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在响,哪里在响!”石挡风迷离的眼神望着殷红的天际吼道。
“将军,好像……好像是那个方向在响!”一命士兵揉着眼睛从墙角上爬起来说道。
“好像,好像有屁用,”石挡风瞥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士兵,几个大步飞身窜上了城墙,“这是火器的声音,火器的爆炸声!”
“不错,是火器,”站在城墙上的李秉成说道,“石将军休息好了。”
“王爷,各位大人!石某不恭了。”石挡风看着站在城墙上的一群人,放慢了脚步恭敬地拱手说道。
众人冲着石挡风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是黄城!”李秉成说道。
“黄城?怎么可能,进攻黄城,首先要攻下土河堡。我们也没有动啊!难道是女真人?他们敢攻打黄城。不可能啊?”石挡风坠入了五里雾中,一下子分不清东南西北。
“女真人自是不敢。黄城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必定是内部出了什么状况?我想答案很快会揭晓。”李秉成也充满了好奇。
“嘎子,嘎子?”石挡风吼了起来。
“将军,将军,有何吩咐?”嘎子连滚带爬地跑上来问道。
“派人给我弄清楚!”石挡风吼道。
“大人已经安排人去了!很快会有消息了。”嘎子回到。
“消息来了!”李秉成说着把目光望向了天空。
石挡风顺着李秉成的目光看去。一只白色的鸽子在霞光里缓缓飞来。鱼鳞状的白云闪着金光俯视着这片大地,蠢蠢欲动。
一会儿,李兴接过鸽子,取下信给李秉成递了过去。
“土河堡的守军在向黄城进发。”李秉成说着把信递给了李兴,陷入了沉思。
“大人,我看一下。”石挡风从李兴手里要过消息,定睛一看。原来黄城有变,土河堡分兵支援。“哈哈,活该,这帮兔崽子,这下要消停一阵子啦!痛快!”
“或许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李秉成自言自语。
“你想袭取土河堡,”石挡风笑容顿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行,这绝对不行。敌人虽然分兵,必然会留有后招。倘若强攻,必然损兵折将。上头怪罪下了,我可要人头落地了。”
“假如有事,我担着!”李秉成说的很平淡。
“不行,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石挡风吼道。他想打攻坚战不死也要脱层皮。战胜了不仅没有多大的功劳,还要搭上兄弟们的命,而且也要面对大将军的责罚。得不偿失,不如固守。
李秉成听完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石挡风。他身边的人也板起脸凝视着石挡风,透着敌意。
石挡风心里一惊,身体向后略微退了一下,又迅速向前跨出一步吼道:“我是主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关。”
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到处透着杀气。嘎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双脚在慢慢地向后退。“将军,王爷代表的是皇上。我们都是皇上的奴才。听王爷的才是正途。”
“你找死,给我住嘴!有你插话的份吗,你懂什么!”石挡风恼羞成怒地对嘎子吼道。
又一只鸽子从天而降,落地了李兴的手上。李兴取出信递过去说:“少爷,信!”
李秉成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是皇上钦命的防御使。军中事务理当而且有权先斩后奏。所有不听调遣着,以藐视皇上定罪!”
“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石挡风愤怒地盯着李秉成吼道。
哗啦啦的拔剑声瞬间缠绕在一起,挑起了众人紧张的神经。
“谁敢!”李秉成冰冷的眼神扫向了这群曾经出生入死的将士。
众将士心有余悸不寒而栗的向后退了半步。许多人把寒刀缓缓插回刀鞘,慢慢低下了头。命令不管是谁下的,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当兵的眼里只有号令。
“你想叛乱!”石挡风凝视着手下的表情,咽了一口气,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他冷冷地吼道。
“啧啧,多么滑稽!这江山就是我们李家的。你不听号令,藐视圣上,罪当灭族。你知道吗?”
“灭族!哈哈,笑话,我家死的剩下我一个人了,还灭族!”石挡风说,“少废话,我看你是一条汉子,也救过我,希望你不要自取死路。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不听号令者,杀无赦!”李秉成转身巡视着将士威胁道。目光好像钻入了将士们的心坎,颤动着一颗颗倔强的心灵。
“你去死吧!给我杀!”
石挡风见势心一横,吼着拔出剑就向李秉成的后背刺去。眼瞧着剑尖快要刺穿李秉成的后背,他也闭上了双眼。
砰的一声,他感到长刀脱手而出,胸口也中了一掌,身体失去了控制,狠狠地倒飞出去并摔在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感到脖子里透不出气来,挣扎着伸出双手抓了上去。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李忠的右手已经锁住了自己的喉咙。想象中的血窟窿和反击没有发生,自己反倒成了小鸡。他诧异地看了看李忠,释然地笑了,也不再挣扎。
“现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你还有何话可说?”
“死不可怕,但是死在你的手里,我感到屈辱,不甘。”石挡风满脸凄然。
“死在我手,”李秉成看了看石挡风,又看了看众将士说,“杀自己人,对我来说很残忍!我宁愿杀尽倭寇,也不愿手上染上兄弟们的鲜血。”
“王爷,饶了石将军吧!”
“王爷,开恩啊!”
众将士说着哗啦啦地跪了下来祈求道。哀求声像沉重的雾霾一样令人无法呼吸。
“石将军藐视皇上,不尊号令,守关不力,又犯失敌之罪,更遑论乱用私刑。身兼数罪,定罪当诛。”李兴说完把目光移向了哆嗦的嘎子道,“嘎子,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