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真仙十九品,肖不崇擅自逗留华夏的举动自是瞒不过文骨笔灵的心神感知。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藏头缩尾的躲着,而是选择正大光明的现身,沿着山间小路一瘸一拐的前行,目标凤凰山。
确切来说,他的目标是那七十一名真仙十品境界的修行者。
只要解决了他们,剩下的小鱼小虾不成气候,必能助苏宁成功返回妖界。
而此刻唯一的绊脚石,显然是受段自谦之令坐镇华夏的文骨笔灵。
一人在上,一人之下。
霎时间的目光交汇,引的风起云涌,黑云压坠。
“怎么,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挎着青皮葫芦,肖不崇停下脚步冷眼视之道:“若按八百仙界立下的规矩来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妖魔两界大举入侵仙界,所有修行者都得无惧生死的参战。”
“包括你,亦包括我。”
“同样包括他们,无一例外。”
遥手指向凤凰山脚,肖不崇冷冷笑道:“这么多人不守规矩,你为什么要单单盯着我?”
“没道理不是?”
文骨笔灵答道:“他们留在华夏,是为了斩杀妖魔,还此方小世界清明。”
“尤其是这两人的特殊身份,一个是魔界魔徒子,一个是妖界妖徒子。”
“代表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事出突然,于情于理仙界都得为这二人破一次例。”
“你呢?”
话锋一转,他从云端飘落,瞬间挡在肖不崇身前道:“你也是为了斩杀妖魔?”
后者笑而不语,青皮葫芦隐隐颤动。
文骨笔灵正色道:“肖不崇,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
“姜临安死了,苏宁不过是他投胎转世华夏后迫不得已挑选的传人。”
“他不是你的主人,也做不了你的主人。”
“曾经没资格,现在加入妖界后就更没可能了。”
“为了他自断后路,毁了成就圣人大道的机会,值得吗?”
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文骨笔灵直言不讳的说道:“我很羡慕你,羡慕你凭自己的天资能力踏入真仙十九品,摸到人人向往的半圣门槛。”
“不像我,我空有真仙十九品的实力,实则却是借助文殿圣兵文骨笔的加持勉强达到。”
“我不如你,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今天你若不听劝阻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不讲往日情面。”
“六千年前同处文殿谈笑风生的情面,将随着你一时冲动的愚蠢行为彻底了断于此。”
“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文骨笔灵一副真情流露的诚恳模样,双手紧握道:“听我的,赶紧回去吧。”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肖瘸子。”
肖不崇笑了,捂着青皮葫芦放声大笑道:“若非我认识你数千年,若非主人活着的时候专门跟我聊过你的心性,这会,我怕是真要被你说服了。”
“笔灵啊笔灵,别的没学到,段自谦收买人心谈旧情的手段倒是被你学的有模有样,恩,典型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可惜了,我最不吃的就是谈旧情说往事,恶心反胃。”
“嗡。”
仙力流淌,时隐时聚的法则之力凝于周身。
肖不崇随手拍了下葫芦口,气势陡然暴增道:“真要拿我当朋友,就不该在此阻我去路。”
文骨笔灵愤怒道:“冥顽不灵,不知好歹。”
“先不说你根本没本事打败我,就说被无尘仙界本源以及七式神通封锁的华夏小世界,你拿什么从内击破?”
“哪怕你杀光了他们,苏宁照样插翅难逃。”
肖不崇讥笑道:“你似乎忘了我家主人曾是虚子入圣后的三界第一人,半圣第九境的全力一击,缺少了段自谦本尊维持界外阵眼,我就不信破不开长峡岛内的外围封锁。”
话音落,青皮葫芦飞出。
酒香弥漫,酒气醉人。
混合着半真半假的法则碎片,肖不崇一指点碎虚空道:“此战为苏宁,为我领悟不全的半圣门槛做最后一次努力。”
“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人。”
“我死,无怨无悔。”
“你死,咎由自取。”
文骨笔灵嘶声长吼道:“拿我破境?做你的春秋大梦。”
“唰。”
笔锋横扫,文气涌动。
他紧随其后的遁入撕裂的虚空,与战意滔天的肖不崇斗在一起。
凤凰山顶,苏宁躬身除草,一丝不苟。
指尖剑气绽放,深入地下,草屑纷飞。
道火儿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可爱的歪着脑袋,晃动着小短腿道:“易购,你是妖徒子,妖修食人血,你会吗?”
苏宁坦然道:“会,已经吸过不少人了。”
道火儿来了兴趣,两眼发光道:“啥味道?好不好喝?”
苏宁无语道:“你要真想尝试,喏,
道火儿从岩石上跳下,背着小手老气横秋道:“算了算了,血不拉几的,少儿不宜。”
“宝宝胃口浅,勉强能吞点神魂元神什么的,马马虎虎凑合。”
苏宁好奇道:“那神魂元神什么味道,嚼在嘴里有感觉吗?”
道火儿眉飞色舞道:“跟吃糖一样,吧唧吧唧的,就是不太甜。”
“那什么,我乾坤袋里有存货,你要来一只不?”
屁颠屁颠的,小丫头献宝似的跑到苏宁身边道:“血种说了,你妖界子民比较挑食,只吸人类精血。”
“我魔界不同,上至神魂元神,下至三魂七魄,我们都能吞,都能拿来修行。”
“区别嘛,神魂的修炼效果最好,再是元神,以此类推,三魂七魄的效果最差。”
“比如我,算算时间,我从华夏被血种带走已有五年。”
“那时候我才真仙一品,现在咧?嘿嘿,我的修为好像比你还高一点。”
稍稍有些得意,道火儿两手叉腰,表情骄横道:“以后的以后,我要道小魔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六千年的姜临安力压三界不可一世。”
苏宁配合着拱手道:“小魔无敌,一边去,别耽误我拜祭白柚师叔。”
道火儿开心道:“好嘞。”
蹦蹦跳跳的,小丫头重新跳上岩石,不知从哪摸了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道:“易购,好久没听你说笑话了,讲个呗。”
苏宁叹气道:“没心情啊。”
道火儿憋着笑,一本正经道:“那我给你讲一个。”
“说,一个男孩有天晚上睡不着觉,在床头吸烟。结果第二天近视600多度的室友问他:你昨晚是不是磨牙了?”
“男孩摇头道:“没有,我从不磨牙,没那毛病。””
“室友将信将疑道:“是吗?那我怎么看你嘴里都磨出火星子了?””
“哈哈哈哈……”
说完,苏宁没笑,道火儿自己忍不住的狂笑。
“不好笑吗?”
半晌,回过神的她揉着发酸的腮帮,略显失望道:“我再讲个,讲个我压箱底的笑话。”
“有一天,蚂蚁生病了,蜈蚣去给他买药。过了很久很久,仍不见蜈蚣回来。蚂蚁抱怨道: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此时,门后突然传来蜈蚣愤怒的声音:“我t不得穿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