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两人还有一些共同点,比如都比较的理想主义,有点儿浪漫的情怀;再比如中小学时期都曾经专门学过绘画,当然程度不一样;还有,大学时都很喜欢唱歌……
所以,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秦静敏感地察觉到方尘的情绪有些低落,便开口问道:
“是不是夏波又找你麻烦了?”
方尘简单地说了下夏波指责她用卡通画糊弄学生的事。
秦静愤愤不平地说:“她这就是以己度人!典型的小人心态,你甭理她!”
方尘苦笑了下:“都轮不到我不理她,现在是人家不理我!”
“那正好,离她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多好!”
方尘微微皱眉,道:“让我难受的是大家都质疑我教学能力,认为我不行,搞得我都抬不起头来。”
秦静自然而又亲切的挽上了方尘的胳膊,“咱俩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呀!你知道的,我是从林业专业,跨专业考到的园林学院,但是从读硕士生的时候就开始被人怀疑、被人贬低,总觉得你本科不是学园林的,就各种的看不上啊,虽然凭借着成绩好留校了,但是,那些人依旧不认同,觉得你就是比他们矮一头……,嗨,时间长了,我自己都觉得好像低人一等似的,所以说这个本科还是很重要的,本科学什么专业太重要了……”
两人停下脚步,微微叹了口气,极目望向远方的风景,眸光中都蒙上了一层无奈与迷茫……
微风吹过,红叶哗哗作响。
方尘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快地说:“嗨,咱们这点儿小失意算得了什么?当年,陈从周在同济大学教书时,不是也有一些人对他存有偏见,总是笑话他不是科班出身,说他不会设计,拿不出像样的设计图,各种讽刺挖苦,但也抹杀不了人家做为园林大师的身份……”
“还真是啊,看人家那心胸,你不是骂我是工匠吗,我干脆就如你所愿,就当工匠好了,索性自称梓人,书斋也取名为梓室,晚年还自称梓翁,看看,这气度、这襟怀,估计把那些骂他的人都气得没脾气了。咱们应该也这样,心胸开阔点儿……”
“嗯,对,主席他老人家的那句诗是怎么说来着,……风物长宜放眼量。”
“妈妈,妈妈,……快点儿……。”
健健和坚坚在前面大声喊着。
两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同那两对父子汇合后,秦静又忍不住向方尘抱怨,说健健爸爸如何不管孩子,简直是个甩手掌柜的……
难得的是,他听后一点儿也不介意,只是一味憨憨地笑着。
没有反馈,秦静也就不数叨健健爸爸了,话题又回到学校的那些无事生非的、令人厌倦的同事关系上。
“你总在别人眼前晃,人家当然嫌你碍眼了。”健健爸爸突然插上一句。
秦静故作哀怨地长叹了口气,“好吧,不就是嫌我碍眼吗,我少去不就行了吗,就权当是我每周多休两天假,我还正好自在呢。”
一言点醒梦中人。
方尘忽然想起,以前也有一位老教师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大意是工作太努力了,会让人误以为有野心。
不过,方尘所在的京华农业学院做为职业院校不比京华林业大学,每周除了上课外还有两天的坐班。
虽然如此,还是尽量少在那些厌恶自己的人的眼前晃,降低存在感,或许真的会要好一些。
于是,这以后,除了上课、坐班,方尘多数时候都呆在家里。
或者去父母家陪老人聊会儿天,或者做点家务,或者看会电视,或者填首词……
渐渐地,竟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