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虎的热血溅了孛儿斤一脸都是,孛儿斤这个在战场上打过无数回滚的人在张世杰的逼视之下,只觉死神离他是如此之近,吓得打起冷颤了。
张世杰坐回椅子上,沈万声兴奋地把张洪季的头颅砍下来,用绳子把两颗头颅拴在一起,挂在孛儿斤的脖子上,道:“滚。”
孛儿斤如获大赦,正想离开,只听张世杰喝道:“慢。”还以为张世杰改了主意,吓得一哆嗦,差点瘫在地上了。
张世杰看着那些投降的宋将,冷冷地道:“把他们砍了,你把他们的耳朵带给阿术吧。”
随从拔刀在手,刀光过处,那些投降的宋将立时血溅当场。沈万声丢一把刀在孛儿斤的脚下,道:“你们蒙古人是割耳朵的吧,自己动手,回去找阿术好好领功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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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阿术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孛儿斤下令。
“元帅饶命,元帅饶命。”孛儿斤忙求饶。
史天泽帮着求情道:“元帅,孛儿斤曾有大功,虽然没有完成任务,过错也不全在他,还请元帅饶他一命。”
阿术站起来,走到孛儿斤面前,道:“我杀你,不是因为你没有完成任务,不是因为你给我带回两颗人头,一百多只耳朵,而是因为你胆小如鼠,丢了我蒙古男儿的脸。”
孛儿斤挺挺胸膛,镇定一下,道:“元帅,我没有丢我们蒙古男儿的脸,是真的。我是从死人堆里爬过无数回的人,怎么会给张世杰吓破胆呢?你说是不?”
阿术睁着眼睛把孛儿斤看了好一阵子,看得孛儿斤心中发毛,久久才道:“你不仅胆小,丢了我们蒙古男儿的脸,还是一个骗子。你以为你现在装好汉就骗得过我吗?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你曾经给张世杰吓破胆了,你的眼神到现在还惊恐不安。”拍拍孛儿斤的肩道:“我改主意了。我原本打算给你一刀就行了,现在我打算给你两刀,第一刀砍掉你半个脑袋,第二刀才砍断你的脖子。来啊,拉出去砍了。”
孛儿斤乍听阿术改了主意,还以为是饶过他了,没想到阿术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残酷的法子,吓得一下软瘫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喊不出来,在众将鄙夷的眼神中给人架出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孛儿斤的头颅给送了进来。这颗头颅给斜劈了一刀,两半盛在一个银制盘子里,雪白的脑浆和着血水流在盘子里着实很恐怖,就连那些自恃武勇的蒙古将领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阿术指着孛儿斤的头颅道:“胆小的下场就是这样。你们要永记住:蒙古男儿只有战死的,没有给人吓死的。谁的胆子变小了,告诉我,我帮他了断。”威严地扫视了一眼众将,众将只觉他的眼神好象钢刀,要剜心刨肝似的。
“来啊,传我将令,集合军队,开赴淮西,和张世杰决一死战。”阿术大手一挥,下达命令。
史天泽忙道:“元帅,万万不可怒而兴师。眼下扬州被围,李庭芝已呈不支之象,只要我们再加把劲,扬州旦日可下,万万不可在这节骨眼上出兵淮西。”
攻打襄阳,阿术只是名义上负责,他把重任交给史天泽去执行,自己宁愿挂名,他和史天泽的交情非同一般,拍拍史天泽的肩膀道:“老伙计啊,话不是这么说的。”拉着史天泽的手走到地图前,道:“你来看。这里是李庭芝,这里是张世杰,这是犄角之势,两人可以遥相呼应。所以,我要在张世杰收拢淮西被我们打散的军队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彻底打败,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史天泽不太赞成道:“元帅所言虽是有理,不过,我认为打掉李庭芝,没有淮东军也就没有犄角之势了。”
“老伙计,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阿术不同意,道:“忠和之谋固是奇计,能够快速灭掉南朝。但是,这计划本身就有不足,存在一个天大的风险。忠和在提出这一计划时就曾提醒过皇上,考虑到南朝的能力不可能兴起什么大的风浪,皇上决定采纳这一建议。
“执行得顺利的话,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南朝会在指顾间覆灭。要是出现意外,这一计划的不足也显现出来了。从好的方面说,利用我大元骑兵的快速机动能力迅速突破,可以在南朝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情况下兵临临安,一战而定乾坤。从坏的方面来说,这是轻兵冒进,孤军深入,兵家大忌。漫长的交通线,脆弱的后勤补给线可能会演变成一场灾难,千里溃退。
“我大元一直实行以战养战,就地补给的法子,现在却行不通了。据伯颜战报上说,他占领的地方没有老百姓,成了无人区,就是鸟儿要想飞过都得自己带粮食。如此一来,只好通过后方进行补给了。
“要是从海路进行补给,我朝自焦山一战后水军处于优势,不存在安全问题,问题是我们没有可以御货的港口。要是能够拿下淮东地区可以获得几个可以使用的港口,李庭芝良将,足智多谋,即使我们拿下扬州,他也会利用淮东广大地区和我们游斗,取得良港几乎是不可能的。
“伯颜的补给只好依靠陆路,从蕲黄之地上船,从长江运到常州、江阴上岸再运到临安。蕲黄之地,为了赶时间我们只是借道经过,并没有攻下来,现在张世杰重新回到淮西,他的首选目标不是与李庭芝会合,而是固守蕲黄之地,让我们无法补给伯颜。所以,扑灭张世杰,不让他重整军队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史天泽佩服地道:“元帅高见,史某佩服。”
阿术谦道:“老伙计啊,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都是忠和当初提醒过的,忠和在创议之初就提出过出现外意外的应对之策。这不,给他不幸言中了。”感慨起来,道:“这个赵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当了九年皇帝庸碌无为,一点作为都没有。短短的二十天却干出这样惊人的成就,就是他九年皇帝的总和也没有这二十天多。不,应该是几代南朝皇帝的成就都不如他不足一月的成就。此人不可小视,一定要趁他没有成气候把他灭了,不然将成我朝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