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烨拿钱不当钱,花的钱让许六塘都看的呼吸都困难了,死死的抓着江小烨,嘴巴抖动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张张的大团结,让整个石林大队社员们都沸腾了。
开始一批批的组织送货。
麓谷村等看到石林大队送来的东西,还有煤块的时候,也都是议论纷纷。
买煤过冬,这简直是奢侈,而且还买了那么多的篮子是要做什么?
若是饽饽篮他们感觉不奇怪,这东西家家必备的。
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饽饽篮了,因为每一个家庭里,饽饽篮都代表着家里的存粮。
江小烨已经开始寻找酿红酒的位置了,酿红酒的地方,必须用砖头铺起来,最好要垫上稻草,保证一点都不能脏。
“咚咚咚~” 奇怪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江小烨转头看去,很远的地方,有一道身影挑着货物来了,手中还有一个拨浪鼓。
货郎! 江小烨脑海顿时浮现出这两个字,当即道:“小丫,去把那个货郎叫来这边!”
正在煤块旁看煤块的小丫转头眨巴眨巴眼睛,望了望,好一会才看到,撒腿就跑。
“汪!”
小胖紧紧地跟着自己的小主人。
货郎来了! 现在村里都靠货郎,集市封锁,就剩下一些货郎到处交换东西,这一个货郎估计是听说麓谷村这边人有钱,挑着货物赶来的。
一般来说,货郎不喜欢来贫困的大队,因为这里的人一般都是看看不买不换,而且他们这一行也都有点风险。
“我看看我看看!”
小丫飞快的跑到货郎身旁,高兴的去看货郎盒。
小胖对着货郎龇牙,站在小丫身后。
“好威武的小狗!”
货郎惊讶,要知道一般的大队一个大队都找不到一条狗的,县里都很少,这年代的狗非常稀缺的。
“它叫小胖,伯伯,哥哥让你去他那边!”
小丫指着远处。
货郎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干活,很吃惊,这么多人干活! 再看小丫,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一看就是营养充足,这自己是来到县城了么?
“小姑娘,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是我们麓谷村的书记,我哥哥可是大学生呢!”
小丫骄傲,虽然她不明白大学生是什么,但是,她就是很骄傲,因为村里人都说大学生厉害。
货郎跟着小丫来了。
拨浪鼓声音响起,很多人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看,麓谷村已经好几个月不见货郎踪影了,现在货郎都知道哪里有钱,哪里人没钱,渐渐地,越是没钱的地方,货郎去的就越少了。
“哥哥。”
小丫跑到江小烨身边,抱着他的腿,然后转头眼巴巴的看着货郎手中的拨浪鼓。
“欢迎来麓谷村。”
江小烨笑着迎了过去。
“看看有需要的没有。”
货郎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额头的汗,货郎很壮硕,看姿势,估计是练过武。
江小烨开始看了,他小时候就没有见过货郎,只是听说过,两头担子由一层层木格箱构成的,木各箱里放着针头线脑,帽子,纽扣发卡,袜子,鞋,鞋垫,毛巾手帕,木梳,顶针,鞋拔子,白瓷茶缸,小圆镜,红头绳糖果之类的小商品。
东西很多,琳琅满目,只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罕见的东西,毕竟这是货郎,他们走的事个体道路,不属于社会主义道路,他们是对城市国营与集体商业的补充与发展,现在物资紧缺,供应很少,个体小商贩,小货郎都是得不到国家拨下的紧俏货物,他们只能够带一些土货。
看货郎拿出一个干硬的小块玉米饼一点点啃了起来,江小烨看向小丫道:“去那边让做饭的大叔拿两个窝窝头和切两根咸菜来,说我要的。”
小丫飞快的跑走了,让干嘛就干嘛,十分听话。
“同志,怎么不卖贵的东西?
这些东西你们一天赚不了几个钱吧?”
江小烨取出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道:“你这里有多少纽扣都给我吧。”
货郎的纽扣不少,各种各样的纽扣,村里现在做衣服,缺少纽扣,很多都从旧衣服上拆的,还有就是找不到纽扣,江小烨也没有去买。
货郎上门了,自然江小烨不愿意放过了。
“啊?
哦好好好,这,这全买?
我先数数!”
货郎赶紧收了手里的玉米饼子,开始扒拉着大大小小的纽扣,最多的就是黑色的纽扣。
都是比较便宜的。
“这些一共六块五毛三分钱,就收六块五毛钱。”
货郎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
“剩下的钱给我拿一些铜顶针,针,还有线,没有火柴么?”
火柴两分钱一盒,这东西是必须品,江小烨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火柴。
“没了,要是需要我下次来给你们送,我给算算。”
货郎一看是大买卖,赶紧忙了起来,他很少遇到这样大方的。
小丫来了,用油纸包着窝窝头和咸菜递给江小烨。
“哥哥吃!”
她以为江小烨饿了。
“看看有喜欢的没有。”
江小烨笑着示意一下。
小丫的眼睛立刻就盯上了货郎腰间的拨浪鼓。
“这个不行,看看这个!”
江小烨拿了一个发卡卡在小丫头上,不过对这东西实在是不会用,卡的很难看。
小镜子,红头绳,发卡,小东西江小烨给小丫买了不少。
“同志,先吃点东西吧,等中午再走,等到村里人都下工了,到时候都会来看看你这边的,他们需要什么让他们自己看,咱们聊聊!”
江小烨对货郎的行商方式很感兴趣,拿来了两个小板凳,把手里的窝窝头和咸菜也递给了货郎。
又提了个大茶壶来。
“谢谢谢谢!”
货郎显然饿极了,狠狠地啃了两口窝窝头,咬了口咸菜,一脸享受道:“好多天没吃个热乎东西了。”
“你们平时没时间吃热饭么?”
江小烨笑着,给他的行军壶倒了热水。
“没机会的,我已经半个月没和孩子说一句话了,我们这一行,起早贪黑,晚上回去晚,没有电灯,为了省灯油,孩子们也睡得早,早上天不亮我就要出发了,我现在连孩子长高不长高都不知道了。”
货郎笑着,不过声音充满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