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盛行之后
这个世界的问题很大,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初,我就已经感受到了。
而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就是没人能看到历史发展的另一个方向,时间是线性往前的,你只能回头展望,却不能看到未来,你知道未来有着无限种可能,然而你看不分明,只能从眼前的一两处细节,推算出短暂的未来,却无法看到长远的未来。
你丢出一颗球,它会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在地上,然后再弹起,这是你能预知的未来,然而你不会知道它会往哪个方向弹起。
如果你精确测量了落点地面的凹凸,以及风向的问题,或许你能推算出它弹起的方向,然而你却无法知道它会弹多远,即使你精确测量了风力以及各种细微力,确定了它能弹多远,但你不知道它第二次落下后,它又会怎样回弹。
人只能看到当下,这就是人类的局限,所有人都被束缚在时间这个框架内。
这个世界不缺乏天纵之才,如果没有他们发明《禁言令》,那世界的怪异数量不知道会有多少,科技明明可以发展,然而有人靠着敏锐的直觉天赋,察觉到信息的流动是导致怪异飞速增长的罪魁祸首,于是截断了科技上升地通道,这一点,连我也觉得正确。
然而有些地方,我是不认可的,比如现在已经深入人心的人权分级制度,除了我以外,几乎已经没人觉得这个制度有问题了,即使有人反对它,也只是因为他不是这个制度的受益者而已,当他成为受益者时,他便会反过来拥护这个制度。
屁股决定脑袋,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侦探,我们要去哪里啊?”
畸形制度的受益者看到的只有短期的损失,却无法看到长期的利益,如果我生来就在这个世界,恐怕也是如此,但好在我并不是,所以我还能改变它。
为什么我能改变呢?因为做一件事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决心。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也经常听说过“有决心没能力也没用,天赋决定一切”这种言论,我向来是反对这种说辞的,虽然我无法反驳那些人,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决心远比天赋重要,而且它是决定性的因素。
我坚信这个判断有着深层的逻辑可以解释,但我资质浅薄,暂时想不出来,也没兴趣去思考究竟为何如此,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只需要知道它是对的就行了。
“喂,侦探,我们要去哪里啊?”
“啊?跟着我就对了,到地方了和你们说。”我忽然反应过来有人在叫我,我的绰号实在太多了,这个最初的绰号已经有些不习惯,最近很多人叫我平乱者。
现在我站着的地方是一名沙漠,按照地点,在穿越前这地方是撒哈拉沙漠,但现在这里是怪异现象之地,无边无际的热沙地狱,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埃及金字塔和死亡沙漠联系在一起,以至于金字塔真的变成了这无边沙漠中心的建筑。
他们难道没点常识吗?即使埃及金字塔真的在沙漠里,干活的人也要喝水啊,现实中金字塔应该在尼罗河沿岸才对,怎么可能在方圆几千公里没有一滴水的沙子堆里。
“看到了!是绿洲,是绿洲!”队伍中有人发出欢呼,说话的人是侦查系咒术师,那么确定是真实的绿洲了,按照那几个逃离者的指引,金字塔应该就在距离这不远的地方。
我们这支小队,目的是收集遗迹中的各种遗物,卖好价钱,我的同伴都是一些嗜钱如命的人,而我的真实目的,则是研究历史,我想从历史中找出度过诡异时代的方法。
即便没有,也要找到这个诡异时代今后衍化的方向,这一切都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的固有制度,这是一次全新的尝试。
我曾经试过造反的方式,试图让一批人打倒压迫者,但那几次的实验结果让我知道这种办法难度太大,至少以我的才能无法引领全世界都这样,最后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可能会留下英雄美名,但一定如湖面的涟漪那样,最终归于平静,甚至比不上革新会那极端的融神计划。
所以我最终还是想从教育入手,我想研究咒力,知识会是所有人的武器,不管是那高高在上的a等人,还是d等人,如果能细致入微得了解咒力的流向,那就不需要《禁言令》那种一刀切的法令了。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灯塔国想在非洲建立工厂的计划泡汤了。”
“我早就觉得不切实际,别说扩大工厂,我觉得他们本土的那种玩法也迟早完蛋。”
我沉默不语的踩在热砂上,脚底烫的像在烧红的铁板上走,一边走,一边听他们说非洲那件事,大家只注意到了工厂建立失败,却没发现是谁做了这些,其实是小铭啊,只有我知道是他做了这件事。
因为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他,即使只是默默观察,我也花了很多钱,动用了大量的人脉。
我费尽心思动用不同的人脉观察他的动向,只为了不被他发觉,也不让其他人发觉我很在意他,我现在这个位置,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有些危险,而小铭还太弱小,他还没成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话说,我和他的缘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只记得那孩子从小就不一样,我和他是说不出的投缘,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孽缘。
虽然他一直说要纠正这个世界,但我其实一直没当真,但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很认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好孩子呢,可以想象今后会踩很多坑,会摔得血肉模糊吧,毕竟我和他想做的事,和圣母无异。
圣母玛利亚……感觉这个绰号更加拉风啊,是不是要把我平乱者的头衔换一下?
如果不出所料,小铭正沿着我走过的路,在世界各地旅行吧,顺便发扬自己的救世主精神,他有决心这件事让我很喜欢,但我更担心他,毕竟这个世界最容易发疯的就是理想主义者,而疯子中最疯的那个,就是我了。
把我当偶像,那肯定是完蛋的。