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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2 谢奕

    “郎君,事情已经传开,大家对您都交口称赞。”孙好隐欣喜的道。

    顾源道:“贱民的看法无关轻重,上面可有消息?”

    孙好隐连忙回道:“士族对此也多有赞誉,据说连王公都交口称赞与您。”

    顾源眼神里浮现笑意,嘴上却说道:“此言过了,流民对于会稽郡而言不过癣疥之疾,王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又怎会夸我。”

    孙好隐正色道:“郎君此言差矣,虽然是癣疥却长在诸公的眼皮子底下,就成了心腹之患。您解决了这个问题诸公岂会视而不见,对您再多的赞誉都不为过。”

    “哈哈……”顾源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笑了起来:“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我很满意。”

    孙好隐谦卑的道:“我不过是奉郎君之命办事不敢居功。”

    顾源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道:“功就是功我都记着呢,将来有你的好处。”

    孙好隐感激的道:“谢郎君。”

    顾源继续说道:“折扇制作的如何了?”

    孙好隐回道:“已经抽调了族内最好的工匠,分别采用金、银、玉、竹、木、骨、象牙等材质制作扇骨……”

    “扇面也采用了纸、丝绸、绢帛等不同材质……不出三日就可以挑选出品质上佳的折扇。”

    顾源嫌弃的道:“金银太俗,不用。”

    孙好隐懊悔的道:“哎呀您看我,又糊涂了。要不是郎君提醒差点酿成大错,我这就让他们把金银扇骨撤掉。”

    顾源自得的道:“所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对了,流民那边有什么动静,走了没有?”

    孙好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薛大元已经在门外候了一上午了,还带了一盒点心说是要感谢您,当时您在会客我就没让他进来。”

    顾源笑道:“点心?我什么吃食没见过还用得着他送。”

    孙好隐附和道:“郎君您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就送一盒点心过来,这就是没把您放在心上啊。”

    顾源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什么没见过,会稀罕他们送的东西?点心虽然不值钱,却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最好的东西,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孙好隐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连忙补救道:“郎君所言甚是,属下受教了。那就让他进来?”

    顾源摇头道:“不用了,点心留下让他回去吧。告诉他早日出发,莫要逗留太久节外生枝。”

    “是。”

    孙好隐就去门外找到薛大元,自然少不了给自己揽功,什么我冒着被责骂的危险帮你通报之类的。

    薛大元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他再三感谢。

    说起出发的时间,薛大元说需要做一些准备,三日后准时出发。

    孙好隐把这个时间告诉顾源,他也没有说什么,这个期限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

    三日之后顾源在家中广邀同辈举行文会,期间拿出了准备好的折扇每人都送了一把,不出意外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等宴会结束折扇之名迅速传遍士族圈子。

    随后他又给居住在会稽郡的王羲之、谢安等名士每人送了一把,又成功收获了一大波的赞誉。

    顾源之名一时无两,成功从同辈中脱颖而出,率先打响了自己的名声。

    他在高兴之余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薛大元,就给晋安郡刺史和晋安县令分别写了一封信,希望他们对这群流民多加照顾。

    这些一切文易并不知道,第三天一大早他们就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晋安郡晋安县,也就是后世的福建泉州安溪一带。

    这个地点自然也是文易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其一这里地处闽南,在这个年代也属于岭南区域,来这里可以从顾源那里要到援助。

    但这里的环境没有两广那么恶劣,来自环境的压力就小了很多,算是取了个巧,

    其二晋室衣冠南渡之后发生了八姓入闽的历史事件。这八姓汉人迁徙到了闽北和闽东,增强了汉人在闽地的力量,稀释了俚僚人的密度。

    虽然离闽南还有一段距离,但也能影响到闽南的局势,文易他们迁徙到这里受到的俚僚人压力会小很多。

    其三前世他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工作的单位叫大宝山铁矿。

    这个年代的大宝山还是荒山野岭,铁矿还没有被发现,只要他占据这里就相当于是拥有了产铁的能力……

    其四这里离弯岛最近……

    从会稽山到晋安县将近一千五百里,这将会是一段很艰难的路程。就算是有援助粮,也不敢保证最后有多少人能活着到达目的地。

    所以从出发的那一天很多人都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包括文易。

    不过还好,顾家的私信确实很管用。

    一路上遇到的大多数官府对他们都还算照顾,有些和顾家关系密切的甚至还给他们补充了一部分粮食,为他们减少了许多的麻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谢道韫的书信一路送到了建康城谢奕府上。

    谢奕看过之后破口大骂:“王羲之小儿,居然敢诓骗我。”

    他的夫人阮容连忙把下人挥退,道:“郎君缘何如此?”

    谢奕把信丢给她道:“你看。”

    阮容接过信看了一遍也很生气,只是她气的和谢奕不一样:“胡闹,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插嘴的余地。”

    “况且这门亲事又是安石亲自为她挑选,还能害她不成?现在居然因为闲杂人等的风言风语就离家出走,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

    谢奕不满的道:“王凝之本人咱们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性情到底如何谁都不知道。万一传言是真,岂不是害了韫儿一生。”

    阮容道:“王家乃天下第一等士族,王逸少又是名满天下的文士,他的儿子又岂会差了去。”

    “那可不好说,自古以来虎父犬子屡见不鲜。”

    “那你准备怎么办?”

    “空穴不来风,既然有这样的传言必有其原因,不可不慎重,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阮容气道:“查清楚又能如何,还能真把婚退了不成?要知道那可是琅琊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