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尔!”
卢格安推门而入,劈头盖脸地问道:“近期有什么物理学会吗?”
正在工作的玻尔被吓了一跳。
“物理学会?你要去学习吗?”
“不。”卢格安摆摆手,一屁股坐到玻尔对面,神色间遮掩不住疲惫:“是另一件事。”
“什么?”
玻尔脸上适当地露出疑惑,但很快他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当即闪过一丝狂喜:“你的理论完成了?”
卢格安微笑着点点头。
“快!快给我看看!”
玻尔激动地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兴奋。
理论物理的研究已经卡在瓶颈太久了,每一点突破都是让人欢欣鼓舞的事情!
但出乎意料的,卢格安轻轻摇摇头,拒绝了玻尔想要阅览的请求。
“你想放在物理学会上公开发表?”
“是的。”
“但至少可以先给我看看。”玻尔不死心地看着卢格安:“至少我可以帮你检查一遍错误。”
“放心吧,不会有错误的,你要相信我。”
卢格安信誓旦旦地说道,接着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而且惊喜这种东西提前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你要是真想玩惊喜,就不应该提前告诉我!”玻尔懊恼地说道:“有什么事情是比说话说一半更可恨的吗?”
“好像也对……”
卢格安拄着下巴,好像陷入思考。
玻尔见状,感觉事情还有门,心中重新升起希冀的火焰。
“如果你真的好奇,我可以透露给你论文题目。”
“题目也行。“玻尔的眼睛如同一匹饿狼般泛着绿光,饥不择食地点头答应下来。
“《波动力学及其几率解释》”
“波动力学……几率解释……”
玻尔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语,却不得要领,依旧云里雾里,不明白卢格安到底做出了什么理论。
“就这样吧。”卢格安站起身,转身离开:“记得帮我预约一场物理学会!”
“哦……好……”
玻尔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心里还想着那个只有题目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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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3月8日,星期一。
一封来自丹麦哥本哈根的挂号信,被邮递员塞进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信箱。不久后,一个名叫彼得·德拜的男人取走了这封信。
当德拜教授将这封信完毕后,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尼尔斯·玻尔要来参加我们的学术报告会?”
“玻尔?”一个白胡子老头听到后,也不由得惊讶地问道:“哥本哈根的那个?”
“就是他。”德拜点点头,又反复确认了一遍信件的内容后,不由得深深地皱起眉头:“为什么玻尔要来我们苏黎世的物理学会?”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做为整个瑞士最顶尖的理工学府,每个月都会邀请苏黎世各个高校,组织一场学术报告会。
这俨然成为了一种例行的传统。
而玻尔一个丹麦物理学家,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参加这么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学会呢?
德拜教授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不可能是来砸场子的就对了。”白胡子老头开玩笑地建议道:“既然玻尔要来,我们不如索性就多邀请一些有名的学者,把这次报告会搞大。不能所有风头都让德国人抢走了。”
白胡子老头本是无心之言,但却被德拜听在了心里。
德国学术界最近的风头太盛了,去年哥廷根大学举办的学术交流会,俨然成为了一次世界级的数学交流会,被人们津津乐道。
前有爱因斯坦这种成名已久的大物理学家,后有海因里希这种后起之秀。
德国物理学界的盛况,吸引了很多邻国的年轻学者前去求学。
瑞士这个德意志的老邻居自然不例外。
人才流失不是一个小问题,至少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要为此负起责任。
“或许你说的对,纪尧姆教授。”德拜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道:“我们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尤其是这次随玻尔一起来的,还有我一个小学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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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一封来自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请柬被发出,送往欧洲各大高等学府。
法国,巴黎大学。
保罗·朗之万看着手中的请柬,眉头紧皱,举棋不定。
做为巴黎大学唯一的物理学挂牌教授,朗之万行政事务繁多。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的学术报告会自然很有魅力,但朗之万也真是抽不出什么时间了。
就当朗之万犹豫不定,想要拒绝的时候,一道年轻的男声从他身旁响起。
“老师,如果可以,我想代替您去参加这个报告会。”
说话之人,正是年轻的德布罗意:“我对那个叫做海因里希的德国人很有兴趣。”
“嗯……”
朗之万思考了一下,最终点点头答应下来。
对于德布罗意这个学生,他还是很重视的。
当然,这和对方的父亲是否是国防部长没有半点关系……
“我一会去找找老师,看看她能不能去帮你撑撑场子,不能让外人看我们巴黎大学的笑话。”
“感谢您,朗之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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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苏联,莫斯科大学。
“世界上最后一个全能物理学家”——列夫·达维多维奇·朗道放下手中的邀请函,脸上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卢格安·海因里希嘛,有意思……”
朗道沉思半晌,突然站起身,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来到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门前,伸手敲敲门。
“在忙吗?亨莉叶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