
“你直接别理他就是了。”孙愤然道。
“可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我是他女儿啊,他小时候对我不好,可毕竟也抚养过我。我不想被别人说我嫁了出去,就抛弃了赡养父母的责任。”从小蕙这一句话中,孙轶民感觉到了这女孩子还是善良的,只是,也很心软。
不管是从她对公公婆婆的大度,还是对父亲无理索要钱财的宽容,都体现了这一点。
想到这,他直言不讳说道:“我觉得你太善良了,而你父亲看起来有些贪得无厌,而且无比自私。他根本不体谅你一个人独自支撑家庭的不容易,却为了自己逍遥快活,在这里一个劲的向你要钱,增加你的生活负担。这种不爱惜自己女儿的父亲,不值得你尊重!”
“唉,你说的也对,我再考虑下。”小蕙似乎仍然有些犹豫。
“不要考虑,千万别心软给他打钱。”孙轶民再次重申,心中却满满的是为她而着急。
“嗯。谢谢你的建议。”小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