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来了几个缇骑。我瞧着有一个镇抚使还有几个校尉!”李兴望着李秉成再次回答。
“他们来这里干嘛?”李秉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不,我去盯着他们?”
“先不管他们,”李秉成沉吟了一下,“还是找人先打探清楚风大哥他们的下落要紧。”
“好,我这就去。”说完李兴退了出去。
李秉成注视着退出去的李兴,眉间凝成了一片片飞雪,望着窗外发呆。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他坐到窗前书案旁的官帽椅上,再次拿起书来回翻了几页,又随手扔在了书案上,猛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跺起了方步。“来人!”
一个穿着青色直裰的清秀丫鬟快步走了进来,施了一个礼:“大人,有何吩咐?”
李秉成瞧着进来的丫鬟,迟疑了一下:“算了,你看看门房里有什么消息立马来报。”
“是,大人。我这就去。”说完,丫鬟急忙关上门退了出去。
李秉成转过身依然站在窗边,背着双手,双眼盯着青翠的树上嬉戏的鸟儿,听着叽叽喳喳的叫声,眉头挤在了一起,长出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盯着上面的有些与众不同的字迹,闭上了双眼。
风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啊。你们到底怎么样了呢?
瞧着日上三竿,听到外面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李秉成慌忙走到门口,伸出双手猛然打开大门,盯着走过来的丫鬟:“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大人,启禀大人,是门外来了一个姓陆的参将,说无论如何务必要拜见大人并给大人请安!请大人示下。”
丫鬟瞧着面前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吓了一跳,顿时瞪大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李秉成,赶忙快步走上前来弓着身子说道。
“姓陆的参将,陆参将,”李秉成顿了一下,“让他进来吧!”
丫鬟领命慌忙退下去了。
李秉成跨出门槛,望着丫鬟消失身影的地方,更加疑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在校场里训练士卒,却跑到这里给我请安。意欲何为?他低着头心里寻思着向前走了几步。
瞧着跟在丫鬟后面走过来四处张望着的陆参将,李秉成伸出手笑着说:“陆参将,来,来,屋里请。”
“卑职陆飞拜见大人,给李大人请安!”陆参将连忙跪下施了一个非常庄重的礼说。
“哎呀,起来,起来说话!昨天让你受苦了!”李秉成有些愕然,笑了笑说,又吩咐丫鬟上茶。
“都是卑职处置不当,连累了大人!卑职深感惶恐,请大人恕罪。”
陆参将说着又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头贴着地发出吭吭的响声。
“尽是一些公务,谈不上连累,也说不上看法,倒是让我对陆参将的能力刮目相看啊!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忠,朝廷一定会看在眼里!”
李秉成笑的合不拢嘴,神采盎然,慌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把他扶了起来。
“我陆飞和兄弟们一定竭尽全力誓死追随大人,一切听从大人吩咐,报效大人,报效朝廷!”陆参将信誓旦旦连忙弯下腰说道。
哦,这是明确宣誓向我效忠,又唯恐我听不明白,因此一而再,再而三表示忠心。打什么主意呢?不管怎么样,也是一件好事。李秉成思量着双目盯着陆参将打转,心里喜不自禁,随口感叹道。
“呵呵,好,好!世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用心,天下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我和兄弟们必当披肝沥胆,定效犬马之心。从此,我们的命交于大人!”
“都是自己人,没有那么多礼节。你们的命是要用来做更重要的事情,为了社稷,为了天下的百姓!”李秉成望着陆参将连番表态笑着一字千钧。
“是,卑职谨遵大人的教诲。大人身为王爷,却知人下士,坦诚相待。卑职能够遇到并且为大人效忠,实属三生有幸不枉此生,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陆参将说着表情庄重肃穆,眸子里更是闪着薄雾,“卑职此来一为效忠,二为有重要军情禀报。”
“嗷,陆将军有话但讲无妨?”李秉成直视着陆参将点了点头,眸子里更加赞赏不已。
“大人,适才校场里将士们又发生了一阵强烈的骚动,虽然被我暂时强行压了下来,恐怕弹压不了多久,因此不敢耽搁,特地前来请大人示下,作何处置,请速做决断?”
“什么?竟然屡教不改,他们还敢明知故犯!岂有此理。”李秉成身体一震,清秀白皙的面容更加煞白,瞪着大眼睛嚷道。
“大人,此次不是因为将士们互殴,而是……”
“而是什么?”李秉成望着陆参将欲言又止的表情,连忙问道。
“而是因为张将军!”陆参将迟疑了一下,点头沉声说道。
“张守备?他又扇动将士们闹事了?”李秉成一听,剑眉倒竖,铁青着脸说道。
“啊!大人还不知道?”陆参将一脸惊讶,睁大眼睛扫了李秉成一眼问道。
“你想说什么?把话讲清楚。”李秉成异常困惑,明亮的眸子映着陆参将的一举一动。
“吱”的一声,一双大门从外面推开了。一道强烈的光亮射了进来,闪过了澄澈的眉间。
两个人的目光旋即望了过去。
“少爷?”
李兴渡着一身金色的光芒走了进来,平静的眸子望了望两人转过来的目光,对李秉成躬身说道。
“你继续讲,到底怎么回事?”李秉成嗯了一声,扭过头继续追问目光闪烁的陆参将。
“大人,张守备一家人早上突然都被抓了,现在已经关了起来。消息传到军中,人心浮动。尤其守备大人在此处经营多年,有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得到了消息更是寝食难安,时间一久,恐生祸端。请大人早做安排?”
“张守备犯什么事?可有罪名?”
李秉成听着陆飞掷地有声的话就有些上头,眉毛拉了老长,转念似有所悟,话锋一转直接问道。
“罪名?卑职也不是很清楚。”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嘛?”李秉成有些诧异。
“启禀大人,是因为张大人有家人逃了出来,并且来到卫所求救。将士们才得以知晓。而且兄弟们跟随大人多年都看在眼里,因此谁也不敢太多嘴,担心惹了众怒。”陆参将说着低下了头。
“呵呵,挺能耐的?居然能逃出来。”李秉成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陆飞。
“少爷,张守备的儿子张公子因为吃花酒逃过了一劫,其他人都已经进了囚车。张守备纵兵抢掠百姓,中饱私囊,杀戮无辜,更是怂恿家人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李兴在旁边接过话说道。
“原来如此,”李秉成听完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陆将军有何高见啊?”
“卑职略有些浅见,张守备罪在一人,祸不及家人。倘若牵连甚广,兄弟们心生恐惧,更有怨言。不如保下张守备的家人,兄弟们看到朝廷念及将士们出生入死苦劳,会更加誓死效忠!”
“哦”李秉成恍然大悟,会意了,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又望着陆参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