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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蝉

    另一处,孤寂的庭院内……

    水池中,竹内为空,开口朝上接着泉水,水满后翻转将水倒出。

    复位敲打石头清脆鸣响,一声惊鹿激荡,却无法掩盖林间蝉鸣。

    此时已是深夜三更,私人庭院的日式木屋中,灯火依旧,内里昏暗,形如枯槁的老者,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一人噤若寒蝉,坐于对面不发一言。

    这人没有眉毛,面色苍白,与生俱来带着股阴柔。

    老者缄默不语,安静聆听着此人一点点将事情原委道来。

    边听边端起榻榻米矮桌之上的茶杯,轻抿几口,干瘪的唇角蠕动,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么说来,长生虫已经找到,结果又被人抢了?

    连带着水谷隼都死了,折损了一名上忍?”

    这话说得极为平淡,但让面前的阴柔男子,身体不由抽搐一下,唯有硬着头皮重重点头。

    老者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极为幽深,让人瞧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满是岁月褶皱的脸上,全是道不明的缄默。

    此人缓缓开口到:“那么你自己去找族长说吧,看他会怎么处置你。

    还有你带来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怎么办。”

    “她们两人还有用,事后我会亲自送她俩上路。

    只是族长那里,还请长老和我一起去。”

    这会的毒吻,完全没了此先的肆意妄为,整个人变得规规矩矩,宛若换了一人般。

    被称之为长老的人,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冷冷回应:“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吧,退下。”

    “我……”

    毒吻张口欲言,却见对方一脸淡漠,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缓缓起身,恭敬离开,走在庭院中的廊道,竹制地板上他的脚步迈得极为缓慢,像是故意拖延。

    待到一处门扉,就听里面传来机械运作声,还有那持续不断的鼾声。

    毒吻缓缓伸手,想要轻轻拉开面前四方窗棂上贴着纸的房门。

    却又收回,迟疑片刻,最后咬了咬牙,将门缓缓拉开。

    晦暗的屋内,一人就躺在榻榻米上熟睡,鼾声四起,他跪坐于此人脚边,轻轻呼唤一声:“族长……”

    月光皎洁,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静谧的山林透着一股阴森,让人不觉心底发凉。

    月光混杂着夜的深邃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模糊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一草一木似乎都守着各自的秘密,如梦如幻。

    ??山林的日式庭院内,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窗台榻榻米矮桌上的茶碗里,宛若镀了银。

    那枯槁老人独自跪坐于屋内,安静注视矮桌上的茶碗,夜幕之上那一轮幽冷似冰的圆月,正钻进茶碗中,在茶水上荡然,泛起孤寂将月的意境溶入茶碗里。

    老者入定般,安静凝视茶碗里的镜花水月。

    啊——!!!

    凄厉声传来,就像是厉鬼的嘶吼,划破夜空,惊起乌鹊,朝着月亮摆动翅膀。

    老者似有触动,淡漠的眼神带起涟漪,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随即叹息一声……

    “本该要入黄泉的鬼啊,你为何这么贪恋这人世……”

    另一边,竹制地板上,滴滴答答声响起,红色的血迹一滴滴跌落。

    就见,毒吻面色狰狞,痛苦至极,一只手捂着自己左眼,跪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捂住左眼的指缝早已鲜血淋漓,猩红的血液在其指尖流淌,看起来凄惨异常。

    却见毒吻面前,一人起身就那么直挺挺站立,皮包骨的躯体,病态、单薄至极,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垮。

    满头的白发,胡乱披散在面颊上,让人能看清的也只有一双赤红骇人的眸子。

    此人长长的指甲,似野兽的钩撩,正如鸟喙般嵌着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

    这人用冷冷道出:“没用的废物,我时日不多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忍虫给我带回来。

    记住我要活的忍虫,否则埋在你体内的蛊,这个月就没解药了。

    我叫你生不如死,凄惨的去碧落黄泉,当一只孤魂野鬼!”

    “是是是……”

    毒吻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看去慌张至极。

    “滚吧!”

    一声怒喝,从名叫服部半藏之人口中道出。

    闻言,毒吻连滚带爬,从木屋内出来,慌慌张张,踉踉跄跄走在廊道上,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独自蹒跚在廊道上的毒吻,出了屋子行进数米后,面色开始狰狞,剩下的一只右眼,写满了不甘与仇恨,嘴里咬牙切齿,暗中恶狠狠嘀咕:“老不死的,你根本就配不上服部半藏的名号!

    作孽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你的报应会来的,你会生不如死。

    我诅咒你,你将会像人不人鬼不鬼的痛苦离开人世,灵魂永远坠无间地狱!”

    旋即毒吻踉踉跄跄的穿过廊道,七拐八拐下,消失于夜色之中。

    另一处,公寓内,朱飞偷偷打开房门看见自家女儿已爬在床上沉沉睡去。

    叹息一声,接着悄悄关门,随后转身来到客厅内。

    厅内沙发上,正坐着一人。

    此人便是刘方,此时的他,身上缠着纱布,对着茶几上摆放的蛊虫发呆。

    朱飞见此情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朝刘方问到:“抽不?”

    刘方点头,拿过一根点燃,两人就这般面对面坐下,朱飞问到:“看出什么门道了没有?”

    刘方摇头:“我实在想不通,这巴掌大的东西,为什么会使人长寿?”

    朱飞拿起茶几上的长生虫眉头紧锁,端详片刻:“这东西果然奇特,从虫子的形态来看,应该是蝉的幼虫!”

    “蝉?是不是夏天吵得人脑袋疼的知了?”

    朱飞点头:“就是那玩意,那东西是成虫,只能活一个月。

    不过这种虫子在幼虫时寿命绵长,起码有六年寿命,有的长达二十年。

    想来是制作这蛊虫的家伙,特地找来一只未羽化的蝉,精心培育做成蛊,种到孕妇体内。

    结合婴儿的先天之气,外加蛊虫的威力,才能使人长生不死。”

    刘方闻言不由蹙眉,如此看来甲贺一族那忍者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无奈叹息到:“唉……

    这虫子看样子已经死了,也不清楚当初那人制作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