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天子把沈渊任命为鸿胪寺卿的时候,很多人还觉得他一定干不好这个差事……可是你看看现在!沈渊上任还不到两个时辰,可是满院子官员对沈渊的态度,简直是又谦恭又佩服,纵横官场这么些年的骆思恭,他怎么可能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更何况沈渊居然还离奇的会说洋人的藩话,一篇国书竟然这么快就翻译了出来……简直是倚马可待,这就更显出了天子的识人之明!厉害厉害!骆思恭一边想着,一边决定现在就回宫跟天子说一下这件事。
毕竟沈渊要去宫里递交国书,还不知道天子有没有时间接待他呢。
于是骆思恭就这就拱手告辞,沈渊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而此刻当这位沈寺卿去送客,院子里的诸位官员从马能远到庄不凡,还有那两寺丞和几十名下属,却都是惊诧地交换着眼神。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位寺卿大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这真是让人震惊不已。
其实骆思恭刚才察言观色,看到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沈渊已经收服了整个衙门的人,这个结论一点都没错。
沈渊上来就把鸿胪寺的右少卿庄不凡吓得死去活来,无形之中已经替自己树立了威信,这是第一件事。
之后他又二话不说,让马能远把私账上的银子拿出一部分给大家分红,这是第二件事。
刚才的国书事件,则是第三件事!所以现在满院子的鸿胪寺官员,对沈渊当真是害怕的害怕,感激的感激,佩服的佩服。
而见到这个场景,朱常浩则是心中暗自感慨……他可不知道沈渊真正的本事其实并不是破案,而是官场上的纵横之道,商场上的博弈之术!如今他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妈的沈渊这小子身上这么多本事,他是从哪儿学的啊?
……等沈渊回来后,这一下午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沈渊让人把马能远写好的译文重新装帧,和原文那封信装裱在一卷里,然后准备明天进宫递交国书。
毕竟现在天色已晚,人家天子也不能每时每刻都在办公。
可是沈渊却不知道,这边的国书还没准备好,万历天子却已经通过骆思恭,把国书的事弄了个清清楚楚。
……此刻骆思恭正站在天子的面前,一点一点的把今天的事报告给了万历皇帝。
当万历听到整个鸿胪寺都没人会那种番话,但是沈渊却会说的时候,把这位天子也给惊讶得难以置信!当骆思恭说到沈渊拿起外洋国书信口翻译,流畅自如毫不费力的时候,万历都开始有点期待看到那封信了……说实话以万历的眼界,他当然知道番人说话的方式跟大明朝截然不同。
要是想把他们的话翻译成大明的官方语言,可着实不容易。
这里面既要真实有效的反映出这封信里的内容,同时还要让内容里那些隐含的,甚至是无法诉诸于口的弦外之音表述出来。
同时翻译成大明文字之后,还要清丽高雅,这又谈何容易?
说起来翻译番话,实际上比做诗还要难很多倍,毕竟诗是自己的心声,而翻译却要准确地表达出别人的意思。
想到这里,万历也觉得不可思议,而这一刻的骆思恭,却还在说着他对天子的敬佩……“微臣也真是服了,天子慧眼如炬,怎么就想到用沈渊去执掌鸿胪寺的呢?”
“恐怕天子这道旨意发下去的时候,满朝文武不是不明白为啥,觉得沈渊怕是干不好……现在微臣却明白了。”
只见骆思恭摇头感叹着说道:“这沈渊往鸿胪寺一放,就像是万岁落了一枚棋子,把一块棋点活了,简直是严丝合缝!”
“万岁的心意之深,臣真是万难测度……万岁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呵呵!”
这时的万历见到骆思恭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在洛指挥使的眼里看来,这位天子倒是越发高深莫测了。
而在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这位天子心里却在想着:“鸿胪寺?
哼!”
“那个沈渊就没让朕失望过,岂止是一个鸿胪寺而已?
我把他放哪儿恐怕都一样!哈哈哈……”……这边在鸿胪寺,沈渊告诉马能远自己不一定天天都能来当值。
反正鸿胪寺也真没什么日常工作,外事活动毕竟不是天天都有的。
所以自己要是不在,小事就可以由他来处理,大事直接由马能远带着相关人员和卷宗到梁园去找沈渊处置……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位上官可真是奇特,马能远一边听着一人连点头,一边心里还在苦笑着想道:走马上任刚刚半天就想着摸鱼偷懒,这也真是没谁了!之后沈渊召集全衙门的人开会,告诉大家各司其职,不得懈怠偷懒,沈渊还笑着说道:从今天开始,大家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
没说的,大家好好做事,把心放正了,我当你们是兄弟。
可谁要是因为懈怠糊涂犯了错,或者是故意捣乱的话……提前说好了,我下手可狠!哈哈哈!沈渊说这话的时候面带微笑,他的目光甚至都根本没看那个庄不凡,不过旁边的朱常浩还是看到那位庄少卿的脑袋,都快缩到胸腔里去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长记性!朱常浩一边想着,一边同情地撇了撇嘴。
……沈渊开完了会,直接就让大家散了,他跟朱常浩出门上马,直接奔教坊司。
等他们一到了本司胡同,远远的就听见隐隐的丝竹之声,从远处传来。
沈渊他们刚刚走到胡同口,就看见韩月奴姑娘在苏小棠的陪伴下,正站在胡同口等着。
朱常浩是见过韩月奴姑娘的,他在那天还加入了充门面的队伍,管张二狗叫张大哥来的。
这时他看到韩月奴和苏小棠在那里等着,当然知道这是沈渊提前通知了这二人。
于是王爷莫名其妙地看向了沈渊,不知道这个时候,沈渊把她们两个叫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