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鉴的脖子里,一道血殷的伤痕跳了出来,可怖,鲜艳。
他疼得抽搐了起来,但是强忍着没有发出声。
“交不交,再不交,我就结果了他!神机图必然是我们的。因为你跑不掉。”紫衣女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不告诉你,你也找不到。如果想试试,随你!”
“你……”紫衣女子气得口吃,“师兄,这怎么办呢?”
“陈风,说说你条件吧!”白衣男子整理好衣衫,伸手向后一摆说道。
“唉,还是这老兄痛快啊!”陈风说,“好好商量就对了吗?我想想啊……”
陈风扭过头,审视着面前的一群人,又扫过密林,想着这段辰光被追杀的无处可藏,险些丧命。前有狼,后有虎,自己觉得无缘无故深陷困境。能不能逃,自己还不知道。既然现在心里已经清楚,为了一张图,搭上性命,那是万万不能。
他心里琢磨着,拿着一张莫名其妙的破图,在刀尖上行走,一波又一波的人盯着,层层追杀,到最后不是死于非命,就是累死。活脱脱的一个火药桶,还不如甩出去好呢。甩出去,择日不如撞日。
“别磨蹭了,说说你的要求吧!”白衣男子催促着,满脸不在乎。
“我兄弟怎么样了,你们先把他放了!”
“放心,死不了。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紫衣女子说道。
“你们要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不是吗?”
紫衣女子脸上阴沉沉的,极不情愿地在王鉴身上点了一下。
“大人,不要!卑职死不足惜,决不能把图交给他们……”王鉴刚缓过气来,红着脸大声疾呼。
“砰”的一声,紫衣女子一掌又拍在了王鉴的胸上。
啊了一声,王鉴咳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哎哎,你们到底要不要图了!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温柔一点啊?”陈风心里一震,黑着脸说道。
“轮到你也拿出诚意了?”白衣男子说道。
“等一下,我找找?”陈风瞧着不以为意的白衣男子,伸出双手晃晃悠悠在身上摸鱼一样摸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紫衣女子甚是不耐烦,斜视着嘟着樱桃小嘴说:“就你这一点破衣服,你要找到什么时候,耍我们呢?”
“这么急呀,要不要我向下摸一摸?”
“流氓,无耻!”腾的一下子,紫衣女子脸涨得通红通红的,红到了脖子根上,只能把头扭过了一边,再也不敢多置一词。
白衣男子听了这话,本来英俊的脸庞面无表情,突然晴转多云,惊诧地把眼睛睁大的要跳出来一样。
十来个彪形大汉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看着紫衣女子的恼羞成怒的脸色又立马强忍了下来。
“不好意思,时间久了,忘了放哪里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陈风瞧观望着这些人的表情,旁若无人地找了起来。
“轮到这里了?”陈风笑了笑脱了左脚上的靴子,把手伸进去摸了摸,目不转睛地端详着靴子上划开口子里的一道白茫。
其他的人观看着陈风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的表演,啼笑皆非。
“没有?那一定在这儿?”陈风谈笑风生地把手指伸进靴子里的夹层里,拉出一张纸来。
那些人紧张地屏住呼吸,把眼睛眯成一道缝,直勾勾地盯住陈风。
“出来了,出来了,我先看看是不是?”陈风瞥了那些人一眼,费劲地从靴子里缓缓的把图纸拉了出来,笑着打开,却猛地把头抬高。一只手拿着纸,一只手在鼻子不停地在鼻子上扇了又扇。
“实在不好意思,味道有点壮!”
我的天,还以为是什么宝呢,原来是一张老式的火**,还配有德文。这是什么世道,连门大炮也能成个宝。太不像话了,垃圾一样的东西居然能够傲视天下,至于吗。太低级了,太不值了,为这么一个东西丢弃性命,肠子都悔青了。
“大人,不可以啊!多少兄弟拿命换的啊!”王鉴见到陈风拿出神机图,大声嚷道。
“住嘴!”
“不许动手,再动手我就把它毁了。”陈风见紫衣女子又扬起手要动手,大声嚷道。
“师妹!”
那紫衣女子听到白衣男子叫了一声,再也不言语了。
“你不要再说了。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为一张图送命,不值得!”陈风瞪着在痛苦挣扎着嗷嗷叫的王鉴说道。
“不可,大人!”王鉴看到身旁大汉手里的刀,挣扎着伸出脖颈向刀口上迎了过去。
“你找死!”那壮汉甩手给了王鉴一巴掌说道。
“唉……,兄弟,你何苦呢?是生命,就无所谓卑下,即使如蝼蚁也有她的身价。”陈风伸出手欲言又止,“人,死了,烟消云散。活着,一切才皆有可能。不管怎样,在我心里,你比图重要!”
王鉴脸紧紧绷在了一起,闭上了眼。听了这话,眼里的泪珠晶莹剔透地如溃堤一样滚落了出来。
“啪啪……”,白衣男子拍起了手掌,又伸出手指着陈风说:“说的好,有境界!你让我刮目相看。”
“看着这东西,我真想把他毁了。你们拿到之后,不知道这世上要死多少人!很臭的一个东西!”陈风摇了摇头,一脸鄙夷。
“这东西,别人有,我们也必须有。如果我们没有,死的就是我成千上万的同胞!”
听着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然而陈风怔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衣男子一言不发。
因为,他能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一种沉重,非常沉重,蔓延着一股杀气。
他把目光移到图纸上,浏览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他抬起头凝视着白衣男子说:“图给你。把我兄弟放了!”
“你把图先给我!”
“这不行。信不过你!”
“一手交人,一手交图!”
“你们人多势众。我没有安全感!”
“那你想怎么办?”
陈风瞪了白衣男子一眼,玩味了一下,“哗啦”一声,伸出手顺着图纸上剑痕撕扯成了两半。
“不要啊!”白衣男子伸出手,张着大嘴巴说道。
“这不是好好的吗!”陈风瞧着那些人紧张成这个样子,没好气地说着。
那些人一脸尴尬。
“这样吧,我先给你一半,把人放了。我再给你另一半!”
“如果你耍花招,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你也逃不掉!”
“也只有你,会把它当成个宝!”
陈风说完,把手里的一半图折了一下,一手甩了过去。
白衣男子满脸兴奋的手一晃,已经用剑尖挑到了那半张图,缓缓地递到了身后。
紫衣女子皱了皱眉头,一脸隔意地给了身边壮汉一个眼色。
那壮汉赶紧接过图纸,屁颠屁颠的打开,让两个人看了一眼说:“是一张图!”
“图也验了,人也该放了!”陈风盯着这些人说道。
白衣男子朝身后摆摆手。
两个壮汉把王鉴拉了出来,推了过去。
“人已经放了,该你兑现诺言了!”白衣男子说完,低头对身后的人又说,“一会儿,小心点,速度要快!”
“放心,我一言九鼎!”
陈风瞧着缓缓走过来的王鉴一脸郁闷,带着愧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不要自责。没事,失去的会再来!”
“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大人!”
“不要想她了。你受伤了?”
“一些皮外伤,不碍事!”
“把人打伤了,总得疗伤?”陈风瞧了瞧王鉴,伸出手笑着对白衣男子说道。
“什么?”
“拜托,疗伤药啊!”
陈风遥望着白衣男子一脸懵逼,呆头呆脑地从怀里摸出一瓶药甩了过来,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递给了王鉴,低声说道:“检查一下!”
他打量了一眼没好气地盯着自己的白衣男子说道:“不要着急吗,向后退退!……再退退!”
“大人,不可!”王鉴接过药,点点头,见逐渐远去的这波人张口说道。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没有什么好后悔的。”陈风笑了笑把剩下的一半图纸折成飞机,投飞了过去。
然后,他拉起眼巴眼望的王鉴,纵身飞越窜入树林里了。
“嗖嗖……”一阵破风声带着啸叫声传入了耳中。
“大人,有人伏击!”王鉴皱着眉头说道。
“当然有!不管他们,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千万不可!大人。空手而归,失职之罪!你我都有家人。”王鉴听完脸色大变,心率一下子窜到了峰值,惊恐地张着大嘴巴说道。
“不可,还千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吗?”陈风看着失态的王鉴,刚说了一句欲言又止,又模棱两可地说道。
“大人,卑职请求大人夺回神机图!命可以不要,但是图一定要拿到!”王鉴一脸慎重,弓下腰长揖说道。
“搞不懂,为什么说个话,也要那么隆重!都是兄弟,不要再叫大人了!你以后叫我世龙。”
“卑职不敢!”
“你当我是兄弟吗?”
“尊卑有序。属下不敢僭越。”
“那听我的,以后私下里都叫我名字好了。……知道了,知道,抢回图纸。让他们先打一会儿。我先给你上一点药!”陈风无奈地拉着王鉴按着他做到了石头上,小心翼翼地给他脖子里上起了药。
“原来大人早有预谋,让他们两败俱伤,咱们趁机坐收渔人之利。好计谋!”王鉴说着,满脸兴奋。
陈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默默地给王鉴上着药。
一团黝黑的箭簇朝着白衣男子一群人飞了过去。
“叮叮当当……”,一阵悦耳的撞击声传了过来。
白衣男子旁若无人地抬起手腕,上挑下削挡下了飞过来的箭簇,伸手就想向那个纸飞机抓去。
但是,他无处下手,一无所获。
因为,一个通体膝黑的绳索带着爪子一闪而过。再望去,那图折成的纸飞机已经消失了身影。
白衣男子顺着飞爪望去,见两个人背靠着背挨在一起,正高兴地望着那半张图纸。
“莫日,莫尔根!”他自言自语。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眯成了一条缝,透出一股股寒气。
“杀了他们!”他愤怒地大声说完,一个跨越腾空而起,就凶猛地扑了过去。
“走!”莫尔根见白衣男子气急败坏地追了过来,收好神机图大喝一声扭头就向密林里窜去。
然而,他们两人刚走了两步就倒着退了回来。他们两个一脸凝重地扭头向后看看流星般扑过来的一大群人,又看了看面前的一群人。
“人可以走,把图留下!”一个身材矮小地人握着刀冰炭一样站在那里说道。身后跟着四个人,各自拿着一把扇刀,
“妄想!川上介,旧账还没算,又来添乱。当我们好欺负!”
“欺负的就是你!”川上介随口说道。一脸冰冷似水。
莫尔根满脸怨恨,一个马步紧紧握着一杆银枪,“嗖”的一声弹了出来,大喝一声:“上!”
人就扑了过去,朝川上介扎了过去。
莫日拔出大刀一个纵身向另外四个矮冬瓜砍了过去。
两拨人很快卷到了一起。只听到刀剑强烈的撞击声,长了翅膀一样直冲霄汉。
“早就感到这里有人,没想到还挺多!”白衣男子扑了过来,笑着说道。目光里带着异样。
“师兄,咱们怎么办?”紫衣女子皱着眉头说道。她的大拇指来回不停地搓着手里的宝剑。
“煮熟的鸭子岂能飞了?”白衣男子说着,沉思了一下,“把图抢回来。这些人干掉一个是一个!”
说完,他瞧着莫尔根一把长枪舞的如梨花带雨一般,攻向川上介,密不透风枪法招招致命。川上介两把横刀上下翻飞,毫无破绽,有攻有守,进退有度。
“好枪法,好刀法。棋逢对手。”白衣男子看的赞不绝口。
“接招,我也来试一试!”忍不住了,他身手矫健地仗剑刺向了正在和川上介厮杀地莫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