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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出头鸟

    “慌什么?有话慢慢说。”

    扭过头瞧着一位汗流浃背的黑脸士兵,慌里慌张地伸着手抹着红通通的脸庞上泉涌般的汗水,李秉成就皱起眉头厉声说道。

    “大……大人……启禀大人!校场上官兵们打起来了!”跪在地上行礼的士兵大口喘着气,努力把口里的话说得利索起来。

    “张大人不在吗?”李秉成盯着士兵,脸上很疑惑。

    “回大人,张将军巡防去了!”

    “哦,好好的日常操练,什么人这么有胆量竟敢打起来了?”

    “回大人,新招安的土匪违抗命令,嚣张跋扈,不把将军放到眼里,还动手打人!参将大人找不到张将军,就让小的来请示大人如何处置!”说完士兵望着李秉成等待答复。

    一群土匪初来乍到,不谨小慎微还敢嚣张跋扈,不合常理啊。守备早不出去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出去,时间也未免太巧合了。这是摆明了想拆我的台啊!好算计。

    李秉成瞪着眼睛瞧着士兵脸上的汗水小溪一样汩汩地流淌着。不知是因为跑的太久,还是因为紧张,他笑着说道:“这位兄弟起来说话,跑的这么辛苦。来人,上茶!”

    “谢过大人?”

    “一群土匪当了官兵竟然如此无礼,胆敢违抗军令。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严惩!”

    “大人说的是,让他们当个官军,就是抬举他们了。还要这要那,嫌这嫌那,还想和我们一样,不撒泡尿照照他们自己,什么德行……”士兵手舞足蹈地打开了话匣子。

    李秉成笑呵呵地从丫鬟手里的托盘端过一盏茶水,给面前的士兵递了过去:“辛苦了兄弟,来,喝杯水!”

    那名士兵谢过后,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牛饮了起来,一口下肚,嘴一抹又继续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

    听着士兵绘声绘色地说完,李秉成带着那名士兵昂首阔步来到了校场。远远的,一声华贵的锦衣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迎风摆动。如雪的面容更是透着阵阵冰冷,让人望而生寒。他锐利的目光像苍鹰一样盯着校场里一群凌乱不堪的人。

    “参见大人!”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急促的问候。

    校场上的喊声振聋发聩,李秉成摆了摆手,凝重的目光环视着校场里的将士们。

    校场上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扭打成一团的人慌忙爬起身来各自归列,麻利的一边一拨人。将领在前,士兵在后。不管将领还是士兵,很多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勾着头扭扭捏捏,好似画画调色粘上了颜料,五颜六色。

    李秉成看着站在右手边前排的将领趾高气昂的默不作声,再瞧着左手边的边浩天低着头抽搐的面容,眼一瞪大声喝道:“身为官兵竟然在校场里大打出手,目无军纪,就要按照军法受到严惩!说,问什么打斗?”

    “都是这些土匪,目无军纪……”

    “这些土匪太横了……”

    “军法处置……”

    ……

    “他们太欺负人了,整天羞辱我们……”

    “他们不把我们当人……”

    “他们克扣我们吃的……”

    ……

    校场里,听到李秉成要依照军法严惩。

    一时之间,两拨人的神经拔的老高。所有人群情激奋的骚动起来,彼此张牙舞爪,破口大骂,恼话,脏话,泄愤的话统统撂了出来。不屑,愤怒,受辱的情绪一概展露无疑。

    不一会儿,偌大的校场泼妇骂街一样,乱糟糟的,更加失了体统。

    “都给我闭嘴!”

    李秉成愤怒地大声喝道如同晴天霹雳。然而很快就在失去理智的涛浪翻滚声中湮没了。

    老旧两拨人彼此依旧吵红了脸,目光中充满了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似乎要席卷一切,烧毁一切。

    李秉成冰冷的目光如刀一般扫过了两波人的将领。

    双方将领瞧得李秉成的目光,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寒气,冷却了一颗躁动的心,赶紧大呼小叫的把手下强压了下来,等候着李秉成的训话。

    “我再重申一遍,既然身为我大顺的官兵,没有你我之分,上了战场就是战友,下了战场就是兄弟。为将之道,有衣同穿,有饭同食,同甘共苦,方能如臂指使。”

    李秉成瞧着安静下来的官兵,慷慨激昂地说了起来,声调越说越高,说的将领也炸了窝。

    “军中大规模私斗,依律当斩。将领在场却不能禁,失职之罪,罪不容恕。来人,把所有的将领给我拿下!”

    “请问大人,你刚到这里才几天,不分青红皂白!凭什么拿我们!”一个满脸胡须的游击马上愤怒的吼叫了起来。

    “凭什么?”李秉成瞧着顿时闭着嘴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这群人说,“凭你们身为将领却参与私斗。凭着本王身为防御使。瞧你满身伤痕就是铁证,现在还抓了现行。既然有胆违反了军法,就要受到惩罚!我大顺就是靠着军纪严明,才能屹立三百余年!任何人有罪必罚!”

    “我不服!你从来没有插手过军务。我要等守备大人回来评评理!由守备大人来做主!”满脸胡须的游击怒睁着大眼,充盈着血红大声吼叫了起来。

    “对,我们要等守备大人回来!我们要等守备大人回来……”

    一声大吼,一部分将士们狂躁不安的大声吼叫了起来,犹如暴雨来临前的狂风大作,黑风陡暗,乌云压城,几乎要凶猛地吞噬一切。

    李秉成注视这部分愤怒的将士,再移动着目光瞧着静悄悄的新兵和低着头默不作声的陆参将和其他的一些将士,心里明镜似的。

    面对着惊涛骇浪,他反而从容地笑了起来:“哈哈,本王虽然初来乍到,但是担任防御使。这是皇上钦定的官职。难道不够吗?难道尔等不是我大顺的官兵,不忠于朝廷吗?且不要说张守备不再这里,纵使在这里,难道他会违抗军纪吗?嗯!”

    一席话落地,瞬间周围寂静无声。

    然而,刹那间,一道愤怒的吼叫声再次扬起。

    “张将军公正执法,熟悉军务,我们有目共睹,更信得过。你一个王公少爷何德何能竟敢处置我们!老子立了多少战功,你知道吗?老子就是不服,你奈我何!”

    满脸胡须的游击脸红到了脖子跟上,吃枪药一般怒不可遏地叫嚣了起来。

    “你身为游击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聚众私斗,无视军纪,此为乱军。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此谓构军。身犯数令,理应斩之!”

    李秉成目光逼视着暴躁如雷的游击,像千钧之重的钉子一样敲打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众将士转眼间有满脸骇然,有不以为意,有疑窦丛生,有拭目以待,真是面如其人。

    “哈哈……,兄弟们怕他做什么?我就不信了,他敢杀了我们不成!”游击瞧着面色平静的李秉成,看着有些慌乱的兄弟就大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