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坚坚的不满,方尘连忙说:“都怪我,说得不清楚。”
“怎么能怪您呢,应该怪古人的名字太复杂,又是名植又是字子建的……”王佳瑶在一旁为老师打抱不平。
“就是,怪古人!”强强深以为然。
“你们这打击面太大了,可把全体古人都得罪了!”黄婷娟笑道。
“那就怪曹植!又是作诗又是称象的……太多事了!”强强说。
“啊,我怎么觉得曹植有点儿冤啊?”坚坚有些不忍心地说。
王佳瑶点头:“嗯,曹植是挺冤的,应该怪曹植他哥曹丕,非得逼着他作诗,不作就要杀他!”
强强拍了拍小心口,这也太吓人了,幸亏佳瑶姐姐不是曹丕……
这么一打岔,就走到了院门口,大家忙着进院子洗手放东西,准备吃饭,谁都顾不上说做诗的事儿了。
看到王佳瑶直奔她自己的房间去了,强强偷偷地嘘了口气,后两句诗不用作啦……
午饭后,在坚坚和强强的强烈要求下,坚坚搬去与强强合住,而黄婷娟则搬到了方尘的房间。
两点多,午睡中的黄婷娟被吵醒了,见方尘正在向窗外张望,便问道:“外面是怎么了?”
“王佳瑶的姥爷在给他们编帽子,然后他们三个孩子不知道为了什么在打嘴仗……”
“哦?那咱们赶紧出去看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绕过石榴树,就听见强强赌气的说:“行行行,我给你做还不行吗?简直是曹植他哥曹屁!”
“你才是曹屁呢,记住那是曹丕!”王佳瑶又气又笑地说。
坚坚抬头看见妈妈过来了,兴奋地高举着手中的柳条帽子,“妈,看!爷爷给我编的。”
“大中午的你们都不让爷爷休息一会儿,爷爷给咱们做饭多累呀。”
“不累不累。”佳瑶的姥爷笑呵呵的说。
“哟,这么精致啊!”方尘接过帽子仔细看着。真是个帽子,带半截帽盔的,而不是那种简单的柳条圈儿。
“嗯,我姥爷手最巧了。”佳瑶满脸的骄傲。
这时,佳瑶姥爷手中的第二顶帽子也完工了,递给强强。强强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捧着。还不忘冲着爷爷鞠了个躬,说道:“谢谢爷爷。”
爷爷呵呵的笑着。
“把你那首诗做完了,就算谢了。”佳瑶抢着说。
“那有什么难的呀?你听着:揪来柳条好几条,编成帽子给谁瞧。给坚坚瞧,给妈妈瞧,就是不给姐姐瞧。”
“切,这不算诗!”佳瑶翻着白眼。
黄婷娟笑笑说道:“你佳瑶姐姐说得对,这不算诗!只能算顺口溜。”
听到这句话,佳瑶有了依仗似地翘起了小下巴,鼻孔中哼了一声,得意地看着强强。
强强皱了皱眉,望向妈妈的目光充满了委屈,这到底是谁的妈妈呀?
黄婷娟抬手拍拍宝贝儿子的肩膀,“你可以想得发散一些,比如柳条从哪儿采的,谁采的,谁编的帽子,帽子合适吗,漂亮吗……”
黄婷娟说完,三个孩子都凝神沉思起来……
“我的诗做好了,听着。”强强绷着脸儿看向佳瑶,随即摇头晃脑地诵道:“河边柳树摇,揪来好几条,编成帽子戴,不知给谁瞧。”说完,一仰头,“怎么样?”
“柳树摇,那还不得刮特别大的风,你应该说柳枝摇。”佳瑶笑着一眨眼。
“柳枝摇就柳枝摇。”强强别扭地说。
“建议你把河边改成改成河畔,揪来好几条改成折来三五条,帽子改成花帽,这样文雅一些。”黄婷娟说。
强强从善如流地点头。
方尘心中暗暗地把五绝仄起的平仄过了一遍,发现黄婷娟不动声色地把小诗的平仄调整好了。但是……
“那个知字应该是仄吧?”方尘忍不住问黄婷娟。
“嗯,对。”黄婷娟点点头,又解释道:“讲平仄对他们来说太枯燥了,容易伤了积极性,有点儿小瑕疵无伤大雅,只要高兴就行。”
方尘赞道:“你真是个好老师。”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夸赞的感觉真好!
“我也作了一首诗。”坚坚突然大喊,恐怕忘了似地急急地念道:“爷爷手好巧。编帽用柳条。合适不合适?向我头上瞧。”说着,还把手中的帽子戴上,配合着自己的诗句。
“嗯,真棒!”黄婷娟竖起了大拇指。
想了片刻,又笑道:“建议你把合适不合适?向我头上瞧,这两句改为若问合适否?请向头上瞧,也是为了文雅一些。”
“嗯,嗯。”坚坚眼睛亮亮的,颇有些沾沾自喜。
“我也作好了一首诗。”佳瑶不慌不忙地念道:“折柳编草帽,不畏别人笑。头戴柳叶密。遮挡日光照。”
“嗯,好!思路新颖!”黄婷娟又一次不吝惜地竖起了大拇指。
黄婷娟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又笑道:“建议你把头戴柳叶密改为飘垂柳叶密吧,也是为了文雅一些。”
“嗯,好的。”佳瑶认真地点头。
黄婷娟笑笑,对三个孩子说,“你们做的都是五个字一句,是五绝,在每句的前面再加两个字就是七个字一句,那就变成七绝了。”
“怎么加啊?”强强问。
黄婷娟道:“就说你那首吧。可以变成这样:村旁河畔柳枝摇,年少折来三五条,巧手编成花帽戴,徘徊不定给谁瞧。”
“哇,真高大上哎!”强强感叹。
“我也要加两个字。”坚坚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
“来,来,吃西瓜喽……”佳瑶姥姥端着一盘西瓜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